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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间会改变一切;一切都会发生变化,霍樊南把她救活,但他们已回复不到从前亲而不淫的热络。
它可以冷漠,却又处处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们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梁霜反而更加痛苦;看着他,便忆起往昔种种美好,心中有着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倍感凄凉。
梁霜心烦意乱,好好一部经书念得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她索性抛开经书,踱步至月洞窗前,让冷风肆意吹拂发烫的双频。
“梁姑娘,王爷有令,请你换上衣裳。”服侍梁霜的丫鬟,将手中的木盘放至桌上。
“它不在怡红院?”梁霜下意识地转过身来,黯然地道。
霍樊南从不避讳让她知道他和京城名妓风桃芸“友好”的程度,有几次是风桃芸入府过夜,有几次是霍樊南夜宿怡红院,更何况府中还有数十名的姬妾。
“据长命所知,王爷一直在书房。”
“王爷可有说为何事换衣?”梁霜上前,抚着那质地柔软的缎子。
“不知。但外头很热闹呢!梁姑娘不该老待在房里,应该富哦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长命现在才晓得姑娘有一手好绣活,这是姑娘吩咐的特地从你家中取来的衣服,这上面的图纹真好看。让长命来帮你更衣。”一脸福相的长命衷心佩服的说,拿起云一般的漂亮衣裳。
“我自己来。”梁霜走进华丽的屏风后,由长命在外将衣服递给她。“对了,长命,你本来就叫长命吗?”她一直对这名字深感玩味。
“长命本叫小梦。王爷为了梁姑娘,将小梦改名,主要是替姑娘求命的意思。”长命在屏风外说道。
“原来如此。”梁霜换好衣服走出屏风。
玫瑰紫两色的绫缎大礼服,看去不见奢华,唯觉雅淡。雅淡又不是寒酸的雅淡,而是贵贵气气的,就连上面娟秀精巧的金丝红袖,也符合当朝流行的朴素趋势。
“所以才嘴甜吗”才不是这样呢!是姑娘真的好看。请姑娘过来这儿,让长命将姑娘的辫梢绾两绾,包管王爷看你看的目不转睛。”长命认为梁霜待她很好,主子又是好人,所以她衷心希望梁霜和王爷白头偕老。
可是有时候她见王爷冷漠对待梁霜,又见他趁梁霜不注意时神情复杂地望着她,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主子之间的事她不敢插手,只能默默关心着。
“姑娘发上就插几根素簪、云步摇,你粉面红唇,不必抹粉,素素净净一个美人儿可好?”长命问道。
“极好。”梁霜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霍樊南是用了心,连挑个丫头都很对她的脾性。
“那我们快走吧!别让王爷久等。”长命在前走了几步,又摇摇头退回来,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不对不对,姑娘身体不好,还是慢慢走好些。”
来到王府大厅,尹思乐已恭候在那儿。“王爷在外面等姑娘。”他朝梁霜揖礼。
梁霜随长命出了府,果然见琥珀犯难金冠绣服、轻裘宝带地候在马车外,身旁一列艳婢娇童。
霍樊南炯亮的眸子锁住梁霜,眼里有着惊艳。
她不施铅华,罗衣素裙,神情端庄,举止大方,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他立即迎上。
“我们要去哪儿?”梁霜被他英姿俊朗的模样迷得移不开眼。
她并不真的在乎要去哪儿,他就在她面前,不管那里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随他而去,浪迹天涯也好、老死京城也好,共度余生。
“赏灯。”霍樊南言简意赅,将梁霜抱上香车宝马内。
“元宵节已过。”梁霜在心底纳闷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唐代武则天能令牡丹在一夜之间绽放,我令全城再办一回元宵节又算得了什么?”宝马车上的丝帐旖旎多情地轻飘着,霍樊南依着金玉香枕,怀里搂抱着梁霜。
他们坐的这马车前方有着马队开道和侍女撒着香花,所到之处,莺歌燕舞,华灯齐放,灿烂辉煌,凡车队走过便留下满地缤纷的落英。
“劳师动众恐替王爷添不好的名声。”梁霜觉得这么做不妥,太奢华了,她还是不习惯,而且京城外的百姓都过着苦日子。
“什么名声都比不上我想看你笑。”霍樊南勾起她的下颚,拇指若有所思地划过她柔美的唇瓣,深幽眸瞳笔直地望进她眼底。
梁霜咬着下唇,心里有着感动。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京城道上,千灯招展百花盛开,都只为了洛阳王的一句话;而洛阳王的一句话,又只为了一睹佳人的笑颜。
到了京河渡口,有几只画舫彩船,有一艘特别豪华的高大游船便是王府的。那些豪门权贵们挟妓冶游,后来才知今日风景特美是因为洛阳王的缘故,都直叹好运气。
“别人赏灯是在陆上,我们在水上赏灯,别有一番情趣。”霍樊南扶梁霜下马车,缓缓上船。
梁霜思忖着难怪沿路来的京河边挂满又美又大的各式灯笼。晓得霍樊南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讨她欢心,她虽不苟同但也确实融化了一颗芳心。
上了船,有金缕卧榻,卧榻前的方桌上摆着丰富的各式酒菜。
他们两人便在榻上坐卧着游河,将京城美丽的灯景纳入眼底。此时穿上的乐女们吹拉弹唱地演奏,动听的旋律在河面上随波飘荡,吸引了船夫游客和凑热闹的城民。
“但愿人长久。”霍樊南朝着怀里的梁霜举杯。
“但愿君心似我心。”梁霜回敬他。她秀发飘逸,絮絮低语,情意绵绵。
她对霍樊南的情感表达不鸣则已,一鸣则弄得让人心神摇荡,感到他们的未来或许有光明希望。
“我们是亲手足。”儿女情长的气氛虽是他创造出来,但他有必要提醒自己。
“手足会像我们现在这样?”梁霜不自觉淡化了脸上的笑容。难道到现在他仍不肯面对两人深切的情感?
“没踰距,安安分分。”霍樊南自认没有冲破那道最后的防线就不算违背人伦。
“那你的心可安分,可踰矩了?”梁霜想知道他要自欺欺人多久。
“我不是圣人,但也不是禽兽!”霍樊南抿着嘴,不悦着。
“圣人比你高尚,禽兽比你诚实。”梁霜克制不住的逼他说出真心话。曾经以为,能在他的身边她便能安于种种;但在他的身边,听他说着违心之论,她还得装作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他要她安分当他的手足,这怎么可能?
她的无求,在他救活她那一刻起,早已食髓知味地贪恋着不该属于她的一切。她的一颗心完完全全在为他跳动着!
而他看不见自己的眼,否则就会知道他说的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对着一个手足,会有那样燃烧缠绵的目光,他骗得了谁?是他在给她希望啊!
“别轻易的点火,后果你负责不起!”霍樊南倏地愤怒地掐紧她的俏颚。
“叶樊南天不怕地不怕,难道怕那后果?”梁霜冰雪聪明,心中全然明白。“人间最难觅的是知音,世上最珍贵的是真情。你就是我的知音和真情……”
“别说了!好好一个赏灯是要你出来透透气,你别弄拧气氛。”霍樊南冷冽地放开手,不愿和她吵架。
“我姓梁,王爷要好气氛,找错了人!”梁霜离开他的怀抱,神情孤零零。
她勇于追爱,却不表示她是一个没有自尊的人。
可悲的是,那冷冽的眼、那冷冽的气息,她竟越来越习惯。
“你别敬酒不吃……”霍樊南幽冷深沉的眼眸中,浮动着被逼的进退无路,大掌攀上她的细腰,只要稍微一用力,那可爱的颈子就会断掉。
她不该提起“梁”这个字!当他爱着她的时,并没有忘记她是梁家人的身份;偏偏他恨着她的时候,又忘不了她轻柔迷人的笑。
“杀了我吧!杀了我,你眼不见为净!”梁霜感到心痛,他要恨得这般优柔,爱的这般不果断,那她的情、她的恨找谁索去?
“我说过留你是为了折磨你。”霍樊南手掌不知不觉用了力。
她在用死要挟他!她明知他不能忍受这世上没有她,却百般轻贱自己的命、等同于轻贱他待她的一片心意!
心意?他的心意她真的在乎?
她的忧愁心痛难道就不是他的忧愁和心痛?不敢爱,是在保护她,难道她不懂?
“我糊涂了!梁霜爱的叶樊南早就死了,现在在我眼前的是霍樊南。”
梁霜哀莫大于心死地把头一撇。
“你存心气我?”霍樊南不喜欢她拒绝看他的模样,他用力扳过那小脸,发现那上面布满泪水。“你……”
“咳咳!”梁霜快不能呼吸,费力的咳着。
“你还好不好?”霍樊南倏地放手,眼底乍浮着无声的歉意。
“不好。有人说话气着我。”看他懊悔万分的模样,梁霜咬咬嘴,眼眨了眨,不让新的泪珠滚落。
“你也别气我,我们好好赏灯……好好处一回,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心意?”霍樊南自知做错,软声轻言,并用衣袖替她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