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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活还没说完,南宫靖早已泪流满面,扑的拜了下去,连连叩头道:“老前辈,你对寒门有再造之德,晚辈(南宫老人和他祖父是忘年之交,就长了两辈)给你老叩头,我娘……”
“起来,起来,有话起来再说。”
南宫老人道:“老夫说这一段往事,一来让你明白过去的前因后果,二来……唉,最难处理的还是你娘……”
南宫靖凛然道:“我娘怎么了?”
“唉!”南宫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不但是你娘,只怕被碧落宫迷失了心神的人也都差不多,只是你娘特别严重……”
卞药师道:“老哥可否说得清楚一点?”
南宫老人道:“魔教之中,有一种迷失人心的毒草,叫做‘迷迭香’,香气芬芳,迷人欲醉,毒性极烈,可致人于死地。
昔年魏文帝曾从西域移植而来,但并没有种活,魔教就是从西域来的,他们用‘迷迭香’制成了一种药粉,可以使人迷失神智,但中了‘迷迭香’的人就如白痴一般……”
李小云道:“但我爹他们没有像白痴呀!”
“你听老夫说下去。”
南宫老人道:“老夫说的是从前的事,后来……那是五十年前,魔教从中原掳去了不少人,其中有四川唐门的人,云南蓝家的人,还有当时著名的药师,和江湖上懂得用毒的人,要他们去研究‘迷迭香’。
当初的意思,只想把‘迷迭香’中会使人变成白痴的毒性如何练去。那知各人研究的结果,各不相同,却研制出几种不同用途的药物。一种服了可以增强武功,名之为‘金刚散’,可以使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立时变成一流高手,但从此必须长期服用下去,一旦间断,就会武功全失,而且还会十分痛苦,生不如死。一种服了可以令人耗损功力,名之为‘对消散’。另一个人却才真的成功了,他把‘迷迭香’中的毒质练化,服了可以令人听从命令,不会变成白痴。这是魔教中人说出来的,应该可信。”
口气微顿,接着又道:“另外老夫还听说魔教中人有一种很特殊的手法,点人脑部某处经穴,也可以使人失去记忆,但清醒却如常人。他们既有特殊手法,又有各种药物,都能令人改变性格,服从于他,试想这些药物,药性各异,也各有解药,分毫都错不得,岂不是一件棘手之事?”
他目光转到南宫靖脸上,续道:
“你娘从前不会武功,但目前功力之高,已可称得上魔教一流高手,据老夫推想,她可能是服了他们的‘金刚散’,也可能服了另外的毒物,总之,决不会只有一种。”
南宫靖道:“那怎么办呢?”
南宫老人一指卞药师道:“如今有药师在这里,就比较好办了,他精研本草,所以有药师之称,你娘和所有被迷失心智的人,先请药师诊诊脉看,能不能从脉象之中诊得出是中了何种毒药?才能对症下药。”
卞药师苦笑道:“兄弟就是万庄主派人用快马召来的,在庄内已住了二十几天,光是一种‘对消散’,就已经把兄弟难倒了,到如今依然束手无策呢!”
南宫靖走到卞药师面前,突然跪了下去,说道:
“药师前辈,你老无论如何要救救我娘,晚辈今生今世感恩不尽。”
“南宫少侠快快请起。”卞药师慌忙双手将南宫靖扶了起来,一面说道:“此事容老朽想想……”
沈雪姑道:“卞老伯,连同老夫人在内,我们今晚截下不少心智被迷失的人,如能先切切他们的脉象,也许可得到一个结论,只是有一难题,如要切脉,必须先解开他们受制的经穴,但经穴一旦解开,他们就会立起反抗,目前最重要的。
是如何在解开他们受制穴道之后,能够使他们安静下来。”
卞药师一拍脑袋,大笑道:“老朽糊涂,忘了沈姑娘也精通脉理。”
沈雪姑被他说得脸上微微一红,说道:
“侄女只是粗通皮毛,可以替卞老伯做个助手而已。”
卞药师道:“要使他们安静下来,并非难事,据南宫老哥方才所说,魔教中有‘金刚散’、‘对消散’和改良的‘迷迭香’,这三种害人的毒药,虽然都是从‘迷迭香’练制而成。
但它的功用不同,解药自然也因之而异,就算咱们能从脉象中分辨得出,依然解药难求,无法医治。”
李小云心急父亲中迷,忍不住问道:“大姐,当初大哥有一半迷失心神,是大姐把他治好的,不知对其他迷失心神的人,是否有效?”
沈雪姑被她问得粉脸飞红,微微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这要等切过脉象,如果仅系某种手法,抑制了脑部某处经穴,方可施救,但如果是被药物迷失的,施展太素导引之术,只怕也未必见效。”
卞药师道:“好,咱们那就先切切脉象再说。”
说到这里,回头朝章守勤道:“章总管,最好收拾几间静室,把所有迷失心神的人,都送到静室去,老朽和沈姑娘先给他们切切脉看。”
章守勤道:“除了老夫人,所有被迷失神智的人,都在东厢房中。”
卞药师点点头道:“那么就要这两位姑娘把老夫人也送到东厢房去。”
沈雪姑朝李小云、祝小青二人道:“你们护送老夫人进东厢房去。一面以“传音入密”朝李小云道:“你和三妹要注意这两个丫头,别让她们乘人不备,暗施手脚。”
李小云、祝小青奉命押着飞电、飞霜,抱起老夫人往东厢房走去。
卞药师朝万青峰道:“万庄主,今晚大局已定,所有诸位道兄,也辛苦了大半夜,兄弟之意,只要留下几位防范意外之外,其余的人都可以去休息了。”
万青峰含笑朝宁胜天道:“今晚宁老哥是发号施令的总指挥,应该派哪些人留下值班,我看还是宁老哥分配吧!”
“这是好差使!”
宁胜天含笑道:“万庄主要兄弟调遣,兄弟那就不客气了。”目光徐徐掠过众人,说道:
“第一,身中‘对消散’的人,应该优先去休息了,但有两个人必须例外,一个是兄弟,既是总指挥,就得在厅上坐镇;一是万庄主,他是主人,就是要他休息,他也不肯的了。”
万青峰拱手道:“总指挥说的一点也不错,兄弟自然要在这里奉陪。”
宁胜天又道:“第二,少林、武当两派,各留四名弟子,守护前后院,另由万点星、章守勤二位在厅上值班,其余的人都可以去休息了。”
南宫靖道:“在下不累,自愿留下来替药师前辈当个副手。”
南宫老人道:“老朽也留下来好了。”
宁胜天点头道:“二位既然志愿留下,自是最好不过,那么其余各位道长就去休息吧!”
智虔大师合十道:“如此也好,如有用得着咱们这些人的时候,宁者施主随时差遣,咱们随时可到。”
当下其余的人就一齐退出厅去。
卞药师一手取过药箱,说道:
“万庄主,你陪南宫老哥,在厅上喝茶,南宫少侠、沈姑娘,咱们到东厢房去吧!”
南宫靖、沈雪姑跟在卞药师身后,跨人东首厢房。
章守勤已命庄丁临时在东厢房搭了九张床铺,躺着暴本仁、霍五、智光、李天云、霍天柱、谢东山、柴一佳、娄通、敖六等九人,由李小云负责守护。把老夫人另外安置在里面一间,由祝小青和两名绿衣丫环作陪。
卞药师把药箱放到窗口一张长桌上,然后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瓶子,倒了十粒淡黄色药丸交给李小云道:“李姑娘,每人一粒,你只要纳入他们口中就好。”
李小云接过药丸,就依次纳入九人口中,才走入里间,再给老夫人纳人口中。
沈雪姑问道:“卞伯父的药丸,要多少时间才生效呢?”
卞药师道:“很快!只要一盏热茶的工夫,姑娘就可以解开他们的穴道了。”
沈雪姑又道:“那他们要多少时间才会醒来呢?”
卞药师含笑道:“这是老朽遵古方配制的安眠丹,不给他们解药,可以一睡四十九天时自醒,好在药性温和,不伤身体,比点他们穴道还要好得多。”
沈雪姑道:“这样就好,有四十九天时间,总可以想出办法来了,药姑前去天台,再有几天,大概也可以赶回来了。”
卞药师算着时间,看看已有盏茶光景,抬目道:“可以了。”
首先举手解开了暴本仁的穴道,拉过一张椅子,在蹋前坐下,伸出三个指头,搭在他左手脉腕之上,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雪姑回过头去,悄声道:“南宫兄,我们到里间去。”
两人进人里面一间,沈雪姑走近榻前,举手一拂,解开老夫人受制的穴道。
南宫靖知道她要替娘切脉了,就去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