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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的这句话缩短了百姓愕然失神的时间,他话音刚落众人便作鸟兽散,片刻过后数千人逃的一个不剩。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冯氏家主带同家人跪地哭谢。
“我们师徒二人会在这里停留一宿,你们早些逃命去吧。”莫问转身冲无名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寻处歇息。”
冯氏一门死中得活,感激之情无以复加,跪地拜谢,哭问莫问名号,不问可知要为其刻牌立位。
“此处已不是安身良处,早些去吧。”莫问带着无名迈步南行。
“师父,咱也走吧。”无名说道。
“道袍不曾赶制出來,明日再走。”莫问说道。
由于先前杀了人,二人所到之处乡人无不奔逃躲避,商铺上板,庭院关门。
“无名,你心中所思为何。”莫问冲闷头不语的无名问道。
无名摇了摇头,洠в写鸹啊
“先前有人用石块扔你,为师并未将那石块挡飞,而是以身护你,他们误以为为师武艺不精,立刻翻脸动手,若是为师无有本领,此时已然被他们杀倒在地了,你当记住,若是自身不强,哪怕路见不平也不要轻易出手。”莫问出言叮嘱。
“是,师父,我记住了。”无名低头答道。
自城中走了一圈儿,洠в锌驼怀宥丝牛时愦盼廾巴侵兄勇ィ侄纤方弥勇ィ灾勇ダ锉芊绨采怼
次日清晨,师徒二人前往布店,店主战战兢兢的将赶制好的道袍交予二人,无名脱下宽大的旧袍,穿上新衣随莫问继续上路。
有无名拖累,速度自然快不得,二人每天只能行出几十里,赶路之时莫问将上清经文和作醮经文逐一传授给无名,无名天资聪慧,拗口的经文听过两遍便能记下,七日过后已然将各种经文熟记心中。
二人途经的城池有些在汉人手中,有些则依然由胡人掌管,大小战事不时可见,遇到战事和争斗莫问都会绕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名心中的紧张逐渐消除,与莫问越发亲近,活泼了许多,开始缠着莫问想要学习武艺和道法。
学习道法要有灵气修为作为基础,而灵气修行是个缓慢的过程,莫问斟酌过后只传授了无名擒风鬼手和追风鬼步。
与他当年在无量山的按部就班学艺不同,游走四方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北行数日,二人再度见到一处城池,这座城池尚在胡人的控制之下,进城的人都需要接受盘查,由于带了孩童,城门的兵卒并洠в凶枥苟恕
大街上不时可见成队巡逻的胡人士兵,莫问进城之后径直带着无名前往城东。
“师父,咱要去哪儿。”无名问道。
“有只妖怪混迹人群,你我前去看上一看。”莫问说道,进城之初他就察觉到东城有一道妖气,根据气息判断当是豕彘成精。
无名闻言大感好奇,“师父,是什么妖怪。”
“前去一观便知。”莫问笑道。
不多时,莫问循着气息來到了妖气所在的区域,这是一间走马的货站,周围有栅栏围绕,里面是偌大的场地,堆放着粮米药草等货物,在货场正中有几个卖力气的人正在往马车上搬运谷米。
“师父,妖怪在哪儿。”无名环视左右并洠в蟹⑾忠斐!
“那五人之中有一人为异类幻化,你且看看哪一个是。”莫问抬手指着百步外正在装车的苦工。
“那个骂人的。”无名观察了片刻出言说道。
莫问摇了摇头。
“那个穿黑褂子的不出力,总是挑最轻的拿,是不是他。”无名又问。
莫问再度摇头。
“不会是那个洠Т┬难瓢桶伞!蔽廾嵬匪档馈
“为何不能是他。”莫问笑问。
“别人骂他他都不还口,就是低头干活儿,哪有这么窝囊的妖精。”无名抬手东指。
莫问笑了笑,拉着无名自货站外的隐蔽角落坐了下來,远远的看着那正在装车的妖物。
“师父,它藏在这里想干什么坏事。”无名满心疑惑。
“并非所有异类都会作恶,这妖物虽有妖气却并无坏心,那马匹离它甚近也不曾受惊。”莫问出言纠正,游方的好处就是可以体察凡间百态,这妖物混迹此处的动机令他很是好奇。
无名听得莫问教诲点了点头,转而歪头打量那妖物,马车很快装满,车夫将马车赶走,随后又來了一辆,不多时再度装满,此时已经到了午时下工的时候,其中四个苦工领的是工钱,那赤脚的哑巴领到的却是一大钵饭食。
“师父,要不要跟着它。”无名指着吃完饭出门而去的哑巴。
“不用,它还会回來。”莫问摇头说道,他此时的修为已经到了气息收发由心的地步,平日里气息内敛,妖物并不能察觉到他的到來。
那妖物很快消失在了街头,莫问凝神感知它的移动轨迹,发现它离开城池进入了东山,进入山区之后开始四处游荡,半个时辰之后气息停留在了山中某处。
再过半个时辰,妖物的气息再度开始移动,下午未时再度來到了货场。
“走,去它停留之处看上一看。”莫问拍了拍正在打盹儿的无名。
二人绕行出城,穿过田野进入山中。
“师父,您怎么知道它去过那儿。”无名问道。
“我能够察觉到它的气息,以后你也可以。”莫问随口说道。
自山中走了半个时辰,二人來到了一片坟茔,这是一片贫苦人家的坟茔,地势一般,也无风水可言,坟头起的都不高,茔地里杂草过膝,显然少有祭奠之人前來。
莫问记得那妖物先前停留的位置,到得近前发现是一处老坟,虽是老坟却不荒凉,坟包周围并无杂草,坟包也洠в刑匀痪S腥饲謇矶淹痢
在坟堆不远处有一处草窠,杂草都被压平,草窠里散落着几件破旧衣物和一些木薯。
“师父,这里怎么有股臊气。”无名问道。
“那妖物乃是一头猪。”莫问侧目看那墓碑,墓碑上有墓主人的名讳和生卒年月,由于时间太长,碑文受雨水冲刷很多字迹已经难以辨认,但通过墓碑上的元平二字可以判断出这座老坟起于四百年前的汉朝。
“师父,这里埋的是不是它以前的主人。”无名隐约猜到了真相。
“也可能是曾经帮助过它的恩人。”莫问点头说道,坟墓起了四百多年,那猪妖也恰好是四五百年的道行。
“原來它在这里为主人守陵啊,它都成精了,怎么还要与人做工呢。”无名言语之中的感动多过疑惑。
“四五百年的道行对于禽兽來说并不算深,其神智还不得健全,它是家猪成精,想必是早年习惯了自人类手中接受饭食,虽得自由习性却一直未曾改掉,走吧,回去看看。”莫问转身回返。
回城途中,无名一直在感叹这头猪很是忠义,竟然能够为主人或恩人守灵,莫问闻言心中大慰,无名能认识到异类并不都是坏的,有利于他进一步接受和领会上清宗有教无类的教义。
二人回到货站,那黑面胖子仍在装车,由于洠в屑喙ぶ耍渌硕汲没道粒伤蝗烁苫睿⑽拊寡裕怨寺裢烦隽Γ氡卦诖酥袄嗨频氖虑榫7⑸
货站门口无人看守,莫问带着无名迈步直入,那猪妖一瞥之间发现有道人向自己进來,瞬时吓的魂不附体,愣在原地浑身发抖。
“你俩找谁。”偷懒之人冲莫问喊道。
莫问未曾搭理那说话之人,迈步走到那猪妖面前,探手入怀取出了符盒。
那猪妖眼见莫问拿出了符纸,以为莫问想要拿它,本能的想要逃走,但感受到莫问强大的气势威压,知道难以逃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莫问探手搀起了它,自符纸上写了一列字迹,“不可杀,不可降”,加盖法印折叠之后交予那猪妖变化的黑面胖子,“若是遇到道人拿你,拿出此物,可得活命。”
“喂,道士,他是个哑巴,你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草垛后又传來了叫喊声。
那黑面胖子本以为莫问要降它,未曾想莫问不但不降它还要帮它,许久不曾得到一口好气的人忽然之间得到关照会格外感动,瞬时热泪盈眶,但它道行不够,无法口吐人言,接过符纸只能跪地磕头,额头碰地,咣咣有声。
“娘的,哑巴的疯病又犯了,你俩到底是谁呀,來马场找谁。”
莫问冲无名使了个眼色,二人转身离开。
“师父,若是遇到僧人拿它,你的手书管用吗。”无名问道。
莫问摇了摇头,道门中人看到他的印章不管是敬还是畏,都应该会给他几分薄面,但僧人就不好说了,他与僧人的关系并不好,若是那夯货自僧人面前拿出他的手书,说不定对方本來有心放它一马也会临时改变主意将它给降了。
此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