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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宜轩在川岛手里有了短,就得听人家摆布。到了玉田还没有喘口气又紧张起来。第一轮派出去的人们回来说,船早没影了。连个船的脚印都没有留下。川岛说,放屁,船有脚印吗?牛司令,你亲自出马。
牛宜轩骑马带一个旅开进了宝坻的新安镇。在这儿他可就是都督了。八路军撤了以后,又新按了据点,驻军一个警备大队。由大队长陪同牛司令到码头察看船的踪迹。牛宜轩举着望远镜搜寻河面。蓟运河好宽,看不见对岸。不过那船不是一根草,也没有战斗的痕迹,没有船的残骸,以及沉船的漂浮物。大队长在牛宜轩的耳边喃喃地瞎咧咧,说他亲眼所见,是两个女的押着八个美国佬上了船。
牛宜轩问,船呢?
大队长说,开走了。
牛司令亲自带领他的部下沿蓟运河向下游搜寻。走了好几天,最后到了北塘蓟运河入海口,好家伙,有老鼻子的船,木船、铁船、人摇的、冒烟的、各式各样的、大小不等的,哪个是他们要找的那条船呢?牛司令没了主意。船都在海里,他们这群旱鸭子有劲使不上。
牛司令在海边徘徊,回想俩女的到底是谁呢,难道是白兰雪她们?如果真是她们劫持了船,可能就在上游。于是,他命令沿河向上游搜寻。
那条船就在北塘码头外海里的船堆里,他们的处境不佳,何去何从,拿不定主意。走?舍不得家;留?又没法交代清楚。一旦沾上通匪的罪名,一辈子也摆扯不清。船长说,大丈夫做事不能婆婆妈妈的,一不做,二不休,凡做大事的都得豁出四两半斤的。于是,他们起锚,悄悄离开北塘码头,秘密向东移动,计划按女八路的指示,去昌黎七里海投一个叫丁大炮的八路海上游击队。他们走到黑沿子海面,天就黑了。海上一片茫茫,没有航标灯,没有一点光亮。无边的寂静,只有星光摇曳在平静的大海深处。凭他们的海上航行经验继续向东。没走多远,一道强烈的光打了过来,随之马达声渐渐靠近。不得了,这是日军海上巡逻队。鬼子打过来刺眼的灯光,发出停船接受检查的信号。
船上只有大副和船长两个人,大副说,怎么办?停船吧,我们惹不起日本人。
船长不语,使劲拨开大副,亲自把舵,加大马力,急速靠岸。可是,他们的意图,已经被鬼子看破,就发来一颗接一颗的炮弹,在船的前后左右爆炸。他俩慌忙跳下船,向海边游去。回头一颗炮弹落在船上,把船炸翻,船渐渐下沉。他俩爬上岸的时候,船已经沉没。
大副抱怨说,你看,我们回不去了,没有了退路。
船长说,附近可能有八路军游击队,遇到他们就好了。
大副说,啊?你还不死心哪。我们的船没了,那个丁大炮还要我们?
船长说,不要胡思乱想,先逃出鬼子的追击要紧。
他们听到了鬼子的叫喊声,随后就是一阵枪声,船长被子弹打倒。他伤了腿,不能走。他喊了几声大副。没有回声。鬼子就在后边追赶,他心里说,这一下子可完了,此时此刻,希望大副拉他一把逃命。可是,人早逃得没影了。鬼子的枪声越来越近了。他绝望地看天看地看远方的山,死在这儿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家人不知道,荒郊野外,人地两生,连个姓名都不能留下。让鬼子逮去,那是没有活路的,他恨恨心,自己死。怎么死,没有枪,没有刀,连条上吊的绳子也没有,死也这么难吗?忽然,他的手触到自己的腰带,那就用自己的腰带结束自己的生命吧。腰带是牛皮的,坚硬不好使,别挑剔了,将就着使用吧。他把腰带穿进环里,套上自己的头,拿右手拎着,使劲地拉,力度不够,还是死不了。他想找个能挂起来的地方。海边没有树,光秃秃,只有沙滩。他四周巡视,终于发现一个破船,也许那上边可以挂起来死。他吃力地向前爬去,为了死使尽最后的力气。他爬到那破船的时候,突然,从那破船背后走来俩人,把他抬走,进了一片苇塘。船长说,二位恩公,为何救我,通个姓名,容后报答。
那人说,我就是八路军海上游击队丁大炮,她是马勺,我的参谋长。
船长才发现俩人中有一个女的。马勺说,船长同志,我们接到院长易翠屏的指示,派我们来接应你们。
船长绝处逢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马勺亲自给他包扎伤口,她说,你们原本是两个人,怎么就你一个?
船长说,是的,我的大副,他年轻力壮,跑的快,他应该跑在我的前边去了。你们没有见到他吗?
丁大炮摇头。马勺向北望着,希望他能回来。
大副见船长负伤就撒丫子尥了,千万不能叫船长累住,何苦都白送了性命?他只顾身后,不顾前,不知不觉走进一片红房子。迎面走来一个穿黄军装的人,他一见不妙,回头就跑,那个鬼子用日语大喊:站住,随之就开了枪。
161
遍地八路
阎瑞赓著
第四卷
三狂客
(161)
设电台翠屏遇旧交
窜岭庙大雨遭遇战
大副被红房子的鬼子逮住了,带进一间红房子审讯。他什么都招了,一点的藏掖都没留,那可真是灶王爷上天,说了个利索。因此,渤海北特警司令部拿他当成了宝贝疙瘩,发令立即把他押解渤海。
北特警司令部的门前挂了彩,司令赤本三尼也比往日格外精神,脸上生发了灵光,嘴角含飞动之势。几个月来,捉拿美国飞行员的事情令他头痛。好不容易捉拿了七个,又来了八个。不定哪天还会掉下十个,二十个。这八个原说已经拿住,上了船运回天津转渤海,同那七个一并处死。可是,上了船的,又不翼而飞,船也石沉大海无消息。今天总算捣住一个船上的人。
今天日头从东边出来,天气好,赤本三尼的心情更好。他吃饱了饭,饮足了茶,端足了架子,命人带大副。
大副受到想不到的礼遇,他给赤本三尼行了九十度的大躬,赤本三尼说,请坐。大副不敢,立着回话。他是有问必答,有答必诚,诚则掏心,心都交给了鬼子。
赤本三尼说,那么说,你看见了那八个美国佬?
大副说,是的,阁下,我亲眼看见了那八个美国佬上了船,载到河东,上了岸向北逃窜。
赤本三尼说,船不是你掌的舵?
大副说,是船长亲自掌舵。我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从此我俩就分道扬镳。
赤本三尼说,吆西。你的良心大大的好。
赤本三尼回头叫他身边的参谋说,传我的命令,蓟县、玉田、遵化三县的日军守备队立即秘密出发,沿蓟运河上游及那一带山区,搜捕八个美国佬。
参谋说,哈依。
他们没有想到,也没有防备神八路的另外一手。赤本三尼的秘密命令已经被隐行人蒲公英听见,看见,获取。他同姐易翠屏、白兰雪奉命回到渤海营救被日军俘虏的七名美国飞行员,但是,鬼子看管得太严,无从下手。正为此发难之际,摸到了赤本三尼的脉,他心里就有了搭救七名美国客人的谱。于是,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北特警司令部,原想在门口见到联络员周艳,可是,她没有来,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情?他马不停蹄,一口气赶到古冶大中书局。
他怕书局出了事,就装成买书的小心翼翼地进去。大中书局一片寂静,营业正常。老板李善打招呼说,哦,草老板,请。蒲公英一颗心落了地,他小声说,周老板没有去,我以为坏菜了。李善说,她们都在这儿,三个女人一台戏。李善陪着蒲公英进了后院,早听见小屋里嘁嘁喳喳地说话声。他们的到来打断了女人们的精美而琐碎的戏文。
蒲公英脱鞋上炕,坐在姐的身边,他说,有新的情报要向司令部报告。李善说,我去。白兰雪说,不用了,我们有了电台。快说,啥情报?蒲公英说,赤本三尼命令蓟县、玉田、遵化三县鬼子出动扫荡蓟运河上游及山区一带,捉拿八个美国佬。
白兰雪说,咳,我当是啥重要情报呢,还是这个老掉牙的东西,他要捉就捉去吧,反正八个美国人已经安全到达了军区,说不定现在就到延安了呢。
易翠屏说,不忙,听听向道有什么想法?
蒲公英拉过姐的头往耳朵眼里吹风,他说,姐,即如此,那就……他如此这般地说出了他搭救在牢中的七个美国人的计谋。易翠屏一拍大腿说,对。白兰雪急的直挠痒痒。易翠屏搬来白兰雪的耳朵,白兰雪听完又搬着周艳的耳朵,周艳最后搬着李善的耳朵。李善连声叫好。易翠屏说,我们再仔细讨论讨论,作一个完整的行动计划,就叫八七计划。然后向鹿司令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