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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草蒲公英忙说,不,我们说好了的,先救我干妈。
豹天说,你俩不要争。现在情况有变,老周、老寿星你们回潘家峪去,多派些人四处打听是否鹿司令他们回来了。把走散的抗联战士集合起来。
八蹄马周汉人说,好吧,你们加小心。
豹天说,我们跟在敌人后边,摸清敌人的意图和动向。
老寿星和老周下山去了。豹天拍着易向道、节板斧的肩,投去征求意见的目光。豹天很喜欢眼前这二位。一个打游飞惯了;一个拉口子要见血。一个急;一个猛。若加上豹天的智,就是很了不起的一支抗日队伍。在蒲公英、节板斧的眼里,豹天那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还有啥说的,行动吧。
黄昏,打瞌睡的大山阴影笼罩着一个叫杨柳庄的小山村。冬季天短,一眨巴眼就黑了天。黑洞洞的天空撒着米森子雪花。小村睡着了。伸向村外的老山谷里集聚着黑压压的日本鬼子和打哆嗦的伪军。日军27师团长本间中将给步兵团长铃木少将下达命令:派出警戒,不准走漏风声。晚九时完成对杨柳庄一带的包围。夜十二时发起攻击。
鬼子官们哈依哈依地哈依。就像猫打喷嚏。
山谷里,无风、无火、无声,雪粒子砸着鬼子闪烁发光的钢盔,砸得战马不停地打着响鼻,发出不满的嘟噜声。一声什么口令,一阵起立拍打屁股的噗噜声,仿佛大雁起飞。接着就是敌人猫腰向杨柳庄移动的脚步声。
尾随敌人后边的豹天说,哪能抓个舌头来?
一棵草蒲公英应了声就不见了。豹天刚喘口气的当儿,蒲公英就拖着个伪军通信兵摔在豹天脚下。
伪军只认识蒲公英,不认识豹天。连连向蒲公英求饶说,道二爷高抬贵手。
豹天问,我们是八路军,优待俘虏。你说老实话,今晚什么行动?
伪军说,包围杨柳庄,消灭鹿地的便衣队。
蒲公英急红了眼,左手揪住伪军的头发,右手抠住伪军的腮帮子轻轻一拉就把伪军扳倒,他说,好你个小杂毛,敢在你二爷面前瞎白,一刀子捅了你。
伪军不怕豹天,就怕蒲公英。他连连说,道二爷,我的爷。再给我俩胆子,我也不敢在您老人家面前说谎啊。我那不是耗子舔老虎的鼻梁骨,找死吗?鹿地鹿司令确确实实在杨柳庄里。
蒲公英发狠地捆了伪军,发狠地堵上他的口,叫你胡说。
节板斧说,支队长,会不会敌人把情报搞错?鹿司令早过了潮白河,怎么会在这儿?
豹天说,来不及搞清情况了。鹿司令不在里边更好;若在里边,我们袭击一下,报个警,也好么。记住,战斗打响,立即转移。然后,在洪山口一带集合。
八路军分成若干战斗小组,纷纷向敌人靠近。
在夜色中鼾声不断的杨柳庄疲劳得抬不起眼皮来。
遍地杀机的村外,孤拐脸的本间中将举起麻杆般的手臂看看夜光表,离攻击还差半小时。他不安地来回踱步,等待煎熬着时空倒转。打仗他不是力巴,可在中国打仗则另当别论。他指挥过台儿庄大规模的战役行动,阵线分明。而在长城对付游击战,总那么不顺手,风云变幻,怪事丛生,防不胜防。他自言自语说,今晚可别节外生枝。可是,怕啥就来啥。他刚回身,突然,东南西北几个方向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啃咬着本间中将的如意算盘。顿时,鬼子乱了阵脚。本间虽说老奸巨猾,此时也不得不提前攻击,全部吃掉便衣队的贪心就削减了二三成。
日军的炮火首先隆隆地燃烧起来。乌鸦群似的炮弹落在村里,爆炸溅起丛林般的烟柱。庄稼佬儿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茅屋、牛棚、羊栏、猪圈、鸡舍、狗窝、猫道、草堆、柴垛、茅房坑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散发出老祖宗陈腐的气味。
村内掌了天灯,照得贼亮。闪烁着抗日联军紧急集合奔跑的身影。王殿、丁大炮夫妇、大龙小虎撒丫子跑到司令部,接受任务。易翠屏有条不紊地收拾鹿地的一枪一笔毛巾牙刷地图……
陈参谋长说,司令,咋办?就靠我们钻天打洞了。
王殿问,从哪个方向突围?
鹿地侧耳谛听敌后的枪声,他说,你们听,敌人遭到袭击。不然,我们比现在情况更糟。他听出西偏山的枪声最激烈。他决定,从西突围。
参谋长命令,大龙小虎打头阵,王殿、翠屏保护司令突围,大炮、马勺随我断后。
杨柳庄西偏山下是伪军的阵地。他们都是磨道上的驴子,听喝的。上边说进就进,说退就退。哪有一个是玩命的?何况今天包围的还是及时雨双头鹿。他们受到八路军袭击之后,本间中将说,那是小股八路,不要理他。伪军们听令,不顾背后,只向村里进攻。可是,就在这时,从村里冲出一股子便衣队来,猛冲猛打。伪军前后受敌。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大龙小虎从缺口冲出,迎面跑来了蒲公英和节板斧,他们相见如久别重逢。蒲公英急忙问,真是你们?司令呢?
大龙说,司令和我爹还在村里。
他们说话间,鹿地、易翠屏、王殿、谷雨从村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大家迎上去。一棵草蒲公英抱住鹿地呜呜大哭,土命人心实,心里有啥就说啥。他哭着说,大哥,我当你死了呢,呜呜……
易翠屏说,向道,你保护司令转移,参谋长还在村里,请王总队长、大龙小虎接应。我们走。
蒲公英、易翠屏、小谷随鹿地向西偏山转移。
王殿拉着节板斧随大龙小虎打回村里,接应参谋长。可是,鬼子堵住了已经打开的缺口,调重兵增援伪军阵地。大龙急得哭,我爹还在村里。小虎不言不语带着他的人马就硬往鬼子刺刀尖上撞。大龙也同鬼子展开肉搏。双枪手王殿施展神枪的威力,左右开弓。节板斧抡圆了斧子,显示板斧的雄风。外边的向里打,里边的往外冲。鬼子一个劲儿地增兵,牢牢地控制了这个缺口。
在村里的抗联损失惨重,参谋长陈老六问丁大炮,你还有多少人?
马勺说,让他说,还是昌黎支队建制。可是,在潮白河就稍瓜打驴去了一半。东返后,敌人天天追着屁股后头打,昌黎支队就剩个空架子。又经今天这一仗,最多还剩百十几个人了。
大炮说,参谋长,我们不能硬拼了。
陈参谋长说,是啊,有什么好法子突围?
马勺说,西边打得激烈,敌人的兵力大都吸引到那边去了。我们就悄悄从别的方向突围。
陈老六说,敌人就那么傻,听我们摆布。我想,必须分兵,一明一暗,我们才能脱身。
正说到节骨眼上,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弹片击中陈老六的头部,就人事不知了。大炮没了主心骨,马勺说,听我的。你弄副担架来抬着参谋长快走。我领队向西,把敌人的兵力都吸引到西部去。
大炮说,拉倒吧,你去,那是送死。还是我去西部。你听,南部没有枪声,你就护着参谋长向南突围。
马勺说,你呀,白活这个岁数,不知轻重。我们今天作战的目的是护卫参谋长突围。所以,参谋长这头重。你担重担,我拣轻的挑。
大炮说,咳,西边危险……
马勺早带着一半兵力向西冲锋。她抱着一挺轻机枪冲锋在前,打开一条血路。他们终于和村外往里打的王殿、节板斧、大龙小虎会合。大龙忙问,我爹呢?
马勺回头看时,冲出来的只有两三个人了。她难过地淌泪,半晌不能语。
大龙小虎一见这情形就哇的一声哭他爹。
节板斧一拍大腿说,走,有种的跟我进村救参谋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马勺喘息说,南,南,南……
王殿说,走,南边接应参谋长。
村南,陈老六、丁大炮顺利突围。与王殿等人会合,立刻向西偏山方向寻找鹿司令他们。追击抗联的鬼子、伪军没敢进山。本间中将下令收兵凯旋回渤海。
渤海大街上飘旗扬幡,欢迎皇军大获全胜归来。本间和铃木骑着高头大马由众多日军、伪军军官陪着,如同众星捧月。可是,月不领情,老是阴沉着脸,从西北井进入渤海市。日军四路纵队步伐整齐,咔咔的大皮靴踏破了光华的路面,路说,我都成了麻子脸。经过西山口时,达到欢迎的高潮。新民会拉拉队一边是耍猴的打罗敲鼓,一边是洋学生吹打洋鼓洋号。又加长城的大杆喇叭。他们可是各吹各的调,拉屎嚼甜杆,真不是个滋味。大街上端挂着一幅大东亚共存共荣强化华北治安的标语;大街下面墙上则贴着强肾壮阳大力丸的广告。商会的拉拉队多一点狡猾,他们举着三角形的小彩旗,上写: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万岁,万岁,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