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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虽然是俗物,但在修真道上也颇为吃香,赤炼金精、太乙金精或者紫金这种炼制法宝的最好材料,都需要从大量的黄金之中提炼。
稽非老道旨在套话,生怕问也不问就买会惹人起疑:”这蚂蚁……真有这么厉害?“
瞎子掂量着三十斤足赤黄金,笑呵呵的说起了这种金行毒物。他通晓生意经,说的时候并不是一味的夸赞,而是从习性、毒性、灵性等方面细细的介绍着,凡是大的好处都由稽非老道自己去领悟。
温乐阳就是用毒的大行家,对磨牙更是熟悉无比,一边听一边就忍不住要点头,瞎子的话虽然夸大其词,可关键的地方却说的一样不错。心里也明白了,找个瞎子虽然不是拓斜一脉的传人,但人家也是个用毒高手。
当年拓斜祖师籍籍无名,震惊天下的一战之后便又消失,在温乐阳的横空出世之前,修真道上从来看不起巫蛊、剧毒这一类的奇术,但是修真流派多如牛毛,虽然被人鄙夷,可还是有些小门宗传承着毒术。
温乐阳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些年打响了字号,天下这些会用毒的修士们也跟着扬眉吐气。
稽非老道听的眉飞色舞,这才再度追问:“九顶山和你桌子上的蚂蚁,到底哪个更厉害些?哪个厉害我们便买哪个!”
温乐阳心里苦笑,看了稽非一眼,瞎子想要做成生意,当然会夸自己的蚂蚁天下第一,这么问恐怕套不到什么,不料瞎子却摇摇头:“当然是九顶山的磨牙厉害,那对毒物已经成了精,比麻雀还要大,要是放出来的话,天下没有几个门宗能挡得住它们!不过,那对宝贝你们就别想了,不可能的事情。”
温乐阳越来越警惕,稽非老道目光得意,他是老油子,早就料到了瞎子的生意经。冒充温不草,当然不会贬低自家的宝贝。
老道继续装傻,在听说有麻雀大的磨牙之后,再望向桌子上的蚂蚁时,脸上都是鄙夷:“这么小的虫子,就算厉害也有限的很。”
瞎子脸上怒气勃发:“有限得很?要是被它伤到,凭着你们的修为也只有被挫骨扬灰的份,连尸首都别想剩下!”说着,陡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
温乐阳和小蚩毛纠都没什么反应,稽非却大惊小怪的低呼了一声。
瞎子眼眶之中根本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一条条青红纠缠的血筋恶心的从眼窝之中爬出来,眼眶周围筋肉萎缩焦糊,好像被人用烈火灼烧过。
瞎子无所谓的一笑,居然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眼窝里挠了挠:“年轻时侍弄一只佛灯虫做茧,那时不熟悉火行毒物的性子,在它破茧的时候,不小心被火毒毁了眼睛!”
温乐阳心里咯噔一下子,忍不住追问了句:“那虫子呢?破茧之后怎样了?”
稽非老道连忙帮他打圆场,呵呵的笑道“听说温不草温乐阳饲养了一头佛灯虫,那可是了不起的毒物!”
瞎子倒没有起疑心,温乐阳现在有名了,‘我服了’的名气可丝毫不比他小:“破茧之后?自然化作了佛灯引,变成了火行虫王!”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玻璃盒子,满脸爱惜的摩挲着:“佛灯引跟了我四十年,最终还是先我而去,我舍不得它,就把它随身带着。”
盒子里,一只身体晶莹,红得纯烈到极点,好像随时都会燃烧起来的蝴蝶,展开双翅静静的趴着。
温乐阳又惊又喜又担心瞎子吹牛,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是稽非镇静得多,满脸好奇的追问:“我可听说九顶山上那只佛灯虫,都做茧好几年,也没能化成火蝶。”
瞎子傲然冷笑:“放眼天下,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何才能帮佛灯引虫破茧成蝶,九顶山还欠。。。。。。”话还没说完瞎子就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赶忙又拉回了话题:“等我回云,自然会帮那条虫子破茧。”
温乐阳打从心眼里笑了起来,想不到刚到化外之境第一天就有了意外之喜,也不再追问究竟如何让我服了化蝶。
无论是他还是小蚩毛纠、或者稽非老道,三个人心里都打定了一样的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瞎子‘请’回九顶山。
不知不觉间,三个人已经说了半天,这时从隔壁传出了一个厚重的声音:“刚才谁想做麻子的买卖?还在的话就过来吧!”
瞎子没好气的骂道:“先等等,人家在我这里正谈的高兴……”不料话还没说完,小蚩毛纠已经拎起了三十斤黄金,大步走向了隔壁。
另外两个人也一起起身,温乐阳的灵识早就铺满了院子,不怕瞎子会跑掉,稽非则笑呵呵的说:“我那儿媳妇是个急性子,一会我们便转回来,你可别走!”
瞎子黑洞洞的眼窝里流出了一丝无奈……
第四卷 风波恶 第九十五章 … 麻子
麻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人如其名,一张刀条子脸上细细密密的长满了米粒大小的黑斑,咋看上去好像有一群脚踩墨汁的老鼠刚刚从他脸上跑过去似的。
在麻子身旁,站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小眼狮鼻冬瓜脸,身体说瘦弱,但是皮肤粗糙之极,完全没有一点孩童的水灵,神情也木讷的很,不过眼神深处隐藏的那一份对陌生人的恐惧,反倒让他显出了几分生气。
乍见之下,温乐阳觉得这个娃娃好像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蚩毛纠自从进了屋子开始,根本就没看麻子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孩童身上,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他。
麻子等三个人都坐定,直接开口问:“你们来求什么?”他的语气生硬,没有一丝客套可言。
蚩毛纠这才把眼神从男童身上挪开:“我想求一道厉害的蛊法,报仇。”说着,把手里装满了金条的包裹往地上一放,发出了哗琅一声,有些厚重却说不出的好听。
麻子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说来听听吧!”
小蚩毛纠呵呵一笑,露出了满口焦黄的牙齿:“仇人是一对夫妇,已经结婚十年却始终没有子嗣,我要那个女人怀上身孕,先让他们夫妇惊喜万分。”
麻子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鄙夷,应该是在不屑,这个事按理说归老中医管。
蚩毛纠继续向下说:“然后让这个女人身患重病,让他们觉得很危险,可有又希望能同时抱住大人孩子的那种病!那女人最盼着能有一儿半女,一定会强撑下去,搏一搏运气!我要他们在十个月间,每天里提心吊胆,患得患失!”
麻子这才来了些精神,脸上也真正露出了几许笑意:“后面呢?”
小蚩毛纠试探着问:“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一定要可爱的,每当女人病痛,他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娘亲,所以女人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肚子却一天天鼓胀起来。要是能让女人时常做些噩梦,就更好了。”
麻子想也不想,大包大揽的点头:“没问题,还有么?”
温乐阳却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麻子身边的那个男童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正随着小蚩毛纠的话卖力的思考着。
蚩毛纠献出了一副惊喜的样子,尖声的笑道:“真的能做到么?”
麻子不耐烦的挥挥手:“巫蛊的滋味之处,你才懂得多少,说便是了!”
小蚩毛纠嘶哑着欢呼了一声,像极了一个即将大仇得报、满心怨毒的狠妇:“我要胎儿在临盆前十天开始,每天都啃噬女人的肚肠,女人当然不能死,她眼看着生产在即,即便疼不欲生,也要拼命坚持!”
稽非老道连眼球上都长出鸡皮疙瘩了,斜忒着蚩毛纠喃喃的说了句:“那时胎儿还没长牙呢吧……”
男童这时已经彻底沉浸在思考中,蹲在地上,用手指在石板上不停的划拉着什么,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
麻子没理会老道的感慨,张开嘴巴发出一阵无声的大笑:“好好好,继续说!”
胎生出来的时候,又黑又壮,健康活泼,可是……”蚩毛纠突然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压抑不住的狂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要那个鬼胎的脸,长的和现在我一模一样,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要笑,还要攥着那个女人的肠子!”
说着,蚩毛纠抬起手,在空气中用力一拉:“最后,胎儿还要对着她爹说一句:静儿找你报仇来了!跟着就那么使劲一拽,女人惨叫一声,呜呼哀哉!”
奇温乐阳听得浑身发冷,麻子去眉飞色舞,拍着手大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女子长了副豺狼的肝肠……”
书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孩子却表情笃定的用力摇头,低声念叨了句:“鬼哭狼嚎都行,可说话却不成。”
网话音刚落,麻子突然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男童的肚子上:“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