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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绕着走。
二疙瘩透过半扇玻璃窗睃趁刘仙舟和牛宜轩的背脸。大叫驴刘仙舟大发脾气,对牛宜轩大吼,你们都给我擦了脸,你老牛私通八路,那口猪(指朱欣),我的警务科长原来是个八路探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一蹲就是好几年,我竟没有发现,你看我是个白薯不是个白薯?高老蔫这一棒子打的是我刘仙舟,打得我晕头转向。我在赤本三尼面前一落千丈,他高老蔫倒吃香了。奶奶个孙子的,日本人也是看人下菜碟,早亲日的,不如晚亲日的,晚亲日的,不如不亲日的,不亲日的,不如抗日的。
牛宜轩说,阁下息怒。我必须澄清,我牛是牛,他朱是朱。我没有私通八路,太君放了我就是证明。我此次回来听阁下差遣。
大叫驴刘仙舟说,你老婆白兰雪就是八路,你吃她的挂落。如今这人都会联想,由此及彼,由外及里,由白(兰雪)及牛(宜轩)。天经地义,妈拉个巴子的。
牛宜轩说,是这么个理,阁下的亲侄刘韬不也是八路军么,人们可就胡思乱想,由此及彼起来,阁下也就和在下彼此彼此,杏熬倭瓜,一色货。
大叫驴刘仙舟说,当然,我知道,你是最可信任的,我请你补朱欣的缺,任命你为警务科长兼绥靖军101集团军副司令。你要帮我办案,清理道公署,一个人头一个人头地审查,来一个大清洗,有八路嫌疑的一律关起来。
说话间刘仙舟听到窗外有动静,不问三七二十一抽枪啪啪就是两枪。只听窗户上的玻璃哗啦落了一地。刘仙舟20几个卫队跑来护驾,窗根下的二疙瘩拍拍身上土说,没事,没事,散了吧,你们刘道尹犯了疑心病。
刘仙舟打开房门恭手说,哦,是杨二爷,失敬失敬。
二疙瘩说,我今天找牛兄说话,刚到门口就吃了道尹阁下两枪。若不是我二疙瘩手脚利索,我就成了阁下的枪下鬼了。
刘仙舟说,抱歉,吓着没有?
二疙瘩说,多谢手下留情。
牛宜轩说,你这只羊,不早来不晚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同道尹阁下正谈得投机,都是你给搅和黄了,真败兴。
二疙瘩闹个没趣说,好好,你们谈,你们谈,告辞。
刘仙舟说,不送。
二疙瘩碰了一鼻子灰,王八进灶膛,憋气又窝火,真想找个地方发泄。可是,找谁发泄?对日本人,不敢;对满洲人,不能惹;对中国人,那得看是谁了。对贵族老爷?对黑帮老大?对富豪老板?对流油的老鸨?对地主老财?咱犯不上得罪他们,可是,我二疙瘩怕过谁?让我抓住小辫子的,他那得听我吆喝。二疙瘩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就进入西山道开滦高级员司住宅区,他眼尖,看见一个眼熟的人钻进林院长的家里。他想不起这是谁。哎呀,从后像看眼熟,正面没有看见。他是什么人和林家有来往?莫非是他女婿朱欣回来了。二疙瘩怀着好奇加立功的心态靠近门缝向里偷看。
来到林家的正是蒲公英、易翠屏和白兰雪,向林教授述说医院208是个空巴拉,吕钟被鬼子转移了。林院长说,怕是事情更加难办了,是敌人察觉了我们救人呢,还是巧合?易翠屏说,院长在城里这么多年,该有几个熟人吧,托他们给鬼子上上大顺,容个时间。我们就腾出手来想别的办法救人。
林太太说,是啊,熟人有,有,可是,哪一个可以和鬼子头说上话去?你认识的不是病人就是医道上的同行。
林教授说,人倒是有一个。
林夫人问,哪一个?
林教授说,前年,矿上的〃工人救国互助团〃被鬼子查抄,这个团的主任许惠东逃跑,副主任常介甫,总干事安辅廷,谭跃奎相继被捕,各自投靠了日本人,与鬼子合作。在开滦的日军最高长官白川一雄派姓谭的当鬼子的联络员,监视工人,监视共产党的秘密活动,搜集情报,成了鬼子的特务头。有一年,谭跃奎得了一场大病,都瞧不出来是什么病,我给他一个处方,就治好了。他对我至今感激不尽。谭能和白川一雄说上话,白川能和宪兵队长宫下说上话。
蒲公英说,拐这么多弯,真麻烦。
白兰雪说,我听说过这些人,都是国民党〃友联社〃的人。他们都是钱串子,认钱不认人。
林教授说,吕钟同志是个重要角色,我愿倾家当产,出资三万,把他买回来。
林太太说,我支持这个决定。说着就去拿钱。
包好了的一大罗纸票子,装进一个大皮包,摆在桌上时。蒲公英说,钱我想办法,岂能叫你们破费。
林教授说,救人要紧,我虽然出了钱,但我不能出面。
易翠屏说,对,林教授不能出面。本来你们因为小姐和朱欣的事情就担了嫌疑,再演出这事来,岂不?
忽然,女佣进来说,太太,不好了,门口有动静。
蒲公英抽身闪到门口,冷不丁地开了门,咕咚,跌进一个人来。蒲公英定睛看时,啊,是你?一脚就把二疙瘩踹进门里,顺手下了他的枪,插上了门。
在大厅里的易翠屏看得清楚,她叫林家人都回避。白兰雪迎上去说,哦,是姐夫,幸会,幸会。请里边坐。
二疙瘩进来二话没说,猛地抱住易翠屏的脚顺势跪下求饶说,翠屏救我。看在我们夫妻的份上,别杀我。
易翠屏见了丈夫立刻全身发抖,是气是恨是惊是叹是可怜又恐惧。她最恨的中国人动不动就给人下跪,膝盖就那么软,没骨头。就这一点叫她心惊胆战。她回手就给二疙瘩俩耳瓜子说,这几年你在鬼子面前,别的没学会,先学会了下跪。长了一身贱骨头。让你贱,让你贱。一边发狠地说,一边发狠地打。恨不得把他撕碎。
二疙瘩不还手不躲避,干等着挨打挨撕挨数落。不管易翠屏怎么着,他只是抱住易翠屏的双腿不放,耍赖皮,黏糊糊。
白兰雪拉开二疙瘩说,姐夫,你有脸有皮,有筋有骨,回头是岸,我们共同抗日。
二疙瘩说,让我想一想。
白兰雪说,想什么,日本鬼子没有几天的寿了。鬼子完了你上哪儿?去日本?人家要你?那还不是吃白眼,你在外国人眼里是另类。
蒲公英接着加了一句说,谁拿你狗鸡巴当块肉?当人家的扒拉子也不要你。
易翠屏说,给你时间你就想一想。一边想一边给我办一件事。
二疙瘩说,行,行。什么事?
易翠屏说,我是来救吕钟的,他现在关在哪儿,我也不打听,就凭你的良心了。我出三万块钱,你拿去疏通,花钱把吕钟买出来。
二疙瘩抒了一口气说,我的姑奶奶们,你们可真胆子大啊,敢进城?那天你们救走了朱欣小桃,日本人下令全城戒严大搜捕,到处都是宪兵队,明的暗的都有。万一碰上可就麻烦了。事情我去办,你们快走。
蒲公英说,不,我跟你一块去办。
二疙瘩说,你?赤本三尼认识你,川岛见过你,就连宫下你们还在一桌喝过酒。那还不是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
易翠屏说,别的事不用你操心。拿着钱去吧。
二疙瘩提着三万块钱的皮包,。蒲公英扮作小特务跟随二疙瘩出门。转身之际就不见了易翠屏和白兰雪。奇怪?原来她俩乘二疙瘩专注那堆钱之时便藏进了蒲公英的体内。蒲公英一拍二疙瘩的肩膀说,走吧,别愣神儿。
他们到了宪兵队门口时,二疙瘩说,兄弟,你们在门口小屋等我,我先趟趟路,没人的时候就给宫下杵上,听我的信。
蒲公英说,去吧。
二疙瘩进去,没有直接见宫下,而是进了他自己的小屋,把皮包打开,取出一万来,放在他的枕头下,就成了他的体己钱,常言道,雁过拔毛。可是,他转身之际,忽听嗖的一声响,那一万块又回到皮包里。二疙瘩又重复了两次,那一万块钱总是从枕头下逃回皮包里。二疙瘩惊诧不已,浑身战栗,他自言自语说,翠屏啊,可别吓唬我,按你说的办就是。于是他背着蒲公英也不敢耍滑,仿佛蒲公英就在他的左右,他不得已,便拿着那只装有三万块钱的皮包去游说宫下。
今天早晨,宫下刚吃了早饭,漱口剃牙,读《朝日新闻》的时候,二疙瘩把皮包放在桌上,打开皮包,露出金票大大的。二疙瘩说,请太君对吕钟手下留情大大的。
宫下揪住二疙瘩的衣领子说,你的私通八路?
二疙瘩说,我老婆是八路军,早就私通了,我的这点勾当,就连赤本三尼将军都清楚,我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的,何必大惊小怪。可是,今天肯为吕钟出钱的不是我老婆,而是新民会长张铁安。
二疙瘩是急中生智,吃荆条拉粪箕子,现编的。
宫下松了手说,张铁安,新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