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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崇年最近几月很是郁闷,一方面正如主子许他的一样,大爷赏了他一个从六品的品衔,虽说是个补字,可也让他着实得意了一番,可得意后,大爷却说若无显功,绝对不能让他补缺,后来主子便让他到马鞍山探听这马鞍山的内情。
大爷从旁路得到些消息,说这产业有谋逆之心,若是换做其它什么公司或是个人,恐怕大爷早就派兵先拿了人再说,可偏生那张之洞等人对这陈默然和产业公司都很是看重,没证据直接动手,没准那些个不忠不孝的奴才们,就会合起伙把大爷从位上赶下去,所以大爷就不能不谨慎行事。
“大人”
工人似神经质的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布包来,摊开布包,里面是几件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加物。
“大人,这是我趁人不注意时,从投化铁炉里的废件中取出来的,想来……应该大人所需”
“这是……”
伸出从布包中取过一样东西,严崇年仔细看了一下,这玩意有点像府上护兵枪上的东西,心下激动着,严崇年静静的问一了一句。
“还有吗?”
“还……还有一样”
说着话,那个工人又拿出一个黄澄澄的金属物。
“是子弹……这都是那些厂里生产的?”
追问一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严崇年相信这就是自己升官发财晋身之阶。
手捏着这发子弹,严崇年冷冷的笑了一下,从四个月前,到了这马鞍山开了这*子行,他就把眼睛盯着了那十几家看起来戒备禁严的工厂,为了收买那几个工人,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周折,现在终于弄到了一些罪证,就只等着……
“大人,奴才这回可算是给您长脸了”
心下感着,他在瞅着这跪在地上工人脸上却又挤出了一丝冷笑,可这冷笑却是转瞬即逝,
“辛苦了,本大人自不会亏……”
在他站起身说话时,端着茶杯的右手却是反扣着茶杯,朝着那人的脑袋上砸了过去,跪在地上的工人只不过发出声闷哼,便倒地上,而严崇年却是接连猛砸十数下,直到砸得地上尽是红白之物后,方才罢了。
“**爷的功劳岂是能让你这狗东西分的”
说着话,在那人身上擦着手中的血污,严崇年的脸上依是冷笑着。
“等将来马鞍山设了县,那爷岂不就是……”
全没有杀人后恐惧的严崇年不禁在那憧憬起将来自己飞皇腾达、升官发财的那一天来。
自来火的洋电灯煌煌映照着房间,房间里的端方、端绪兄弟二人端坐着,而严崇年则跪在那正说道着什么,说完他便捧着手把东西捧了上去。
仔细瞅着严崇年手奉着的东西,端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儿,他的心里不祥感渐浓起来,可看着的严崇年这奴才,还是挤出了些笑容。
“好小子,还真不能轻看了你。”
跪在地上的严崇年听着这夸奖,连忙又叩了一头。
“都是平素大爷、主子教导有方”
端绪显然是没有大哥的那份忧意,他只道是现在终于抓住了产业的把柄。
“好难得你这奴才能有这份伶俐心思,大哥,我说早就该放他出去当官了,你看现在这奴才立了这功,是不是……”
他突然转脸问严崇年。
而伏着连连叩头的严崇年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奴……奴才,奴才情愿在大爷、主子身边伺候着……”
他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可心里却是那个喜着,想了半天词儿,又冒出一句。
“奴才觉着没啥比在主子身边伺候着更……更”
一句话未说出来,立时招得端绪哈哈大笑,手指头点着严崇年道。
“你这奴才,怎么着,放着官不想做嘛光想着在主子身边伺候着,能有什么出息,你今个立下了大功,该赏的当主子的自然是会赏的,若是出去了,署理好一地之民,也给主子张脸不是大哥,您觉得的呢?”
端方点点头,却没说什么,主子的笑声、大爷的点头让严崇年明白,自己肯定要给外放了,于是便又的笑道。
“奴、奴才生下来就是主子的奴才,就是侍候主子的命……跟着主子,那是当奴才的本份,为主子分忧那是当奴才的份内之事,更何况奴才能立下这功能,还不是大爷、主子的安排,奴才那敢贪功”
当奴才的就是这样,越是有功的时候,越要把功规到主子身上,这才能显出主子的英明,奴才的顺从。严家当了十几代两百多年的奴才,这奴才是怎么个当法,严崇年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见大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端绪便知道大哥正在寻思着什么,瞅着严崇年便挥了下手。
“崇年,你先退下,主子和大爷还有事要商量”
待严崇年走后,端绪才扭头看着大哥。
“大哥,这下子证据可是做实了,那产业私造军械,这下至少可以定他们个谋逆之罪,诛九族、抄家可……”
“糊涂”
端方却是一沉声,喝斥一句。
“老2,这算是什么证据,到时若是朝里有人替他开脱下,顶多也就是罚些银子了事诛九族,那瘸子老婆是英吉利贵女,诛到英吉利去不成”
心恼着端方脸色却是带着番无力,越是想下手的时候,他越是发现那该死的瘸子看似个鸡蛋壳一碰就碎,可这鸡蛋壳里却是包着骨头。
“三月前,英国中国舰队总司令塞浦?路斯乔中将,从英国归来,前往威海卫时,帮英国朴次茅斯总司令费舍尔上将带来给那瘸子的礼物,那瘸子还特意开了宴会招待塞浦?路斯乔中将,不单他媳妇是英吉利贵女,连英国政府要员都是他的好友,对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能一下钉死他的铁证,不单难平国内众口,同样亦难平他那些个洋友之愤”
“大哥……咱,查理他们……”
端绪刚要说话便被的端方一口打断。
“那群犹太瘪三,不过就是有里有两个臭钱,在这租界里头还要仗着英国、法国领事的支持在大清国狐假虎威,可那瘸子的朋友却都是英美两国要员,你真以为那些个瘪三能帮着咱们”
“证据我要的是能一下子钉死那瘸子的如山铁证,到时张之洞之流的汉官说不出话,老百姓说不出话,就是连那些洋人想插嘴也插不上话明白吗?不是……这翻个嘴就能找出说辞的东西”
手一抬把桌上枪机和子弹都推到了地上,端方的心下恼着,那李公公已经摧了好几次了,尤其是在那瘸子弄个什么亿元办学后,别说是李公公就是满京城里有几人不眼红。
“和绅跌倒,嘉庆吃饱。”
李公公的信里可是隐提着连忙老佛爷都念叨着这句民谣来着,财多若人嫉,这句话诚然不假,可究到根上,却是那瘸子忘记了做奴才的本份。
“大哥,若是他真的这番心,那咱们就……”
端绪的双眼一冷,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两个字来。
“老2,这……”
“大哥,若是咱们……”
压低声音,端绪用只够两人才能听清楚的话声向端方进着言,在他进言时端方的眼神却是冷着。
“老2,我再考虑一下”
端方沉吟一句,端着茶杯的手指却是杯沿轻抚着,显是在思量着老2的建议。
“大哥……”
“夜深了,老2,你先回去睡下吧”
夜深了,有的人要去睡下,可有的人却依还没睡下,上海公共租界,陈宅花园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两位身着西装的年青人端坐于书桌前,而面对着他们的陈默然却是低着头,在看着什么。
下午,就在他们一行两百六十八人乘日本邮轮抵达上海后,便直接去了黄埔体育学校,也就是在那里,两人和其它人一样,才在欢迎会上知道这“亿元助学”的上海大亨陈默然,就是他们心往已久的“拐杖先生”,大家也才算知道,原来义勇军是受光复会指挥的武装之一,与未闻其名的光复军出自一门。
在晚上的欢迎宴会结束后,他们两人受邀来到陈府,只不过从进入这间书房开始,陈默然就一直在翻看着文件,从他不时皱眉来看,文件中的内容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放下手中的文件后,陈默然才是抬眼看着面前被自己冷落了几分钟的,蔡锷、蒋方震二人,脸上挤出些诚挚的笑容。
“蔡松坡、蒋百里,对你二人,我可是闻名已久啊”
蔡锷、蒋方震二人听闻这话不禁一惊,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些诧异。
陈默然说的到是心理话,眼前这两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一位是后世历史书中的护国英雄、近代军神,而另一位却是其理论指导中国八年抗战的军事理论家和军事教育家,而两人身上最难能可贵的特点却是在那个“军”字要出头的时代,坚持着纯粹职业军人的道德,这是这个时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