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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日方记录,在万历二十一年三月,小西行长驻在汉城的总兵力是六千六百二十九人。而从正月到三月这两个月里,小西行长再没参与过任何战事。所以这个数字,基本上就是他在一月十七日返回汉城时的总兵力。
开战前,小西有一万五千人的守备部队,加上一千人的外围驻留部队,共一万六千人。回到汉城以后,只剩六千六百二十九人。这两个数据表明,小西所部在平壤战役后的减员达九千三百多人。
我们认为,这个数字,其实就是小西行长所部在平壤战役里的死亡数字。
因为小西所部退到龙泉山之后,期间两个月没有任何作战行动,平壤战斗中的伤员完全能获得良好治疗,两个月时间足以恢复重新进入编制。但两个月后,小西行长的部队依然只有六千六百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其他人都已死亡。
重伤回国的情况肯定有,但绝不会太多。不然作为和明军的首次会战,又有数量巨大的伤员归国,日本国内其他大名的私人记载及民间记录里,不可能没有任何记载。
因此哪怕考虑到这两个月里有零星损失和人事变动,把三百多人的零头当变数抹掉,日军在平壤城之战的阵亡数也最少是九千人,这其中直接战死及被明军斩首的估计约在两千上下,其他的都应该是死于火器攻击及火灾中,还有在逃跑途中支持不住的倒毙和溺毙。
那么明军的伤亡情况呢?宋应昌的报告里说的是阵亡七百九十六人,受伤一千四百九十二人,合计伤亡为二千两百八十八人。
一看这数字,都会觉得这个数字过于夸张了,一定是明军文过饰非的虚报。如此激烈的攻城战,居然只阵亡了七百多人?这也太离谱了吧?
但如果仔细分析就会发现,首先在整个战役过程里,明军没有遭到任何围歼或者被分割,也没有发生过溃退——在武器杀伤效率有限的古代战争中,在围歼、追击溃退和分割时,最容易产生大量伤亡——明军从头至尾都保持着完整的阵线与优势火力支持,连局部阵型都没混乱过。在这种情况下,伤亡数字不大是可能的。
其次是城墙前的攻防战中,也没产生太大人员损失,因为唱主角的是明军火炮。
明军的主要伤亡,发生在牡丹峰阵线和平壤巷战中。前者没有火力支援,必须仰攻要塞;后者必须与敌人展开一个一个土窟街垒的拔除战。这两处的战斗很惨烈,但伤亡不会特别大,因为这两处战场容量很有限,参与的部队人数也不多。
另外,平壤战役结束以后,明军继续前进,朝鲜人为了维持明军有足够的粮秣供应,一直在伤脑筋。从他们的对谈记录里能发现,朝鲜人始终是以四万人为前提准备粮草的,而且明军在这期间也并未得到新的兵员补充。换句话说,明军的士兵数量,并未产生大的变化,否则会体现在补给数字中——对朝鲜人来说,补给数字是断然不敢作假的,不然就是犯傻了。尤其是可以少给的情况下。
究竟宋应昌说的数字靠不靠谱呢?我们还有一个来自于朝鲜官方记载里的李如松的旁证。
李如松离开平壤准备前进的时候,曾经对平壤城内的朝鲜大臣说:我们为了打平壤,死伤三千人。现在你们也集结好三千人的军队,把这三千套明军甲胄换上,跟随大军行动(《宣祖实录》二十六年一月十四日)。可见即使不考虑随军必然携带的一定数量的备用品,明军在这时候,最多也就只有三千士兵不再需要甲胄——不是阵亡,就是受伤不能动了。
因此这次平壤之战,是明军大约五万人联军对日军一万六,最坏的结果是明军付出了伤亡三千(死一千,伤两千)的代价。日军最少死亡了八、九千名士兵,伤亡人数总计不会少于一万。这个比例对一场大炮对火枪的准热兵器战争来说,不离奇,还算合理。
日军伤亡那么高的原因,除了大量死于城内大火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在仓促撤退中伤员无法携带,只能沿路抛弃,加上寒冷的天气,所以死者非常多,伤者却没有多少。这一点,日军也没法与拥有完备战时护理体系的明军比。
平壤之战的胜利,首先是武器的胜利。大炮在这一战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明军的火炮部队收割了大量日军士兵的生命,整个日军防线,几乎都是被这些钢铁怪物咬碎。事实证明,在攻坚战中,火炮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而明军的热兵器战术发展与规模,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这让我们忍不住要做个假设,如果明代历史没有被清朝中断的话,任由这种火炮趋势发展下去,一八四零年英国人打来的时候,会面对的是怎样一支军队。
其次,这是一场李如松的胜利。是指挥艺术的胜利。在这次战役中,无论是战前谋划、临战发挥、用人选择还是对敌人心态的把握,李如松都表现出了一个优秀指挥官的素养,稳重有致,妙手迭出。整个平壤之战明军各部都打得非常有头脑,从战斗一开始就牵着日军鼻子走,进退极有节奏,始终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尤其是破城后的突然退兵,堪称神来之笔,这手不但避免了可以预见的大量明军伤亡,还迫使小西主动放弃平壤并乖乖地按照李如松安排的路线逃亡,因此被明军呈波次攻击一路追杀到龙泉城,再次出现大批伤亡。此辉煌战果,皆李提督战前谋划、临阵应变、突前指挥之功。
无论在战后李如松的行为有多么不恰当,在一月初八的平壤,李如松表现出了用兵环环相扣的名将风范。
这也是一场浙兵的胜利。南兵在这次战役中,出力最多,伤亡最大,立功最著,是取得胜利的关键。几个关键环节,比如牡丹峰牵制作战、含毬门先登,都是因为南兵的奋战才取得突破。反倒是不可一世的辽东军团,在战斗中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只在后期追击时才表现了那么一下,而且把主要精力放在抢掠上。
吴惟忠、骆尚志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表明,戚家军雄风犹在,戚家军仍然是无敌的。南军皆着红衣,以至于日军在后来的战事中,一看到有红衫军出没,便顿时战意尽失,畏之如虎。旁观了这场战争的朝鲜大臣们对此赞叹有加,这些南兵的铁杆粉丝在自己的记录里,拼命赞美这些大明忠勇之士,说他们是解放平壤的真正功臣。
可是,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
第十九章 南兵北兵
这个人自然是李如松。
如果在万历二十一年的朝鲜搞一次明朝将领选秀,那么冠军一定会被吴惟忠夺走,而不可能是李如松或其他什么人。
朝鲜人太喜欢这位沉默寡言的总兵了。他来自传说中的大明南方;他能力超群;他是戚继光的亲传弟子;他从来不象那些辽东人一样趾高气扬,对人和蔼可亲;他的部队军纪好到不得了,行军沿途不仅不骚扰百姓,而且还主动帮他们修缮房屋,接济老幼。
许多逃避兵祸的朝鲜人,听到是吴总兵的部队路过,都会纷纷走出来主动夹道欢迎,从义州到平壤一路上,都是赞颂吴总兵的碑颂。
吴惟忠的声望,在平壤之战后飚到顶点,他被子弹透胸而过的光荣事迹,通过休静大师的僧兵之口,广为传颂。以至于骆尚志先登城楼的大功,也被朝鲜人描述为“不愧是和吴总兵出身相同的南兵”。
在明朝,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党争,如果没有党争,那就不是明朝了。对朝鲜人这种大肆推崇南兵的行为,提督李如松大人心里非常不爽。
平壤之战结束以后,李如松开始论功行赏。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入城的头功分给了李如柏,理由是他负责主攻的南城是最先被攻破的。
这个举动搞得南军一片哗然。南兵在平壤之战中伤亡相当惨烈,三千死伤里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劳苦功高。骆尚志最先登上城楼,这是多少双眼睛看到的事实,可李如松食言而肥,硬把这一份大功记在了李如柏的头上——更过分的是,吴惟忠和骆尚志此时重伤未愈卧床不起,根本无力辩驳。李如松这一手,真是太不地道了。
吴惟忠在病榻上听到头功分配给了李如柏,双目望天,默然不语。后来尹斗寿代表朝鲜君臣,去探望吴惟忠时,后者病势相当沉重,神色怏怏,一腔愤懑郁结于胸。他病得不能说话,便给尹斗寿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就一句话:我估计自己是不行了,希望能看在我为平壤流血的份上,给我置一副柏木棺材。
尹斗寿一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赶紧派人去定州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