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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圈下来,曹变蛟等人都是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洪承畴也不刻意阻止,于是乎曹变蛟等人武将的粗犷本性都暴露出来了,恰好这时厨子上了一道汤,每人面前小小一盅。
这小小一盅可不简单,那是以四种山珍、五种海味、再以三种美酒、十二种中药先蒸后煮,经过二十余道工序烹调出来的九品汤,刚一上桌就是芳香四溢,令人心生向往。
像另一桌上的那些文官,都是识货的,小口抿着慢慢品尝,惟有曹变蛟,虎大臣这些武将,用蒲扇大的巴掌抓住小小的一盅就是一口扪了,还嫌不够解渴,口中还直道:“味道倒是不错,只可惜太少了点,不够解渴的!”
听了曹变蛟等人的话,一众文官都是暗地里偷笑,大老粗就是大老粗,真是牛嚼牡丹,猪八戒吃人参果,糟蹋了好东西啊!
倒是张麟麒看见他们的吃法,脑海中不禁想起了红楼梦中,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片段,其中也有这样一幕,为了招待刘姥姥,贾母命人用产自洞庭湖心的君山银针,也称为老君眉,(老君眉,香气高爽,形如长眉,故称老君眉。据传老君眉在唐代已作贡品,历代相袭,清乾隆皇帝特别爱喝,规定每年要进贡十八斤,初春时由地方官监督采制,每制一斤贡茶要花五石米的价钱。)
而且泡茶用的是以前收集的旧年雨水,“贾母吃了半盏,笑着递与刘姥姥,说你尝尝这个茶。刘姥姥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贾母众人都笑起来”。
张麟麒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张麟麒不觉得曹变蛟他们粗鲁,反觉得朴实可爱。就像那刘姥姥一样,朴实无华,没有心机,不像那些文官,心机深沉,个个油滑无比。
喝了一阵酒后,曹变蛟等人的兴致也上来了,就开始和张麟麒猜起了酒令,其实说是猜酒令,就是划拳,而一般文官喜欢的一些猜酒令,如猜字谜什么的曹变蛟他们不会。
不过张麟麒也不介意,兴致勃勃的和曹变蛟等人猜起了酒令……
“哥俩好。
三指头(三星照)。
四季财(四敬财)。
五魁首。
六六六。
七个巧。
八匹马。
快喝酒。
全来到……”
还别说,曹变蛟他们都是此道老手,划拳的结果大多是张麟麒告负,这也多多少少让虎大臣等人感到了一点满足,不然的话,样样都比不过张麟麒,那也太泄气了。毕竟就岁数来说,曹变蛟,虎大臣等人都是四十开外的人了,都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而张麟麒才刚刚二十出头,而立之年都没到呢!
“啧啧啧啧,真是有失体统啊——”一众文官听着另外一桌上传来的大呼小叫,都是轻轻地皱眉道。
倒是坐在张麟麒身边的洪承畴,面带微笑的看着,并不反对。甚至等到曹变蛟等人划拳的一个间隙,洪承畴还来凑趣,他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国勇老弟(随着二人亲热程度的加深,洪承畴不再叫张麟麒为钦差大人了,改叫国勇老弟了。)看见大伙这么高兴,我也来凑个热闹,出个酒令如何?”
“好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洪承畴多才多艺,又是进士出身,想必这个酒令不会是凡品。
“好啊好啊,总督大人出的酒令,那一定是好的,总督大人,快快说来吧——不过可千万别来一个太难的啊,不让我等舞刀弄枪之辈,只能看着干瞪眼了1”曹变蛟等人都是急切的道。
“呵呵,我出的这个酒令不难,而且诸位也都是应该知道的。”说着洪承畴看着众人微微一笑道:“我这个酒令啊就是以今天我们桌上的气氛,来打辽东一处地名!”
“哦,这个有趣,这个有趣!”听见是打一个辽东的地名,曹变蛟等人都是来了兴致,因为他们常年驻扎边关,对于辽东地名那是相当熟悉的!当下一个个都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猜一个地名吗?倒也有趣,张麟麒几乎在洪承畴谜面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答案了,那就是黑龙江地名——齐齐哈尔(如且不论那时是否有了齐齐哈尔这个地名,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罢了。)
不过张麟麒却只是笑看曹变蛟等人猜谜,并不来点破玄机,毕竟就这个谜面来说,不算太难,曹变蛟等人花些功夫,还是能猜出来的。
果然,很快的,正在皱眉苦思的曹变蛟,忽然如获至宝的大声道:“我猜出来了,我猜出来了——是不是鞑子那里的地盘,齐齐哈尔啊!”
“正是正是——”洪承畴含笑冲着曹变蛟点了点头,“曹将军心思敏捷,切合谜底啊,如今我们为国勇老弟洗尘接风,正应该是齐齐哈尔啊!”洪承畴说完后,优雅的用袖子挡住了口,喝掉了杯中的酒。放下了酒杯之后,洪承畴却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一直都不合群的马科。
毕竟马科今天表现得太明显了,虽然洪承畴心底里巴不得张麟麒能够收拾他,不过作为今天的地主,洪承畴也不好做得太明显,所以就借这个酒令来提醒一下马科。
不过可惜的是,洪承畴的这些举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费心思了。马科只顾自斟自饮,听见和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搭理这个茬……
洪承畴的这个动作张麟麒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马科的反应也是全收眼底,不过,张麟麒只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曹变蛟五大三粗,根本没注意洪承畴这个小动作,只是裂开了大嘴直笑。毕竟进士出身的总督大人,出的酒令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猜出来的,现在被他曹变蛟猜出来了,只觉得脸上倍光彩……
倒是同样苦思冥想,毫无所得的虎大臣听了谜底后,瞥了马科一眼,然后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就现在的情形,也不全是齐齐哈尔啊……”
虎大臣说的虽然轻,可是马科绝对能听见了,其实虎大臣也是善意的提醒一下马科,毕竟都是同属武将体系,不要做得太过了!可是马科倒好,就当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而且也不知马科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不仅是大吃大嚼,竟然还‘执箸巡城’!所谓‘执箸巡城’就是手里拿着筷子,做旁若无人状,用筷子来回在桌子上的菜盘里巡找!一副典型的目中无人的做派,极其令人反感!
而且马科还不止于此,他拿筷子的方法也是十分特别,他是用大拇指和中指、无名指、小指捏住筷子,而食指伸出,对准了张麟麒的方向。这种方式在辽东人眼里叫“骂大街”。因为在吃饭时食指伸出,总在不停的指别人。不过马科以为张麟麒不是辽东人,不懂得这种门道,
其实他哪里知道,张麟麒对于他的这些小动作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暂时不和他计较,再让他蹦跶几天罢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张麟麒开始和洪承畴说起正事来了。
“洪大人,眼下东虏对于辽东虎视眈眈,不知大人何以应对?”张麟麒微笑着道。
“哎,如今敌强我弱,只能是依靠皇上洪福齐天,城池坚固,将士忠肝义胆了——”洪承畴想了想,道。现在张麟麒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洪承畴不知道张麟麒用意何在,就给了一个万金油式的答案。
“嗯,这么说也是不错,”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是一皱眉道:“不过依在下看来,现在城池虽然是坚固,可是却有隐患啊!”
“哦,有何隐患?”洪承畴一听,连忙问道。
“洪大人,我来问你,就以你所在的锦州城为例,如果没有你的总督印信,守城的总兵遇到紧急情况,能否调动属于兵备的部队!”张麟麒正色道。
“这个,恐怕不能——”洪承畴有些苦涩地道。张麟麒提到的是一个存在已久的现象了,由于防止总兵官拥兵自重,所以明朝一直以来都是设有监军,镇守,巡抚,兵备等官,事权掣肘,相互之间互不协调。这种情况若是没有战事的时候倒还不要紧,若是起了战事,就是弊大于利了。
“嗯,看来洪大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张麟麒点了点头道:“可是眼下东虏对我宁远城已经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发动进攻,而现在宁远城虽然有兵上万,可是宁远总兵金国凤乃是初来乍到,跟随他一起来的只有几十家丁,其他部队又是听调不听宣,如此一来,洪大人认为,宁远城守得住吗?而如果宁远守不住了,整个辽东防线是不是少了一块重要的基石吗!锦州,松山,什么的都将变得岌岌可危了。
而如果整个辽东防线崩溃的话,那么整个京师将会直接暴露在辫子兵的兵锋之下……”
“这个——”洪承畴一听,顿时就把眉头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