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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药师身形一侧,忙道:“柴老哥有话好说。”
柴昆眼看随同自己来的金刀门弟子和师侄郭勇,全已中毒倒下,那还容你说话,喝道:“咱们没有好说的了,你再不亮兵器,柴某也要先劈了你。”
金刀挥动,一片刀光有如风起云涌,凌厉无前,真不愧他风云刀之名。
卞药师在对方凌厉攻势之下,不得不拔剑自卫,口中依然叫道:“这是贼党的阴谋,柴老哥先请住手,让兄弟看看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柴昆此时急怒攻心,怒笑道:“毒是你们使的,你何用再假惺惺?”
刀招愈逼愈紧,记记俱是他风云刀的杀着。
卞药师明知这是贼人的毒计,柴昆可是急劈猛攻,他却除了招架,不好还击,自然被逼得步步后退。
不过十来个照面,卞药师已是汗流侠背,虽无败象,却也十分狼狈,就在此时,突觉柴昆的攻势居然渐渐和缓下来。
不,他刀法渐乱,上身摇幌,砰的一声,跌坐下去,金刀也随着脱手坠地。
卞药师吁了一口气,急忙收剑入匣,正待俯下身去,察看风云刀柴昆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突听一声长笑,划空飞来,人还未到,一道强烈的掌风已涌到身前。
卞药师急忙吸气后跃,举目看去,广场中已经多了三个老人,后面还有四五条人影,相继掠来。
这三个老人,卞药师全都认识,那正是终南五老的老大银拂叟向天伦、老二竹筇叟易南轩、老五南山樵子陶石田,后面跟来的是罗尚武(永胜镖局罗永椿之子)和终南派四个弟子。
这一记发掌之人,是南山樵子陶石田。
卞药师拱拱手道:“陶前辈,在下只是要看看他中的究竟是何种剧毒,并无恶意。
正在和青松道长动手的天地钓叟姜超然听到笑声,就洪声道:“老大、老二、老五,你们来得正好,这些人都中了碧落山庄的毒,今晚决不能放过他们。
青松道长一面举剑封架,一面急叫道:“向老施主,此事全是误会,快请姜老施主任手。”
天池钓叟喝道“老大,兄弟也中了他们的剧毒,青松老杂毛也是碧落山庄一党的,你们小心中了他们的诡计。”
口小喝着,一支钓竿忽东忽西,幻起一排接一排的竿影,在青松道长左右前后,层层包裹了起来。
青松道长大声道:“终南、武当一向友善,老施主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天池钓叟喝道:“老夫亲眼目睹,难道还会假的,终南派和武当派虽然一向友善,但你老杂毛已投到碧落山庄,还算是武当派的人吗厂
身形再次腾空而起,长竿一挥,抖出一篷竿影。
他这一阵抢攻,原是仗着数十年修为,硬把剧毒逼住,但他既要全力展开攻势,又要开口说话,身内剧毒,如何还逼得住?话声甫落,人已从空中突然一个倒栽葱,跌坠下来,落到地上,再也没动一下。
第 七 章
竹筇叟易南轩见天池钓叟跌落地上,手提竹杖一步掠到青松道长面前,厉声喝道:“青松,是你下的毒手?”
青松道长呛的一声,长剑回鞘,苦笑道:“易老施主总看到了,姜老施主一再抢攻,贫道可曾还手吗?这是贼人有计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咱们一场火拼,贫道一再要姜老施主住手,他就是不肯,才引发了剧毒。”
银拂叟一身道装,面色红润,右手中指挂着一柄银拂,目光湛然,一摆手道:“老二,你先喂老四一颗辟毒丹再说。”
竹筇叟易南轩依言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倾出一颗药丸,纳入天池钓叟口中。
银拂叟才目视青松道长,徐徐道:“道兄说是误会,此话怎说?”
青松道长缓缓地吁了一口气,道:“咱们赶来碧落山庄,原是救人来的,但庄中贼人,早在二日前已经撤离,只剩下一座空宅。但咱们刚刚赶到,这些人也不约而同的赶来,而且在贫道述说经过时,有人暗中下毒,岂非贼人早就安排的诡计?”
银拂叟目光转动,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青松道长伸手一指,说道:“除了贵派,这是白虎门的人,这是金刀门的人,这是黄龙寺的人,连同贵派,一共是四个门派,也就是说,四拨人应该来自四个不同的地点,奇…书…网何以会不约而同在今晚三更同时赶来?这就很明显是贼人事前分别通知了贵派等四拨人,他再乘贫道说话之时,大家不加注意,暗中下毒,好让向老施主等几位随后赶来的人,一眼就看到许多人中毒,不用说一定是咱们下的毒了。此中情形,十分复杂,还望三位老施主明辨是非,不可让贼人狡计得逞才好。”
南山憔于陶石田道:“老四方才何以会说道友投了碧落山庄?”
青松道长道:“此事说来话长,因为……”
他回身指了指老夫人又道:“这位上官夫人,就是从前碧落山庄的主人,贫道和卞药师是随同上官夫人刚从万松山庄赶来,他们才硬指上官夫人是碧落山庄的贼人一伙,连贫道也成了碧落山庄贼人的党羽了。”
银拂叟道:“听来果然复杂得很。”
老夫人固有青松道长和来人答话,她原是碧落山庄的主人,此时自然不开口的好,故而一直没有插口。
现在青松道长煞费唇舌,总算把终南三老给说动了,这才上前一步,裣衽道:“三位前辈请了,老身也是身蒙其害的人,此中原委,一言难尽,是否可以移驾人内,老身自当详细奉告。”
银拂叟道:“老四服了敝门辟毒丹,尚未清醒,还有这些人,究竟身中何毒,是否有救,目前救人要紧,且先替他们救治了再说。”
沈雪姑走到卞药师身边,蹲下身去,问道:“卞伯父,他们中的究竟是什么毒,你老看得出来吗?”
“可能是‘百步散’!”
卞药师双眉紧攒,缓缓站起身,沉吟道:“怎么又扯上了四川唐门,真使人百思不解。”
沈雪姑道:“那一定是唐纪中干的了!”
卞药师微微摇头:“广场上虽有这许多人,但彼此之间。都互相认识,唐纪中如何能混迹其间?唐门‘百步散’,只能在较近距离撒出,闻入鼻孔,方能奏效,唐纪中又如何能近身施展呢?”
银拂叟道:“会是唐门‘百步散’,药师不会看错?”
唐门“百步散”只有他们独门解药可解,终南派的辟毒丹就不管用了。
卞药师道:“万松山庄被贼人潜入,使的也是‘百步散’,在下刚才切过柴昆和侯休两人的脉,决错不了。”
沈雪姑道:“卞伯父,侄女知道了。”
卞药师愕然道:“你知道?”
沈雪姑点点头,霍地转过身去,双手疾发,闪电般点了虎伥夏候前身前几处穴道,才道:“此人嫌疑重大,青松道长、卞伯父、上官伯母请陪终南三位前辈,到里面坐,此事立刻那分晓。”一面回头道:“二妹、三妹、王、刘二位婆婆,和万老大(万点星)率同二十名武士,留在这里,守护中毒的人,不准任何人接近。”接着又朝孙小乙道:“小乙你把夏侯前提进来。”
话声一落,又以“传音人密”向孙小乙说道:“不要任何人碰他身子。”
银佛叟眼看沈雪姑调度得井井有条,忍不住朝青松道长问:“道兄,这位小哥是什么人?”
青松道长以“传音入密”道:“她是沈雪姑姑娘,千手观音的传人。”
银拂叟听得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千手观音的门人,当然不会和魔教勾结的了。
当下由青松道长、卞药师、老夫人陪同终南五老的老大银拂叟向天伦、老二竹筇叟易南轩及老五南山樵子陶石田三人进人大厅。
罗尚武和顾炎尧等四个终南门人,则留在广场上守护着中毒昏迷的天池钓叟姜超然。
上官靖、沈雪姑、赵之欣、徐水敞四人,和一手提着虎伥夏侯前的孙小乙一起入内,孙小乙把夏侯前放在地上。
老夫人请大家落坐之后,朝沈雪姑问道:“雪姑,唐门‘百步散’真会是夏侯前所下的吗?”
沈雪姑笑笑道:“八九不离十,侄女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老夫人道:“你要如何问他呢?”
沈雪姑道:“此人老奸巨猾,不给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说到这里,走近夏侯前身边,伸手在他下巴一捏,再在他后颈拍了一掌,她出手迅速,十分利落,但听夏侯前张嘴“喀”了一声,从口中吐出一颗银色小珠。
沈雪姑接到手中,冷笑道:“我早就料到他口中藏有毒珠,一旦泄露身份,就会服毒自杀。”
说着右手轻轻一拂,解开了他身上穴道,喝道:“夏侯前,你苦肉计已经失败了,还不坐起来好好答话?”
“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