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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她接触了一大批中共领导人,如瞿秋白、博古、王明、刘少奇等。同时,她也受到了苏军总参情报部四局局长别尔津的青睐。在苏军情报机关,她接受了正规的特工训练:化装侦察、微缩拍照、秘密书写、驾驶、刺杀、格斗、射击。
到达上海以后,佐尔格将其视为奇才,甚至当做一件秘密武器,轻易不让她外出活动,更不允许她和朋友,特别是相熟的中共朋友见面。
终于,有一日,佐尔格向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琳娜,你是不是觉得当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你却无事可做,好像我很不信任你?那你就想错了。你是我最得力的中国助手,我要让你担负更重的工作。”
吴仙青这时才明白佐尔格用意,她回答道:
“佐尔格同志,请下命令吧,我会认真去做的。”
佐尔格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来到中国建立情报小组,一方面收集帝国主义和中国反动势力的情报,向莫斯科提供最新消息,另一方面也要帮助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红军。这就需要有大批的中共党员加入到我们的组织,帮助我们工作。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来完成。”
不久,吴仙青走出租界内的漂亮洋房,有时打扮成女教师,有时打扮成女工,甚至扮作村姑,频繁出入市井乡村,为佐尔格的情报小组招兵买马,建立起了一条秘密的战线。
吴仙青的身体里蕴藏着惊人的能量,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她在华东、华南建立起二十多个情报点,情报人员遍及国民党政府机关、厂矿企业、城镇乡村。同时,对于和中共党组织失去联系的同志,她只要经过考查后,都将其安排在组织中,使其继续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这期间她就发展过沙文汉、沙文威、陈修良等同志。沙文汉解放后出任浙江第一任省长;沙文威解放后从事统战工作,曾任全国政协副秘书长;陈修良,沙文汉的妻子,解放前曾任中共南京地下市委书记,解放后任浙江省宣传部长。可以说,吴仙青为革命保存了一大批栋良之才。后来,中共党内许多老一辈都尊称她为“巾帼英雄”、“远东第一谍”。
在佐尔格的情报小组中还有一位奇人,他叫蔡叔厚。此人早年是有名的共产党人,他20年代在上海开设“绍敦电机公司”,被党内同志亲切地称为“蔡老板”。他入党后,“绍敦公司”成为党的战斗堡垒,并为党试制出第一批无线电收报机。1928年秋,中央决定在上海设立党的第一个无线电台。周恩来把任务交给了李强,同时调蔡叔厚协助他。周恩来所以这样安排,除了蔡叔厚政治上可靠外,更主要还在于他是留日机电专科学生,技术方面堪称一流。经过大家的不断努力,1929年夏,中国共产党无线电事业的第一个电波,就从法租界的一间小屋子(蔡叔厚的寓所)里传出。周恩来闻讯后,立即指定专人将第一台无线电设备送往江西根据地,由此沟通了上海党中央和朱毛红军的无线电通讯联系。随即,蔡李两人又先后赶制数台收发报机,送往洪湖贺龙、大别山徐向前领导的红军驻地。
蔡叔厚丰富的社会关系,卓越的无线电技术引起了佐尔格的注意。1932年,佐尔格向中共中央局点名要蔡叔厚加入情报小组,协助共产国际开始情报工作。
蔡叔厚经周恩来批准调到了共产国际远东情报局工作,被分配到佐尔格小组上海情报站。同时,按组织规定,他切断了与中共的一切联系,成了一名红色国际特工。
正是有了这些出色的中国同志,佐尔格小组在中国的工作才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佐尔格领导下的情报小组机构庞大,人员众多,为便于读者熟知其行动规律、人员的隶属关系,现将有关组织情况介绍如下:
共产国际远东情报局“佐尔格情报系统”负责人:理查德·佐尔格
情报系统中国助手:吴仙青(女)、方文、章文先
联络员:蔡叔厚、张文秋(女)、老常
情报收集组:张文秋、吴照高
译报组:方文、柳忆遥、肖炳实、陆海防
华南站:董秋斯、蔡步虚(女)
南京站:方文、鲁丝(女)
北平站:张永兴、于毅夫、张树棣
武汉站:刘思慕
以上人员只是佐尔格情报系统中国组的一部分成员,因保密工作性质决定,其他成员已无法搜集到材料,在这里只能表示深深的遗憾。在佐尔格情报系统中的中国战士,断绝了与中共党组织的联系,加入到共产国际的组织中,开始了为保卫国际共产主义大家庭的战斗。同时,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国,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帮助中国革命,创造了一批惊人的战例。
佐尔格情报系统在中国短短的三年期间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中国情报战士功不可没。
张文秋——最后的“家”
1932年初春,张文秋接到了一项新任务。
一天,吴照高将张文秋请到了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里。他严肃地说道:“现在佐尔格同志要你向香港那里的同志传达一项特别指示,再亲自把那里的情报取回来。由于这个指示需要绝对保密,不能见诸文字,只能由你一字一句地背下来,记在脑子里作口头传达。”说完吴照高将一页文件交给她,让其迅速背诵下来。
按照佐尔格的批示和吴照高的安排,张文秋化装为一个阔太太,乘英国“皇后号”豪华客轮的头等舱赴香港。
一百年来,五口通商以后,我国沿海、沿江、甚至连大运河的客运、货运多被英国的“怡和”(在香港称为“渣甸”)、“太古”两家公司包办了。后起直追的日本人虽然办了“日清”公司,怎么也追不上大英帝国,只在大运河里穿梭。至于本国“招商局”的船能作沿海航行的为数极少,而且乘客多为散兵游勇、落魄军官,或者吞云吐雾的瘾君子,稍有身份的所谓政治家、资本家、革命家甚至歹徒都是不愿乘坐的,其陈设恶劣,不够舒适倒在其次,首要的是一个“治外法权”问题。踏上帝国主义的船只,只要有钱,就可以无所不为。但这个特点有时也能为真正的革命者提供掩蔽所。
张文秋身穿质地考究的旗袍,外罩披肩,拎着一只款式新颖的小皮箱,从容地登上“皇后号”客轮。白衣侍者见是位中国的阔太太,马上笑脸相迎,接过皮箱,将张文秋引至左舷的一间客房里。张文秋顺手将几张钞票塞到侍者手中,吩咐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侍者连连鞠躬答应,送上咖啡茶点,转身退出客房。
轮船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三夜,终于到了香港。
下船后,张文秋顾不上休息,立即乘坐电车向皇后大道驶去。在那里有她分别了近一年的战友董秋斯、蔡步虚夫妇,也就是这次的接头人。
董秋斯和蔡步虚夫妇都是上海文化界颇有造诣的翻译家。他们两位都是方文的同学,与史沫特莱有着很深的交谊。就是史沫特莱介绍他们与佐尔格相识的。经过一段时期的考查,佐尔格认为他们可以信任,便把二人吸纳进小组,派到香港建立华南情报站。因为蔡步虚的家庭在香港和广州一带很有社会地位,对她开展社会活动很有利。尽管张文秋早就和他们夫妇相熟,并且还托他们照顾过幼小的女儿思齐,但是,由于组织纪律上的要求,他们还从没在一起交流过情报活动。
张文秋在皇后大道附近下了车,直奔董蔡二人的居住地点——皇后大道28号。当时行人很多,张文秋正在匆匆赶路,忽然人丛中冒出一个人,高声叫唤:“秋萍,秋萍!”张文秋闻听一惊:这是她刚参加革命时用过的化名,此人八成是她的熟人。
眨眼间那人已来到她的面前。张文秋马上镇静下来,定睛一看,竟是大革命时期的一位同事。此人叫范宗义,曾在中共中央机关工作过。张文秋因和他分别近三年,不知底细,所以没有立即相认。
张文秋冷静地问:“先生,你在叫我吗?”
范宗义激动地说:“秋萍,可不是在叫你吗?自从武汉一别三年有余,我跟组织失去……”
张文秋见状,知道不好脱身,急忙将他拉到一条巷子口处,说:“我们是有三年不见了,今天我还有事,改日再说好不好?”
张文秋虽然认出他是以前的同志,但因不摸底细,再者自参加国际情报工作后,她必须中断与以前同志的来往。所以,这次被熟人认出她感到非常棘手。
范宗义恳切地说:“秋萍,我跟组织失去了联络。过去的同志死的死,走的走,如今,我能碰到你,我死活也得让你帮我找到党组织。”
张文秋没有答话,只是冷静地观察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