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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蔫说,明天才见分晓。十有八九我就等死了。但是,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赤本三尼、川岛将军我姓高的死而无憾。
赵影回到影园子,川岛早等在那里听他关于高老蔫的报告,但是,她不问,也不往这个话题上拉,她提防着高老蔫把小八路赵影说转把了。她舍不得撒手,她可爱这个小家伙了。由他去吧,死在他手里也心甘。她说,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赵影说,我不吃饭也不洗澡,我先说高老蔫的新鲜事,这个家伙不怕死,明天在铁菩萨山下,他甘愿等着刘仙舟的一枪。刘仙舟是干啥吃的,玩枪玩了半辈子,指哪儿打哪儿,你说他傻不傻,高老蔫这一下子就算完了。
他一边说一边给川岛捏肩锤背,川岛说,高老蔫不是凡人,他就乐意挨他这一枪?
赵影听了说,对,他就乐意挨这一枪,他说,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赤本三尼和川岛二位将军,死也心甘。
川岛说,哦,他是这么说的吗?那可是狗长犄角。
赵影说,他真是这么说的,瞎白是小狗。他还说,请你们二位去做个见证。
川岛立即给赤本三尼打电话,阁下,明天必须出场。让高老蔫去打八路军,也许他转不过弯来,可是,让他去抓那几个美国佬,他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一旦他同八路军发生冲突,那就正合将军的意图,高老蔫就会更加向皇军靠拢。我们能捉住他这个人,也能捉住他的心。要化共产党就先化他们的人心。好吧,明天见。
新的一天,对高老蔫来说是生死抉择的一天。铁菩萨山海拔不足一百米,在渤海西郊拔地而起,绿树成阴的西山道就一直通向山下。山坳里,刘仙舟早等在那里,等着对高老蔫开那一枪,从此就报了仇雪了恨。今天他穿着整齐,一身戎装,黑色披风在呼啸的北风中,显得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就是没有那只上过供的神枪在手。悔不该把神枪交给他侄子刘韬,他给丢了。为了神枪把侄子逼到八路军那边去了,丢枪丢人丢了脸面。今日如果神枪在手,他高老蔫就死定了。没有神枪就没有十分把握,打不死也吓他一嘟噜屁。当然,吓一嘟噜屁不如打死。多少年的心愿今日可就如愿了。
大叫驴刘仙舟想入非非之时,给他站脚助威的牛宜轩小声说,来了,来了。
骆驼高老蔫出场了。他站在距离刘仙舟一百米的地方,他笑眯眯地向刘仙舟一抱拳说,道尹阁下,开始吧。
刘仙舟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怕死,还真来了。牛宜轩说,阁下,别犹豫,当机立断,除掉这个假投降的八路军。可是,他心里寻思的是另一套。他心向着假夫人盼着梦想成真太太的白兰雪,是人就有爱屋及乌之情,因而他就向着易翠屏,他高老蔫要杀过易翠屏,向她开枪,把她赶出八路军司令部。说别人是汉奸特务的,他自己却是汉奸特务了。人心不古,世风诈伪。今天借刘仙舟的手一枪毙了他,大家都出了一口气。因此,他一再鼓吹刘仙舟快动手。
刘仙舟做梦都想快一点置高老蔫于死地,他刷利地抻出手枪,哗啦,子弹上膛。他本想一梭子哗的一下子打出去,把子弹都泼到高老蔫的身上,把他的身体穿成马蜂窝。
忽然,一辆黑色轿车呜的一声开了来,一队日军宪兵由高贝率领跑步包围了现场。从车上走下了赤本三尼、川岛、宫下,后边紧跟着二疙瘩。他们站在了高老蔫的一边,面对着刘仙舟的枪口。刘仙舟可就吓傻了。日本人是祖宗,敢对祖宗摆弄枪炮?那可是在老虎嘴边玩飘。刘仙舟收了枪,刚要往枪套里插的时候,高贝拿过刘仙舟的枪说,你的不需要这个东西了。刘仙舟无奈,好像罪犯被押解到赤本三尼面前。这可给高老蔫掌了腰。可是,高老蔫不狗仗人势,他抱拳说,刘道尹,这一枪先记下,早晚我是要挨你这一枪的。先以大事为重,皇军已经发现那七个美国兵的下落,将军的意思是快快的抓住他们。我先执行将军的命令,回来再挨你这一枪,如何?
赤本三尼说,向高的开枪的不行,你的兵权的没有,统统的交出来。由高的指挥。
川岛说,刘道尹,你是明白人。几年前,高先生负伤落在皇军手里时,赤本三尼将军对高先生就特别器重,可是,那时高先生心眼小想不开,闹绝食,绝医,绝药,赤本三尼将军心慈面软就放了高先生,现在,高先生可回心转意了,赤本三尼将军等了他五年才归。今日将军岂能容你伤害他。道尹阁下,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的份上,就把八百年前的那一枪一笔勾销了吧。
高老蔫说,独八旅团,一心队,都行动了,我们还按兵不动,军令如山,你我可就担当不起了。
鳌头都让他高老蔫占了去,刘仙舟真没趣。赤本三尼说,华北王殷克唐主席在道公署等你,你干什么去,他会告诉你的。开路。
从此高老蔫披挂上阵,他带着牛宜轩的101集团军三个团的兵力出长城到达指定地点。他们来晚了,日军独八旅团、满军一心队已经包围了一股八路军主力,有消息说,那七个美国佬就在包围圈里。
在高老蔫的临时指挥部里的三个人就有三个心眼。一个是他的副官赵影中尉,他秘密为川岛服务;一个是牛宜轩牛司令,他秘密为白兰雪为飞行大队服务;最后一个就是高老蔫自己,他为谁服务?明着是为赤本三尼,暗着是为自己。他既要回避八路军;又要摆脱赤本三尼的控制。只是他对马列主义倒背如流,如今身份变了,马列主义过时了。新的精神武器还没有确立,只能在一个真空地带徘徊。
高老蔫不是白吃干饭的,他眼睛都会出气,他虽然被蒙在鼓里,高老蔫也能察觉出蛛丝马迹来,并能巧妙地使唤人,有利于他。高老蔫在他的司令部坐稳,叫道,来人。赵影应声而至。高老蔫说,请他们来吧。还等着请吗?真是的。他嘟囔着说。片刻,牛司令进来给高老蔫敬礼说,高主任,有什么吩咐?
高老蔫说,何必用吩咐一词,我们都是平等的公民。我只是劝告阁下注意您的身份。现在,皇军已经包围了那七个美国佬,你怎么还按兵不动?
牛宜轩说,我们包围的不只是那几个美国佬,还有八路军。我特意请示高主任,我们动手不动手?
高老蔫啊高老蔫,那才难受呢,牛司令竟给出难题。是试探他对皇军的忠诚,还是对八路军有没有感情。不知他姓牛的是哪边的。高老蔫一笑说,你牛司令知道怎么做,还用我教给你吗?别的我不管,你若是放跑了那七个美国佬。我拿你是问。
牛司令说,遵照高司令的指示。我们就动手了。
牛宜轩留两个团当预备队,他带一个团上去。
前线发生了激烈的交火。他只是怕把白兰雪包围在圈里。牛宜轩带着他的手下扎到前线,拿望远镜观察地形,观察包围圈里的八路军,寻找梦中情人白兰雪。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山,山里有石头,石头缝里有树木,以及弥漫的飞雪。更看不见那七个美国佬。他命令一个班进入包围圈里搜索前进,抓捕那七个美国佬。
包围圈里的八路军就是恢复基本区战役的中路鹿地司令员带领的十一团,随司令部的还有三名美国新任观察员乔治、戴维斯、欣斯德尔以及易翠屏、蒲公英、白兰雪。山坳里没有几户人家,司令部就在一间破得八面漏风的小草棚子里,都围着那张地图,敌人围得恶,怎么办?团长王殿说,是路口,山口都有敌人把守,山口、路口狭窄,不易展开兵力,突围要付出很大牺牲。鹿地不语,参谋们都伸不上嘴去。蒲公英、白兰雪、易翠屏都没事人似的。蒲公英找乐子凑呗美国观察员,他说,请问观察员有什么高见?白兰雪拿着腔儿地翻译过去。戴维斯摊开双手说,对不起,我们已经观察到敌后抗日的艰难,八路军的游击战争是有效的、勇敢的。至于怎样突围,我们没有办法,那就束手就擒吧。
白兰雪嘀啦嘟噜说了一大堆英语,大意是说真没有出息,不战斗就投降,那就不是战士,是熊包。
乔治说,我可不想死。
白兰雪说,你们以为日本鬼子那么善良?他要杀你的头,你就把脑袋伸过去。他就饶你一死。天真。你们对日本法西斯的残暴还没有感受。日军在丰润的潘家峪一天杀了1230多口人,在滦县的潘家戴庄一天杀了1000多口人。在无人区140万居民被驱逐,4。6万人被杀。制造了世界上罕见的人间地狱。
欣斯德尔打了个冷战,我的上帝啊。
乔治说,突围也死,投降也死。只有等死了。
白兰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