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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射手们悄悄说,鬼子头比飞鸟大的多,营长,你瞧好吧。
射手们发现一个就消灭一个,再没有会动撼的敌人时,就有个战士立起身来说,营长,没……
这个没字还没说完,对面就叭勾一枪,打飞了那个战士的帽子。蒲公英一拍大腿,咳!快,卧倒。
战士们睁圆了大眼睛看着对方,企图发现那个开枪的八嘎呀路(混蛋)。刹时,战场上鸦雀无声,两方都在瞄准对方,比赛着耐性。八路军大部队在山梁上,一个排与敌人对峙。敌人呢,只剩下那个武岛中队长了,他一看前后左右马都跑了,人都死了,他也就心慌了。生命的本能叫他撒丫子逃命。可是,在山梁上的陈虎早瞄准了他,只听一声枪响,武岛就趴在落日坡起不来了。那面日本国旗也在落日坡卷伏在地上,当了长城大地擦拭血迹的抹布。日本国旗说,我就是这个材料。落日坡,落日坡,落下日本的坡!
落日坡的枪声停止时,等待武岛踏平盘山归来的冈村大将,心焦忙乱地向白草洼举头眺望,却迟迟不见武岛归来。便亲自带队接应。可是,他们越接近落日坡就越感到恐怖。八路军已经转移,枪支弹药统统的没了没了的。只剩下弹壳、死人、死马……
冈村命令就地火化。顿时,白草洼一片烟熏火燎,高高的烟柱,仿佛是死者向本国故土家人挥手永诀。
冈村望着一夫当关的大石头发了一顿恨,石头说,你知道一夫当关的厉害了吗?恭候阁下再来。岗村无奈回朝。冈村、铃木、赤本三尼骑马耷拉着脑袋瓜子带队向渤海撤退。他们的队后马车上拉着他们同胞的骨灰盒。那些盒子码得很整齐,就像一流泥瓦匠调线垒的墙,横平竖直。
回到渤海的冈村不甘心失了面子,他秘密招见赤本三尼说,别的都可以不要,那些文件,必须找到。你要秘密地干活。
无肠公子赤本三尼哈依了一声就到谍报室,问有没有一窝蜂的情报。回答令他十分扫兴。他又叫来潘耀祖问,二疙瘩情报的有?
潘耀祖也不能叫他满意。
赤本三尼说,二疙瘩的来见我。
杨二疙瘩受宠若惊见了赤本三尼说,太君,有啥吩咐?
赤本三尼笑着说,你的夫人是风仙的干活。
二疙瘩说,那都是老娘儿们的见识,什么风仙,都是糊弄人的。
赤本三尼说,不,不,那年我们在北平见过面。现在,她八路的干活。
二疙瘩吓得连连后退忙说,太君,她是她,我是我。我对皇军忠诚大大的。
赤本三尼说,我的明白,你的夫人是个了不起的医生,她有个解剖尸体的愿望。我帮过她的忙。我对她的人格十分敬重。我想派你代表我去见她。
二疙瘩说,愿为太君效劳。见她什么的干活?
赤本三尼说,文件,文件,大日本失散的文件。你和她秘密地见面,金票大大的给。
二疙瘩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什么文件。太君能成吗?
赤本三尼说,我猜测,帝国文件如果落在八路军手里,一定在匪首鹿地的手上。而你的夫人便是鹿地身边的人。她最清楚文件的所在。故此请你出马。
二疙瘩禁不住金票加蛊惑,没的说,第二天他就离开渤海向北部山区摸索。他打听到八路军都在潘家峪欢庆十三团在白草洼打了大胜仗,消灭了鬼子一个骑兵中队。夜间二疙瘩就悄悄地进入了多事的潘家峪……
34
遍地八路
阎瑞赓著
第二卷
一棵草
(34)
天迷迷东卢缠风仙
地哈哈巧使二疙瘩
小山村潘家峪热闹极了。周围各村的庄稼佬儿赶着老牛车拉着猪哇,羊啊,慰问子弟兵。军分区尖兵剧社在村东头搭戏台子演出新鲜的文艺节目。封闭的山沟老百姓只知说书唱影,没见过话剧、表演唱、舞蹈这类新鲜玩艺儿。戏台子的当间高高挂着贼亮贼亮的汽灯,比小油灯亮得蝎虎。锣鼓家伙一响,周围六庄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军分区的首长们也坐在台下,同八路军战士平起平坐。
二疙瘩混在人群里,不时地朝八路军堆里张望,寻找他的妻子易翠屏。终于给他发现了,她同及时雨坐在一起,怎么把她叫出来呢?二疙瘩招了窄。他看看左右还好都是生人,就先眯着等散场了再说。他耳听两路,眼看台上,一位女报幕员走到台前,放开洪亮的嗓音说,下一个节目,女声合唱《还乡河小唱》,吴岚词曲,演唱,尖兵剧社歌咏队。突然,他发现那报幕的正是那天评论毛巾的那位女买主,顿时,联想到荷包事件。节目一个接一个演个没完,二疙瘩等不及了。这时,阔论毛巾的那位悄悄离开戏台子,二疙瘩想求她把翠屏叫出来。他就跟着那女的,可是,那女的却出了村,二疙瘩老远地盯着,只见她在村外一座小土庙前一晃就不见了。二疙瘩向四周看看,没一个人影儿,只听见村里的鼓乐声、歌声……
小庙高不过三尺,正面只有一巴掌大小的庙门。二疙瘩趴下身子把手伸进庙门一划拉,意外地摸到一件东西,他像得了狗宝,乐不可支,拿到亮处一看,还是如上次那样的荷包。二疙瘩忙把它揣在怀里,心说,有这个就可回去交差。他拍拍手上的土,走下庙台时,一支步枪顶住他的后背。二疙瘩无奈,举起手,听任人家摆布。
他们进了村,二疙瘩被推进一间老乡的土屋。土炕上危坐着一个人,他就是八蹄马周汉人。地上站着一位,我的妈呀,他就是扬子鳄节板斧。东卢周说,二疙瘩是你?你来干啥?二疙瘩说,看看我媳妇。东卢周说,你见到她了吗?二疙瘩说,还没。节板斧噌的一声抽出斧子放在二疙瘩的脖子上说,你在小庙搞什么鬼吹灯?不说实的,脑袋给你蹭下来。
二疙瘩吓晕了,哆哆嗦嗦掏出那个荷包,节板斧一把捋过来交给东卢周。
周汉人问,是你媳妇给你的荷包?
二疙瘩说,不是。
东卢周问,那是谁给你的呢?
二疙瘩说,是我拣的,从小庙里拣的。
东卢周说,那么,是谁把荷包放在小庙里的呢?
二疙瘩说,不知道。
东卢周说,好吧,不说也罢。你要看你媳妇,我成全你们。
不多时,一阵风易翠屏进来说,周部长叫我?周汉人说,你看是谁来了。
易翠屏歪着头看低下头的二疙瘩,她不看则已,一看就头涨如斗,没好气地说,啊,是你,你来干什么?她掏出枪就要杀二疙瘩。节板斧一把拉住。周汉人冷静地观察,暗想,她在演戏,或是杀人灭口,难说。他叫节板斧把二疙瘩带下去严加看管。
农家小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周汉人说,翠屏啊,他早来了,没见到你吗?易翠屏因二疙瘩的出现心情还没平静,又遇到东卢周怀疑的目光,心中十分恼火,她说,周部长,此时以前,我真没见到他。
东卢周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久没见了,不想?
易翠屏说,他是汉奸,我是八路军战士。我们水火不相容。
东卢周说,他可是专门来找你的。你还不向组织上交代清楚,放下包袱,轻装上阵。
易翠屏说,我本来没有包袱,你这么一说,可就把包袱掴在我的背上了。我郑重向组织上声明,几年前他就把我卖了,从那时起我们就解除了夫妻关系。
东卢周说,我也郑重告诉你,在审查你期间,不得走远了,随叫随到。
易翠屏不知怎么走出这间房子的,她在街上移动着沉重的脚步。为什么审查我?一肚子的冤枉、委屈向谁述?迎面碰上了谷雨,她问,屏姐,你咋的了?眼泪汪汪的。易翠屏一笑说,风大眯了眼。她们经过老寿星的家门口时,恰好淑敏和尖兵剧社女报幕员在院子里练习舞蹈。看见她俩就拉她们进去说话。淑敏说,风仙是咋啦,你也有愁肠?易翠屏说,别拿我开心。敢情你跳墙不挂耳朵,说退婚就退婚。我比不了你,我跟他生个孩子,藕断丝连,咋说也说不清楚。我真羡慕你们。早知今日我也不结婚。
女报幕员说,大姐,心情不好吗?说出来心里痛快。
一阵风易翠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不尽,无佳思,沉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门外,鹿地、豹天、周汉人从此经过,看见她们四个有说有舞,便顺脚进来。易翠屏一见鹿地满肚里的委屈都拥上胸口,忍不住的眼泪扑簌簌的如泉涌。可是,她又一想,不能给大哥添懊糟。她偷偷擦干眼泪转身笑着说,司令,你们来了。
鹿地问,你们在做什么?淑敏说,练舞。鹿地看那女报幕员愣怔一下说,你在台上我就看你眼熟,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易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