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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拉倒!不要埋怨我。”袁磊不高兴了,“我就是这样的人,生是如此,死了也是这样!你不去,我自己去,至少新疆有我们家乡的人。我的好伙伴吴杰和韩冬都在那里。”
“别急呀!”杨凯斜睨着他,目光里充满了狡诈。“新疆我是去过的,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现在去不是时候。”
“为什么?”
“你想呀!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去新疆?……那儿一到冬天,就天寒地冻,大雪封门,出都出不去,还干什么活?干不了活,挣不了钱你喝西北风呀!虽然张妍给了你几个钱,但到时候呢?……天底下又没有白养闲人的地方。”
“那……怎么办呢?”袁磊想想确实也发愁。“总不能不去新疆吧?总不能再回到张妍身边吧?……不!我一定要去新疆,死也得去!——大哥,我去!”袁磊“忽!”地立起。
“看看!又来了!又来了!”杨凯咂着嘴乜着眼,“我说不去了吗?!只是现在去不是时候。等明年春暖花开,我带你乘飞机去新疆!”杨凯一扬眉毛,胸铺拍得“啪啪”响。
“那……现在干什么呢?”袁磊又想起了张妍,但同时又命令自己,不可沉溺,不可沉溺,理想主义者绝对不可以沉溺……
“有事做,”杨凯摸根烟,叼在嘴上,划了根火柴,点着,美滋滋吸了一口,说:“我带你去北极村,怎么样?”
“北极村?!”
“是呀——北极村。”杨凯倚在树上,微眯鹰眼,注视着袁磊的表情。
“北极村在哪儿?”袁磊忍不住问。
“在我国的最北部,同俄罗斯隔条黑龙江。那儿的黄金全国有名,纯度非常高。——前几年我在那儿发过大财,还搞过俄罗斯妓女……”
“别提钱和女人!”袁磊打断他的话。“我问你,北极村有没有北极光?”
“有啊——!”杨凯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个不停。“北极光出现的时候,天地一片澄蓝,人间静谧无声。狗也不叫,鸡也不跑,都静静地躺着卧着,享受那无边的氛围。像有魔力指引,一切都那么朦朦胧胧、影影绰绰,怡然自得,如沐春风;没有恐惧、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悲伤……”
“太好了!太好了!简直像仙境一样!……咦!不对呀!这不是你的话,你好像在背书!”
“嘿嘿嘿嘿……”杨凯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我也没见过北极光,我是听人说的,据说只有心灵如水,执著专一的人才能见着她,我哪有这个福气。”
“那你说我能不能?”
“这谁知道呢?或许你能,不过到时也不一定。”
“哼!”袁磊不屑地扭过头,“我一定能!”
“那你就试试吧。”
袁磊静默了一会儿,起身向林外走去。他来到大海边,海风轻拂着他那白皙的脸庞。阳光照在沙滩上,金光闪闪。银鸥向着骄阳飞去,“啾啾”地鸣不停;而那湛蓝的海面上,黄帆翩翩,彩旗飞舞……
多么美好的景象!可惜不属于他。他要到一个充满神秘更加美好的地方,去寻找梦中的天堂,心灵的绿洲!……
海浪冲涮沙砾,击打礁石,也激荡着袁磊的心。啊!大海,我的心情,同你一样,汹涌澎湃,充满无限忧伤。让我们共鸣一曲,去迎接那黯淡不可知的明天吧!
“溅浪如山怒奔流,
轰轰随风行。
淘尽星汉与日月,
淘不尽我心中忧愁。
青天大道在哪里,
氽渺浮萍何处行?
要不要改变方向,
须不须随波逐流?
万浪滚滚随波下,
可有巨鳌顶浪行?
顶浪可否腾九霄,
浩浩天宇任尔行!
顶浪可否腾九霄,
浩浩天宇任尔行!”
歌声悲壮凄切,引得海潮“呜呜”。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原来是杨凯。
“磊子,你的那位‘大姐大’风骚迷人,有钱又有貌,你怎么能离开她呢?……换了我,就是做她的一条狗,我也心甘情愿呀!”杨凯摇首叹息。
“我有我的梦幻和追求!我要寻找我的希望和新生!我不得不这么做,不然的话我只能像孤魂野鬼,行尸走肉……”袁磊先激昂后沉缓地说着,忍不住潸然泪下。
啊!别了,美人儿,“熟透的水蜜桃”张妍——那位天使般的给我第一次温柔的碧海艳姬……
袁磊跟着杨凯,先乘轮船到大连,之后乘火车去漠河。在火车上,他凝眸远望,想欣赏一下东北三省的壮丽风光,孰料空寂的黑土地上,竟没有一星半点儿绿色,天也灰蒙蒙的。袁磊的心不禁沉重而又悲凉起来。但一想到北极光,又想着明年春暧花开的时候同杨凯乘飞机去新疆,不禁对未来隐隐渗出一丝新生和希望。
到了北极村天已经黑了,二人泠得直打寒战。杨凯说:“要么咱们直接投奔我从前的那个裴老板,要么就在这儿找个大车店,凑合着宿一晚。”
“这儿我听你的,大哥。不过什么是大车店?”
“就是那种很简陋的旅馆,五元钱十元钱就能宿一晚。”
“啊——!那怎么能宿?”
“我看你是在张妍那儿享福享惯了。出门在外,什么苦都得受。”
袁磊不说话了,跟着杨凯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一条既不繁华也不冷清的街道上。街两边是一家挨一家的饭店、旅馆、发廊……有的灯火通明,有的黯然无光。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神情暧昧地斜倚在门栏上,向行人频送秋波。“大哥!住店吗?有特别服务。”还有的竟上前拉住袁磊的上臂,赤裸裸的兜售春光,“小老弟,玩玩吧?三十元一次,五十元一晚。”
“别抓我!让开!”袁磊使劲地甩着胳膊,怒容满面。
杨凯则笑嘻嘻的,“老妹儿,今晚大哥来到这北极村,还没挣着钱。等挣了钱大哥再来,好不好?”
就在杨凯和小姐打情骂俏的时候,袁磊已摆脱了粘着自己的那位小姐,绕到杨凯前面,低着头挟紧包一马当先的往前走。谁知还没走出几步,就撞了个温香满怀。
“对不……起!”袁磊一抬眼皮,不禁目瞪口呆:
只见红朦朦黄胧胧的灯光下,一位金发碧眼的洋妞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液晶般的眼波像银河之水,熠熠生辉。她,高鼻梁、方额头、尖下巴,五官凝练而分明,身材匀称而修长。那线条,那轮廓,简真是一具出神入化的雕塑。
她抿唇微笑,眼波潋滟,摄魂吸魄,妩媚妖娆得无以复加!袁磊“滋拉——!”一声脸就红了,忙低下头,与她擦身而过。
走了好远袁磊才定下神来,回头望望,只见她一身黑衣,凝立在亦红亦黄朦朦胧胧的光雾里,像一尊神秘的雕塑,飘逸着淡淡的邪气……
杨凯追上来,不解地问:“你走那么急干什么?我都赶不上了。”
袁磊不说话。杨凯循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不禁洋洋得意地笑了,“怎么样!没见过吧,俄罗斯妓女!”仿佛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物。
“俄罗斯……妓女?!”袁磊疑惑地看着他,“俄罗斯……俄罗斯人怎么跑到中国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杨凯抬臂往前一指,“再往北走一点儿就是黑龙江。黑龙江主航道的中心线就是中国和俄罗斯的分界线。那年我在黑龙江上划船,一不小心就被风吹到俄罗斯那边去了。”
“噢……”袁磊点点头,“不过你怎么能说她是妓女呢?我又不是没见过妓女是什么样子……”
“不是妓女她站在那儿干什么?”杨凯理直气壮地打断袁磊的话,“喝西北风?等孩子他爸?”
“不对!”袁磊据理力争,“我们还从这条街上经过呢,难道我们就是嫖客?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准我们走,就不许人家站?还有,肚里有佛心,看见众生生光辉;肚里埋杀机,觑见柳叶尽是刀。在山东大海上你就想着北极村的俄罗斯妓女,现在冷不防遇到一位俄罗斯美女,你当然一厢情愿了……”
“好好!我说不过你,你喝的墨水比我多。等你以后挣了钱,再来到这条街上时你就明白了。”
“这条街我不会再来了。”
“这可说不准!人不辞路,虎不辞山,屌痒痒了不能往墙上蹭……”
斗着嘴二人就来到了裴老板的院门外。院里面一条狗汪汪地叫着。裴老板同家人迎了出来,老远就嘘寒问暖,亲热极了。裴老板家的院墙很矮,只有半人高,还是用石头垒成的。袁磊觉得非常奇怪,就说:“这么矮的院墙有什么用?贼一跳不就进去了!”
杨凯笑着说:“东北的院墙都这样。”
裴老板从里面打开小栅门。“汪汪汪!”那条狗窜了出来。“赛虎,别叫!别叫!咱家来客人了……”一位高大丰满的姑娘喝斥它。它的就不叫了,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在人堆中钻来钻去。
“赛虎”摇着尾巴一溜小跑的在前面带路,大伙儿亲热无比的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