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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的改变她还能理解,蓝冬青的改变她就真的完全不明白了。
脱离她,他才快乐,不是吗?
但他现在却做著应该会让他不快乐的事。
“你除了我之外,还能靠谁?”蓝冬青反问她,不认为以她这种性子,会有什么好朋友可以收留她。
“我就说你先借我钱呀……”她可以谁也不靠,只靠新台币。
“借钱免谈,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身无分文饿三餐等明天再走路回范家去赌,赌输了再饿三餐再等后天去范家赌,再赌输就再饿三餐等大后天去赌……再不然就是跟我回家,供吃供睡供住。”
笨蛋也知道要选哪一个,这种时候讲骨气的人一定是脑残。
她笨,但不脑残。
“那你明天会载我回家再赌一次吗?”
“会。”
“赌输的话,后天呢?”
“会。”
“大后天?”
“会。”
蓝冬青开出来的条件太优渥,无可挑剔。
“基本上我明天一定可以成功地赌赢,所以再住一天应该没什么关系……”范悠悠自顾自地喃喃说道,边咕哝边点头,作出决定:“好,住你家吧。”
“小事也要想那么久。”蓝冬青轻拍她的脑袋瓜子,自然而然得仿彿早已习惯。“走吧,御饭团还没吃完,我们回家吃早餐。”
“……对吼,你还没吃。”
蓝冬青被她奴役了一个早上,开车出去又开车回来,结果却没能把她甩掉又原车载回,坐在副驾驶座的她至少还咱掉两个御饭团,开车的他只能眼睁睁看她吃,可怜哦!
她小小的良心苏醒了。“我拆一个喂你,鲔鱼的好不好?我刚刚吃觉得这个口味很好吃。”
她动手拆开包装,将海苔卷好,递到他唇边,方便他一张开嘴就能吃,蓝冬青也不客气地开动了。
范悠悠以为自己的目光是紧盯著那颗墨绿海苔包裹的日式饭团,但总不自觉地连带瞟见他的唇,她看得有些傻掉。
因为傻掉了,她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开口,“蓝,你为什么要吻我?”
还以为她不会问呢,能从昨天忍到现在,真是佩服她的耐力。蓝冬青笑觑她,正好一个红灯,他停车,与她四目相交。“你觉得讨厌吗?”
“是不会讨厌啦……至少比起元司晨来说的话。”简直是好太多太多,有比较就会有胜负,她直接判蓝冬青赢。
他伸手按著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小脸压抵到自己面前,声音听起来不怎么高兴,眼睛眯起,薄唇逼近她的。“拿我跟元司晨比?”
不然她没有人可以比较呀。范悠悠没办法开口回答他,因为她只要稍稍动一下嘴唇,就会碰触到蓝冬青的嘴了,蓝冬青显然就没有这层顾忌,他继续说话,唇瓣轻微地磨蹭到她,吐出来的气息跟著字句喂进她的呼吸。
“赢他是理所当然,我有绝对的自信,你昨天的反应也告诉我这个事实,我喜欢你的反应……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吻你吗?”
她不能点头,两人的距离太近太近太近了,一点头就等于将自己的唇送到他嘴里,像她手上那颗被吃掉一口的御饭团。
“因为,我不喜欢你身上留有他的味道。”
最后一个字说完,他吞噬她的软唇,她手里的御饭团滚出掌心,落在脚边,而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灯号变成绿灯,后头的车子猛按喇叭,连警察都来关切,最后蓝冬青吃上一张妨碍交通的罚单,而范悠悠再度尝到血液冲脑的中风窘态。
罚单上还括号写了欲火焚身,一时勾动天雷地火……
哦,那个警察干嘛不去写小说算了!
范悠悠连输三天,三过家门不得其门而入,老管家的赌技出神入化到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老管家总是悠悠哉哉坐在饭桌前跟他们一块吃饭,能上桌的下人没赌赢主人是不可能有资格的。
第三天,老管家又递给她一个手提袋,里头增加四套换洗衣物,这是在宣告她接下来的四天还是回不了家吗?
“怎么会有我们这样的家庭?我打电话给爷爷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弟七弟叫他们出来替我开门,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肯,遗叫我有本事靠自己赌赢进门,我真怀疑我是外头抱回来的弃婴……”范悠悠像消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副驾驶座上,任由蓝冬青又将她载回他家去借住。
万一她一年半载都赢不了,他们就这么放心她在别人家住这么久吗?!
加上她身上没钱,真的完全只能靠蓝冬青救济她——她本身没有正职,但不算失业人口,赌徒生财之道就是赌,她一夜能赚到的钱,可能是寻常上班族一个月以上的血汗钱,不过前提是她要有本金才能发挥……
她现在是个连一块钱都没有的女人,唉。
“都没有人要收留你,我收留你。”感谢他这个救命恩人吧。
“你到时候一定会拿出一张长长的帐单跟我算总帐……”她才不相信天底下有白吃的早餐午餐晚餐加消夜和免费供应的水电瓦斯卫生纸。
“我是那种人吗?敢说是就踢你下车。”他笑著恫喝她。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人,她只知道这几天下来,他是真的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车里响起蓝冬青的手机铃声,他戴上耳机,接通来电,是尹夜。
“冬青,老虎问你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虎嫂要下厨。”
“娶老婆的人真幸福。我中午可以过去,不过我要携伴,是在老虎家吧?”
“你要携的伴是范大小姐吧。”尹夜不做第二人猜想。
“嗯。”
“应该可以,她和虎嫂是表姊妹,两人很有话聊才是。在老虎家没错,十一点半。”
很有话聊?蓝冬青怀疑这种说法。
“待会见。”蓝冬青结束通话,对范悠悠说:“孟虎请我们吃午餐。”
“我也要去吗?我又不是你们那一挂的,去了只会破坏气氛,你可以把我放回你家,我自己微波东西吃就好了。”她向来不喜欢太多人的聚会,也知道自己在家会中会变成最讨人厌的角色。
“一块去嘛,你不知道在饭局里看老虎和虎嫂卿卿我我很难受,我和阿夜阿火孤家寡人多可怜呀,你跟我去,让我脱离情人去死去死怨念团。”剩尹夜和火燎原去哀怨,嘿。
“情人去死去死怨念团?”范悠悠从来没听过这种团,一脸迷惑。
他笑著解释,“这个团是没有情人的人才有资格加入。我们顺道去面店切些小菜卤肉带过去,我想阿火会买啤酒,阿夜会带烟熏鸡翅什么的。”
“是你要带我去的,弄拧了气氛别怪我。”范悠悠丑话说在前头,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她可以在很欢乐的气氛之下维持自己这副对谁都不热络的冷脸,他要先有心理准备。
之前被元司晨带去他朋友的聚会,她不在意自己的出现会造成什么情况,但面对蓝冬青,她多了顾忌,有些担心他和朋友的聚会会因为她不欢而散。
“别担心这种事,你只要觉得这顿饭吃得不愉快,我们马上走。”蓝冬青承诺她,载著她先去采买食物,再开车到孟虎家。
蓝冬青真是了解哥儿们,他猜得半点不差,同时抵达的火燎原下车时手上扛著一整箱的啤酒,而尹夜带来了烟熏鸡翅、猪血糕。
孟虎身上围著白围裙,出来开门时手里还握著锅铲,明明不是居家型的粗犷长相,穿上围裙也不会变成贤慧的家庭煮夫,几个兄弟都取笑他的娘样,但范悠悠倒觉得这样的孟虎站在表妹韩三月身旁好合适。
“进来进来,义大利面快好了。”孟虎来去匆匆,又跑进厨房忙碌。
几名大男人放下东西之后也跟著挤进小厨房,看孟虎大厨施展手艺——实际上掌厨的是韩三月,孟虎压根只负责将那一大锅的玉米浓汤搅过来又搅回去,有架式但没实际用处。
“虎嫂,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尹夜笑问,厨房里飘散著奶油香。
“有,到餐桌上自己找位置坐好。”全数人都挤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走吧,到外头去。”蓝冬青拉著范悠悠先坐定位置。
尹夜坐在蓝冬青左手边,火燎原则是坐在尹夜对面,率先开啤酒来喝,尹夜和蓝冬青将各式小菜摆在桌上,西式的义大利面配上中式卤菜,外表看来一点都不搭,但他们从不在意这种小事。
男人们开始闲聊,不过一出口还是不离公事。
“阿火,陶谨慎那笔欠款你讨到了没?”
“还没。”火燎原很无力地回答尹夜,又咕噜灌几口酒。“那家伙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再不然他还有个女儿,问我们要不要捉她去抵债。”
“当我们是开酒店的,需要逼良为娼吗?”蓝冬青边接话边拿一只鸡翅给范悠悠啃,“这家熏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