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侍郎在那里发着疯,几位兵部大老倌不为所动,慢吞吞品着茶,这老几位可不是什么皇子亲王的手下,而是正儿八经皇帝派遣出来的,论资历,论能力,都比韩侍郎强。
“脸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一位姓冯的兵部官员说道,话音虽轻,众人却都听见了,尤其韩侍郎,脸色一变,沉声道:“冯大人,难道这个屈辱我们就忍了不成,本官建议立即回国,向朝廷据实禀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冯大人冷笑道:“回国作甚,当真要兴起十万天兵马踏西凉不成?陛下正为马政之事犯愁,倘若韩大人能够亲自领兵灭了西凉,夺了这产马的宝地,陛下定然欣慰,封侯拜相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韩侍郎一时语塞,自己哪有这个本事,大周的实力他又不是不知道,每年维持北方边军的费用就足以使户部面临崩溃,如果再和西凉开战的话,恐怕连后宫的脂粉钱都发不出来了。
更何况,皇太后的寿诞就要来临,这时候讲究的是天下太平,万国来朝,一团和气,就连漠北的蒙古人都给了面子,答应今年不南下打草谷了,若是仅仅由于韩侍郎的处置失当,导致两国再起刀兵,不用想都知道韩侍郎的下场。
“这,那两位大人有什么章程?”韩侍郎害怕了,与前途想比,更重要的是小命,他不得不屈尊向两位兵部借调的副使求教起来。
两位老将军瞄一瞄韩侍郎这份没出息的样子,老冯说道:“看吧,想必西凉人也是一时义愤,不久便会派员和咱们交涉的,若是他们怕了,服软了,那就正中下怀,若是他们强硬,咱们也只能怀柔为主,兄弟之邦也没什么嘛,陛下也是可以谅解的。”
韩侍郎暗道一声老狐狸,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果然,不久西凉礼部便派员前来质问,两国关系尚未确定,为何周使无理要求凉王跪接国书?对此事西凉表示强烈抗议和不满,由此引发的后果由东周使团承担。
来宣布照会的西凉礼部官员把话说完,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便昂首去了,随后馆驿周围便围起了数千百姓,用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乱砸一气,让东周使团见识了西凉百姓的民意。
瞧这架势,战争一触即发,韩侍郎吓坏了,再次提议逃走,两位副使嗤之以鼻,真要跑了,那才叫无可挽回,西凉人的骑兵是吃素的,你跑的再快就跑过他们?没跑出五十里就得让人家撵上包了饺子,这些做臣子的死了没有关系,陛下的大业受到影响才是大事。
“那现在怎么办?”韩侍郎忧心忡忡。
“西凉人如此举动,无非是施加压力,反正来的时候陛下都有所交代了,兄弟之邦的关系就是咱们的底线,再低咱们也没这个权限,不妨把底牌打出来然后听天由命。”冯大人如是说,虽然消极,但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
一日后,东周使团再度觐见西凉国主,这回韩侍郎老实了,再也不敢耍什么幺蛾子,照本宣科:两国结为兄弟之邦,东周为兄,西凉为弟,平起平坐。
这个结果正是西凉人所想要的,遂爽快的接了国书,厚赐了来使,不过自始至终元封也没有让周使见到自己的真面目,一切礼仪场合都让曹延惠出面代理,西凉国的政体即使如此,中书令和大元帅分掌文武,都算国主,这样做也符合礼制。
“以后我还得去中原转悠呢,让人家都认清楚了我这张脸就没法混了。”这是元封的想法。
第3章 东行漫记
周使生怕再有变故,递了国书之后就不再耽搁,收拾了行李麻利的踏上了回程。
这边西凉也开始了筹备,大周皇帝以仁孝闻名于天下,皇太后七十大寿那可是个大事情,作为友好邻邦的西凉自当认真对待。
和田玉、乌兹别克羊毛地毯,良马、各种香料,西域特产的珍奇玩意多了去了,至于怎么搭配组合,就是下面人考虑的事情,元封脑子里全是父亲的影子,那个和自己酷肖的神秘男子,将万千百姓解救出异族统治的苦海的传奇男子,那个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后宫三千的风流男子,到底是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又是死于什么样的阴谋,这一切他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二十年,随着时间的消逝,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会越来越少,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该是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元封决定跟随使团一同前去中原,一方面探寻父亲留下的痕迹,一方面考察中原风土人情,为将来东进做准备。
不管自己是否前汉皇帝的遗孤,东进中原都是势在必行,西凉和东周和平共存是不可能的,一山尚且不能容二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无论是作为东周皇帝还是西凉国主,都不会容忍一个强邻的存在。
除了庞大的使团之外,还有户部转运司和军马统计司的大批人马逐次分批向中原渗透,来而不往非礼也,周朝都在凉州安插暗探了,西凉人也没必要客气了。
现在已经是八月了,距离太后大寿还有一年零一个月,西凉距离中原万里遥远,给出充足的准备时间也是应该的,使团仍在搜集准备礼物,安排人员,而转运司和军统司的头批人员已经悄悄出发了。
此去中原,时日颇久,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但西凉是个特例,新疆已经被扫平,该杀的都杀得差不多了,十几年内不会有什么大变故,乌斯藏不足为虑,羌人的关系摆在那里,谅也不会动起刀兵。
元封走了,曹延惠还在,他本来就是凉州之主,威信极高,又是个守成之君,开疆拓土他不如元封,论经营,元封却不如他,把国家交给老曹,元封放心。
国中没有大将也不行,骠骑大将军赵定安是不能跟着去了,军队必须有人镇着才行,这个任务交给资历老,果决刚毅的赵定安最为合适。
安顿好一切,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月,凉州城外,曹延惠和赵定安微服送别元封,金秋十月,天高野阔,赵定安端起一碗酒道:“你先去打前站,把路趟熟了,我们随后就到,咱们京师见。”
元封也端起碗:“好,不见不散!”说完两人一口干了,豪气直冲云天。
“好男儿志在四方,西凉这一隅之地终究池水太浅,是真龙,就得纵横四海,老臣等着您的捷报。”曹延惠也举起一碗酒。
元封一躬到底:“曹大人,家中全靠您照顾了,这碗酒该我敬您才是。”
“家里一切无需挂念,只管尽心查找杀害先帝的真凶便是,把属于你的一切拿回来吧。”曹延惠说罢,先干为尽。
元封深深地点了点头,一饮而尽,将酒碗摔碎,翻身上马,暴烈的大食名驹在他的驾驭下温驯无比,元封一抱拳:“保重!”说罢疾驰而去。
一队早已等在一旁的骑兵也纵马紧跟着奔过去,上千人马向着朝阳疾驰。
曹延惠、赵定安等人一起目送着元封远去,良久,曹延惠才叹一口气:“这孩子,真像他的父亲啊……”
……
从凉州到兰州这段路,是用不着乔装改扮的,甘肃已经是西凉的势力范围,新建甘军更是以西凉士兵作为基础建立起来的,穿州过府,西凉军就如同在自家疆域上行军一般,所到之处百姓们箪食壶浆夹道欢迎。
一路来到兰州府,西凉军才收敛一些,大军在城外扎营,元封带着亲军悄悄进城,范良臣已经得到通报,早早的在衙署门前迎接,看见元封到了,范总督纳头便拜:“外臣参见陛下。”
元封赶忙下马搀扶:“这是哪里话,咱们是结义的兄弟,哪来这些虚礼。”
说罢携手进了堂,沿途站岗的总督标兵全都立正敬礼,总督府的亲兵全部是向元封要来的西凉精兵担任,这或许是范良臣表达忠心的一种方式。
元封的行程是保密的,所以会面并没有设在签押房,而是在后宅正堂,分宾主落座,下人奉茶之后退出,范良臣又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屋子中央,恭恭敬敬的给元封磕头。
“范某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当初若非陛下出手相救,范某早已是兰州城外的一杯黄土,客死异乡的孤魂野鬼,如今紫袍玉带,大权在手,光宗耀祖,虽死无憾了,唯有一事耿耿于怀,那就是无法报答陛下的厚恩,我范良臣在此发誓,只要陛下一句话,虽肝脑涂地,刀山火海,范某往矣。”
这是表忠心呢,范良臣是个厚道人,读书人中少有的忠义之士,这也是元封愿意帮助他的原因,从官复原职,到升任道员、巡抚,再到升总督,几乎范良臣每一次升官都脱不开元封的帮助。
从范良臣的角度来说,元封就是他人生中的大福神,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