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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说,幸运,幸运,我太幸运了。来到中国我做梦都想看中国的万里长城,在飞机上我往下看这奇特的长城。可是我没有看到,今天,我站在万里长城之上了。我拥抱了长城,啊,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其他美军飞行员都手舞足蹈。易翠屏顺手一挥,那山那树那砖那石那溪那泉都手舞足蹈起来,那鸟那松鼠那鹿那羊都喜形于色。
蒲公英说,你们别忘乎所以,长城那边就是无人区。
戴维斯说,什么是无人区?
白兰雪解释说,就是没有人类生存的区域。日军为了对付八路军采取的一项残酷的防御措施。把这一带的居民都赶走,不走的都杀光,房子烧光,粮食以及一切生活条件都抢光。日军发明创造出世界一流的无住禁作地带就是无人区。
蒲公英发现异常忙说,这一带不安全,下山。
易翠屏说,朋友们,别留恋,长城就在中国,将来二战结束了,欢迎诸位再次来中国长城旅游。我们仨当导游员。
走下长城老远了,戴维斯等人还不时地回头向长城告别,口中不停地诅咒日军发明的无人区:发疯、野蛮。欣斯德尔说,白小姐,我们这次因祸得福,才能和八路军以及平民结为朋友,难得。我想多走走,多看看。
山谷里溪流潺潺唱歌,密布的卧牛巨石憨厚地说着情话。小溪两边杂草丛生,摇摆着手臂给贵宾一束束玫瑰花,葱郁的森林发出热烈的欢迎词:祝君安好!易翠屏、蒲公英、白兰雪和七名客人沿着溪边一条极隐秘的小道上走来。
蒲公英拎着手枪走在前,眯缝着眼睛,倾听四周的动静。突然,在他身边的溪水里接连投下三个石子,蒲公英提枪对准溪畔的树林。他一扬左手发出隐蔽的警告。片刻,从树丛中传来三声水鸟的叫唤。蒲公英收了枪喊道,鬼小子,出来吧。
蒲公英的老通信员丙丁火从树林里跳了出来,给蒲公英敬礼说,报告团长(习惯称呼),鹿司令派我来接应你们,你们走得真慢,我都等了好几天了。敌人的秋季扫荡开始了,那条秘密通道已经暴露,必须走另一条路,跟我来。
白兰雪请客人们解除警报,原来是一场虚惊。戴维斯ah!一声。
易翠屏说,鹿司令现在何处?
丙丁火说,在平北麒麟庄。尖兵剧社准备了节目,要同美军飞行员联欢。
白兰雪流利地把这个消息翻译给贵宾。他们都加快了脚步。
四面环山的麒麟庄,美丽动人。在一家大院里拴着几匹战马,马通人性地边吃草边窃窃私语。门口有岗,屋子里鹿司令、豹司令、北卢姚、西卢贾以及参谋干事们都围着地图运筹。
门帘子一响一阵风易翠屏、一棵草蒲公英、一窝蜂白兰雪、小丙一行进来报告,鹿地和大家打过招呼拉着小丙说,美国盟军飞行员都来了吗?小丙说,一个没丢,全部到达。
鹿地说,快请进来。
鹿地和在场的首长都和美军飞行员握手。干握不知说什么,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只凭动作和眼神交流情感。鹿地问,谁担任翻译?
易翠屏推出白兰雪说,除了她,还有谁?
鹿地说,白兰雪同志,欢迎,怎么说。
白兰雪说,歪欧苟(Wele)
蒲公英说,我听的是我咬一口。易翠屏瞪了兄弟一眼。小丙捂着嘴笑出声了来。鹿地用英语欢迎,仿佛咬舌子抢瓜吃。都坐,都坐。客人不懂司令员说的家乡话是啥。白兰雪说,Sitz
鹿地说,一路上你们受惊了,我们这儿是敌后,敌我双方斗争激烈、残酷。我们建立的根据地是游击式的,不能老是在一个地方,必须打一枪换个地方。这个办法对付日本鬼子很有效,敌人就是没有办法对付我们。日本的侵略催生了八路军。敌人总是想消灭我们,可是,越消灭,八路军就越多;越围剿,我们的根据地范围就越大。敌人搞的无人区,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我们想在哪里打,就在哪里打。现在我们八路军拖住了敌人六万兵力,扛住华北和东北敌人的两面夹击。
欣斯德尔插话说,我明白了,八路军的司令部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而是在马背上。鹿司令的战马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抗日司令部。
戴维斯说,马背上的司令部,多么神奇啊。
乔治说,上帝,多么富有诗意,富有哲学味道。
鹿地问白兰雪,他们在说什么?
白兰雪说,他们说,日本侵略中国,倒帮助了中国,事与愿违,这是侵略者当初没有想到的。侵略造就了八路军,也许会催生出一个新中国来。
鹿地说,他们可真会观察。
北卢姚说,驻华美军司令部已经派遣军事观察组到了延安。总部把美军飞行员在长城获救的消息传达给美军观察组。他们非常感谢,请我们把美军飞行员送到延安去,从那回成都空军基地。聂司令来电,要求我们确保他们的安全,尽快把他们送到晋察冀军区……
白兰雪说,他们可成了美军派到抗日最前线的国际军事观察员了。鹿地说,对,是不请自来的观察员。
欣斯德尔说,鹿将军在说什么?
白兰雪说,你们美军已经派观察组到了延安,鹿司令是说,想请你们当长城抗日根据地的军事观察员。
戴维斯说,我们从落在渤海边那里小渔村就上任了。
一片笑声。
北卢姚说,今天是中秋节,晚上好好热闹热闹,来个中外友军大联欢,军民大联欢,请美军观察员观察一下八路军尖兵剧社演出的节目。
欣斯德尔说,太奇妙了,有马背上的司令部,还有马背上的剧社。
戴维斯说,鹿将军,你是说,请我们观察一下马背上的剧社?
鹿地说,yes
白兰雪笑了说,司令员学英语还挺快。
鹿地又说一个词,Prithee
白兰雪说,请。
月儿圆,望一夜秋色。麒麟庄的村北土坎上,搭起了一个花哨的戏台。亮得如昼的汽灯高吊在上方,照得老远,老远,亮了半壁天。两根杠子挑着一幅横标,用中英两种文字书写着:欢迎天上来的美国朋友。台下人山人海。八路军坐着整齐的队列。游击队有点散杂、随便。周围六庄的老百姓扶老携幼,喜气洋洋。前排就坐的是八路军首长和美军飞行员。在他们身边陪同的有易翠屏、白兰雪、蒲公英。
戴维斯指一下横标说,这是谁写的?
白兰雪指一下尖兵剧社社长黄天说,是他,他是上海复旦大学西语系毕业,专攻西方文学史,还精通德语和法语。
戴维斯说,八路军是一支有文化的军队,不像我原来想象的那样,是一群没有文化的农民凑起来的游而不击的乌合之众。
乔治说,我们回去必须向司令部说明长城八路军的真实情形。
欣斯德尔说,演出开始了。
一个清秀端庄的八路军女战士白兰雪登台,发出圆润甜美的嗓音,唱一首英文歌曲,俩八路军男战士拉着小提琴伴奏。
……篝火旁,盛开着友谊的玫瑰,
蓝天上,受伤的孤雁不能回归。
啊,朋友,我们来搭救你!
你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是坚守在敌后的八路军,
我们是用血肉筑起长城的中华儿女!
中美友谊之花在这里放出光辉……
乔治兴奋地喊出来说,这是爱尔兰民歌《夏日里,最后一枝玫瑰》的曲调。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步就登上台,拥抱白兰雪,情不自禁地说,我出生在一个艺术世家,爸爸是美国戏剧导演。我在美国好来坞,在那个设备齐全的剧场里,也没有看过像今天这样精彩的演出,这么激动的节目。我今天朗诵一首诗,表达此刻的心情。
白兰雪陪他走到台前,报幕。
乔治在铺天盖地的掌声中朗诵:
我知道我要碰着我的厄运,
在天空的某处,
我对于同我挑战的人不能不恨,
我对于救护我的人不能不爱。
太阳最早升起的土地上,
我的厄运变成了幸运;
在高高的天空我一掠而过,
落到地上才找到了真正的亲人。
亲人哪,请允许我留下,
留下我和你们一起消灭敌人。
我虽然失去了翅膀,
我还有一颗赤诚的心……
乔治泣不成声,朗诵不下去了。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下一个节目是王玉清和叶子合唱的皮影《邵玉兰救夫》片段,叶子唱的那句哭迷子,我的夫哇!白兰雪说,这是一位日本朋友唱的,戴维斯惊讶地发现中国民间艺术的魅力,赢得美国朋友特别的喝彩。
压轴戏是评剧《杨三姐告状》。美国朋友听不懂,白兰雪当解说员。戴维斯为剧情起伏跌宕而折服,他问,编剧来了吗?我想认识一下。白兰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