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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禹愣了一下。
“在带他走之前还有一点时间,你也许想和他说些话。”
“其实……”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夏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在夏禹和白轶说话的实候,席恩和韩濯两个人正坐在管理室的沙发上相离最远的两个位置,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是韩濯先开了口。
“你不想说什么吗?”
席恩瞪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才不情不愿的开口,“……请你不要离开夏禹。”
“啊?”韩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聊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夏禹一走进屋里就看见韩濯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眼前的萤幕瞧。在那一瞬间,夏禹以为韩濯仍然在看费莉的记忆。
可是,在他眼前的萤幕是一片空白。
席恩就坐在离韩濯最远的位置,在夏禹进来的时候抬起头来看他,“判决出来了?”
“嗯。”夏禹点了点头。
席恩看了看夏禹,然后又看了看韩濯,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最后他站了起来,“我先出去好了。”
“谢谢。”夏禹在席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声地说。席恩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等到席恩离开之后,夏禹走到原本席恩坐的位置上坐下,“我以为你还在看她的记忆。”
“我已经看得很够了。”韩濯笑了一笑,脸上不再是夏禹找到他时的愤怒和绝望,相反的,有一种平和宁静地感觉。不会将任何的情绪倾洩而出,只要在他身边就会感觉到安静。
那是原本的韩濯。
“白轶和他的手下来了吗?”
“嗯,那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韩濯说他的记忆将被抽掉,然后送到第四号星球去的决定。
“要抽掉我的记忆吗?”
“你已经知道了?”夏禹有些讶异韩濯的平静,可是,仔细想想韩濯应该早就猜到阎罗王会议不会有别的判决。
“大概猜的到。”韩濯笑了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的样子,“阿十怎么样,他被我揍得很惨。”
“……可能会死。”本来想说应该没事,可是谎言是瞒不过韩濯的。
“那可真不好意思。”韩濯耸了耸肩,嘴上虽然说不好意思,可是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也许是因为对生死看得很开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吧,“五十几岁,他也活得很够了。”
“你是不会对他感到抱歉吧。”夏禹无奈地苦笑。
“当然不会。”韩濯笑出了声,“不过,我倒是要向你说抱歉。”
“喔?”
“那个小傻瓜的眼泪一定很烫吧?”
“别说了。”说起席恩的眼泪,夏禹还心有余悸。
“虽然没告诉他死人不会再死一次是你自作自受……”韩濯难得地露出了小男孩似地调皮表情,“不过这点我真的很同情你。”
“因为我也把眼泪滴到你身上过吧。”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啊,这样说起来,算是恶有恶报了?”韩濯又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喘着气说,“太久没有笑得这么夸张了,有点不习惯。”
“韩濯……”
“这十四年来,我一直看着他们祖孙的回忆。”韩濯低声地说,“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恨不得把这些记忆全都刻在脑海里。我知道我自己渐渐变了,快乐的事一件也记不住,我只记得那个孩子恐惧的心情。”
看不到对方的脸,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没有星星指引方向,没有灯光照亮回家的路。
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事,不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快乐的回忆渐渐地被剥离,连憎恨也没有,只剩下恐惧。
“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因为只要睡着了她就不会再继续做恶梦。”
因为现实太过痛苦让七岁的小女孩无法面对,所以她就逃避了。
当然,没有人能责怪她逃避,因为这对一个女孩来说实在太残酷了。对不断地看着这段记忆的人来说,也很残酷吧。
“你却把她的恶梦继续做下去。”
韩濯选择了面对,然后被记忆占领。
“费莉的祖母是我的妹妹。”韩濯又笑了,可是这一次的笑容却让人觉得痛苦,“那时费莉还没出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活着的时候在乎过的人只有她。费莉很像我记忆中的她,在我死的时候,她正好是费莉的年纪。”
夏禹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韩濯低下头,听见韩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韩濯现在大概是在哭吧。
“我是因为希望她幸福而用这种方式活下去。”
“很遗憾……”
“越是希望她幸福,就会越让她遇上不幸,只不过我以前不太了解罢了。”韩濯抬起了头,夏禹意外地发现韩濯脸上一滴眼泪的痕迹也没有,“不过,终于可以结束了。”
“……其实,你昨天可以逃走吧?”
原本,夏禹想过再见到韩濯的时候,他要问韩濯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可是,真正见到韩濯的时候,他反而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为什么,大部份的人在死了之后都不再醒来,他们却不愿意沉睡呢?
他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还要醒来,为什么不愿意像其他人一样,静静地睡着,静静地消失?如果他能睡着的话,就不会感觉到痛苦,感觉到悲哀。为什么要继续做着恶梦呢?
那时他无法回答,现在,他好像有了答案──因为他们心里还有未完成的愿望。
韩濯的愿望是为了要让妹妹活得幸福。
他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已经回不到过去的我了。”韩濯看着自己的手。外表虽然没有变化,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从心开始腐坏。变成另一个样子只是迟早的事,“我慢慢地变成另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我,那不是我所希望活下去的样子。”
“……你是故意被我找到的吧?”这是夏禹第一次肯定韩濯从一开始就希望能抽掉自己所有的记忆,所以才故意被抓到。
“我真的很累了。”
已经累积了太多太沉重的东西,让心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就像手一但变冷了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温度,韩濯也无法回到过去。
他只能选择重新开始。
似乎是不想继续谈自己的事,韩濯把话题转到席恩身上,“那个小傻瓜怎么样?”
“还好,只是很生气而已。”
其实席恩自昨天回来之后就闷不吭声。
夏禹大概可以猜得到席恩为什么不高兴,不过,他并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去对席恩说什么话。
为什么呢?
有句老话说得不错──在开始一段新恋情之前,应该先把旧恋情做个结束。
“啊,我本来以为他会痛揍我一顿。”当然,席恩并没有这么做,相反的,他在别扭地说了一句『请你不要离开夏禹』就没再开口,“你知道那个小傻瓜刚刚对我说什么吗?”
“不知道。”夏禹摇了摇头,“他说了什么?”
“他要我不要离开你。”韩濯露出好笑的表情看着夏禹,意外地发现夏禹的脸上竟然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韩濯感慨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这下真的非得离开不可了。”
“嗯?”夏禹不解地抬起头。
“现在我变成讨人厌的电灯泡了,当然得快快离开。”韩濯脸上是促狭的笑意,但也有着一丝难以察觉地落寞。
也许,他也不是只把夏禹当做弟弟吧。
“你误会了,我和他只不过是搭档而已……”
“是吗?没有其它的感情?”韩濯根本就不相信夏禹的话。不过,他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夏禹越说头越低,一看就像是心虚。
“我一直认为,感情这种是要慢慢的培养,慢慢的形成,直到有一天回过头,才发现我们是在恋爱。”
“有道理。”韩濯轻声地笑了,“那么,你可以现在开始累积。”
“现在吗?”夏禹笑了笑,低下了头。
这时,传来敲门的声音,白轶和几个手下走进来。先看了看夏禹,然后又看了看韩濯,“你们谈完了吗?”
“嗯。”夏禹点了点头。
韩濯站了起来,无所畏惧地走向白轶。
夏禹曾问过自己,如果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还是不是『夏禹』?
应该不是了吧?
所以,这一次真的是要说再见了。对韩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