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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包扎好的伤口处,依然渗着血,可却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他们是伤员,可战舰被击沉的时候,大海不会因为他们是伤员而同情他们。
而在前炮塔底下十数米深最底部的弹药舱,热带的气温使得在这里的湿度高达四十余度,一小队打着赤膊的水兵们,正不断从弹架上把炮弹装进扬弹机里去。装好后稍停一会,炮弹就扬上去了。
接着,再装另一发。一个年龄稍长的水兵正在监督着装弹,他不断地说着话,用自己的言语咒骂着那些该死的、懒散的水兵们,总之,他们的速度很难让他满意,只是当他检查扬弹机上炮弹放置情况的时候才住嘴。此外,讲话也常被上面火炮雷鸣般的齐射声所打断。
“这会儿轮到我们了,轮到我和这儿的水兵们了。你们明白吗?”
在水兵们推着弹车来回走动的时候,他不断的大吼着。
“十一年前,咱们输了一仗,老儿子的,我就在镇远号上,该死的,等了十一年,终于等到了今天,终于咱们可以报仇了,可以雪耻了,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能替咱们挣脸的,就是咱们的大炮。倘若我们停了,若是说咱们懒了,大炮就不能发射了,打*的速度就慢下来了。那末,咱们就他娘的也只能沉到海底喂鱼了,明白了吗?”
“是……”
奔跑着推着弹车的水兵们大喊着。
“你母亲的,把吃奶的劲都给我拿出来,快点,快点……”
一发发炮弹,就是在这个军士的咒骂声中被推至扬弹机,由于要检查一发炮弹的放置情况才稍微停顿了一下。
当炮弹被扬弹机提升到快看不见的时候,浑身是汗,嗓子早就喊哑的军士,突然冲着炮弹大喊一句。
“上去吧,亲儿子,打中小日本的的军舰,你就是俺的亲儿子。”
老军士的期待的看着那枚远去的炮弹,似乎看到了炮弹击中敌舰的那一刻,被封了亲儿子的炮弹从扬弹机里上升,进入弹链,送上炮塔,推入炮膛,装上药包。接着,轰然射出。主炮塔内的炮手们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忙个不停。
“赢得轻松”
看着水柱不断在欲逃走的靖远号周围升起,军舰附近的海面都被炸药引燃,甚至靖远甲板都开始燃烧并陷入烈焰中的时候,日高壮之丞冷冷一笑,开战已经接近十三分钟,对方不过只形成十五次齐射,而且他们目标非常明显,就是石见号,他们想要击沉石见,而这恰恰给了自己机会,不断的不受任何干扰的攻击靖远。
“石见”号战列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二分舰队的“鹰”号战列舰。该舰是在对马海战中被日海军击伤包围被俘。随后被拖往吴港修理,一个月后,被命名为“石见”,舰级列为一等战舰,与陷入水柱包围中的靖远相同,这会石见同样也陷入了水柱的包围之中。
“八噶”
水柱透过通风窗落下时拍打在身上,让身为石见号战舰见习枪炮官的山本五十六怒骂一声,就这时,远处的接连腾起的九团巨大的炮口焰,在炮焰映入眼帘的同时,突然靖远号舰上升腾出一大团爆焰。
“命中……”
不待炮塔内的炮手们兴奋的嚎叫,突然一声凄厉响声传出他们的耳中,下一瞬间,炮塔装甲被击穿时产生破片在炮塔内横飞着,一时间整个炮塔内尽是一片血内横飞的模样,而那枚穿透了炮塔的炮弹,根本没停止它的脚步,进而穿过炮塔。
终于在穿过了多层甲板,沉重的重达653公斤重的炮弹在穿透了一层厚度不过十几毫米的普通钢板后,终于在撞入弹药库炮弹的瞬间停了下来。
“铛、咣……”
伴着一声金属的碎裂与撞击声,石见号战列舰前炮塔下弹药库内正奔走推弹的水兵们,在听到的响声的时候,只是一愣,下一瞬间,他们便看到了一团闪焰,不待他们露出恐色,人便被爆焰吞噬。
而远在8公里外的汤廷龙在舰桥上举起望远镜看着,突然,望远镜中的异样让他脸上原本肃穆的神情一变,整个人随之兴奋了起来,甚至大喊了一声。
“看哪、看哪打中了”
远方一个巨大的烟柱从“石见”号上高高升起,甚至连炮塔都被抛到了上百米的高空。
日高壮之丞同样也从他的望远镜里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在那一瞬间,“石见”号的轮廓霍然从硝烟中显露出来,线条分明,清晰可辨。随后,从它的烟囱前部喷出了一股灰色的浓烟。这股浓烟在开始形成蘑菇状烟云之前,舰上又腾起十几股比先前更大的烟柱。
黑色的烟雾随风伸展,渐渐连成一片,形成一团巨大的烟云,笼罩在军舰上空。烟云下,隐约地矗立着一个细长的烟囱,而在这时日高壮之丞从望远镜里看到“石见”号上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
战舰的碎片在黑夜中中飞散着,其高度甚至超过第一次喷发出来的、几乎不再升高的烟云。再接着,他又清楚地看到,在剧烈爆炸后的瞬间“石见”号战舰中部沉入水中,舰首和舰尾却在水面上高高地翘起,整个战舰完全从中总被折断了。
日高壮之丞看到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接着,烟雾从军舰的无数隙缝中冒出来。这个缴获自俄罗斯的战舰立刻被浓烟烈火所吞没。现在,除了在爆炸中被高高抛入空中的桅樯、甲板、装甲碎片落在海中溅起那无数的水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了。当烟雾升高和变淡之后,黑压压的海面上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山本五十六和他的下属们,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了。本来,在耀眼的灯光下,他们曾经专心致志、全力以赴地在炮塔里操作着,攻击着远方越来越远的靖远号,可是在那发炮弹落下时,准确的击中了他们的炮塔里,首先穿透薄弱的炮塔顶部装甲,接着又穿透了多层甲板,最终直接穿进了装着数百枚高爆炮弹的弹药舱,接着和那几百枚高爆炮弹一起爆炸了。
在穿甲弹自带的不过十公斤TNT炮药的引爆下,250余枚305毫米炮弹和上千枚152毫米炮弹内装填的数百吨下漱炸药的威力得到了的展示。
眨眼之间,石见号战列舰上的数百名日本水兵,甚至还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一会事,就随着那一阵剧烈的爆炸沉入了海底。 “好”
看着那升腾至半空的焰火,指挥着左一号鱼雷艇的魏澜清拳掌一击大声喊了一声。
“好了,兄弟们,靖远号已经击沉了一艘敌舰,没准咱们还能再击沉一艘”
他的一句话,顿时换来轮机长和舵手的附合声。
“长官,看好吧”
接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那在炮焰的照耀下闪出清晰轮廓的敌舰,而魏澜清的双眼中却尽是坚毅,他知道随着距离的接近会发生什么。
从三个小时前被随右一号鱼雷艇一同下舰入海之后,他便知道自己指挥的靖远号雷击队是舰长手中的一支杀手锏,左一、右一两艘木壳鱼雷艇,虽然只有几十吨重,但在6台400马力柴油机的驱动下,却可以携带四枚500毫米白头鱼雷达到36。5节的高速,而在这个星月无光的夜晚发动鱼雷偷袭无疑是再合适不过的天气。
“3000米”
随着测距兵的一声吼喊,盯视那用探照灯指示目标的敌舰队,魏澜清屏住了呼吸,此时左一号鱼雷艇和其右侧的右一号鱼雷艇,高昂的艇艏似大海中的飞鱼一般,加速航行着,海浪猛烈的拍打的艇艏和舷侧,飞溅的浪花几乎遮挡了驾驶室,在左右四具鱼雷发射管后,瞄准手瞄准着越来越近的敌舰。
“2200米”
测距兵的喊声不过一落,突然,一道光柱从敌舰队中扫了过来,高速逼近的右一号鱼雷艇顿时被探照灯的光柱所笼罩。
“发现雷击艇”
一声惊喊之后,原本沉寂的南遣舰队右舷的副炮、小口径速射炮鸣响了,高爆弹、穿甲接连不断的在右一号鱼雷艇周围炸出水柱,而更多的探照灯的光柱撕破了右舷的黑暗,转动着的光柱在海面上搜索着敌艇。
“1000米”
“长官”
机轮长的声音一出,魏澜清便大吼一声。
“再近点”
尽管这个距离很近了,但魏澜清知道在这个距离上,鱼雷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头,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刺目的灯亮透过驾驶舱的玻璃窗只照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似弹雨般的炮弹开始在鱼雷艇的周围落下。
“800米”
“长官,可以发射了”
“再近点”
一咬牙,魏澜清又是一声始吼。
“他们疯了”
在发现鱼雷艇后,日高壮之丞再也没有心思盯视着靖远,击沉靖远是紧要的,可更重要的是自己别被击沉了。
看着那昂着艇艏,辟开海浪不断规避着炮弹逼近的鱼雷艇,日高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