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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认识一位很优秀的医生。
他说:不能给任何人暴露身份,否则会给组织造成损失的。
我说:组织是谁?
他说:党啊。
我说:党?
他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怎么到了这里?
我如实告诉了他。
他沉默。
我准备离开。
他叫我:璐梅!
我说:我现在是你嫂子!
他一把抱住了我说:亲爱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庄园,让你受苦了。 我紧紧依在他的怀里。
哭了。
第八十九章
当我兴冲冲返回病房的时候,却发现小雨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孩子出现在病房。
赛春呢?我急忙问。
那个陌生的女人迷惑地望着我。
小雨屁股拧了拧没言语。
赛春她人呢?我又问。
二太太和桂珠也都在问。
问我干什么?我不知道。小雨极其不愿意地白了我一眼。
那孩子是从哪儿来的?赛春不是抱着孩子走的吗?我又问。
孩子是马老板交给我的。小雨又不情愿地说。
这时候孩子哭了。
那个陌生的女人立即抱起孩子将她的乳头放进了孩子的嘴里。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们把赛春怎么了?我厉声问小雨。
你算老几呀?平日在病房里没见过你多说话呀,今儿是咋啦?小雨说。
我今儿个还就是要问了,你管我老几了?我说。
做了亏心事,晚上睡觉鬼要勾魂的。桂珠说。
你背着齐老爷勾引那个白脸医生鬼叫你的门了吗?小雨立即对桂珠进行了还击。
我勾引谁管你什么事?你个助纣为虐的家伙!桂珠说。
你说你们到底把赛春怎么了?否则就别想出这个房门。二太太也逼上去咬着牙问小雨。
小点儿的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小雨一见这么多人围着她心有些虚了。
那个陌生的女人迷茫地望着这一切。
你们想干什么?小雨说。
不说清楚非掐死你不可。小点儿说。
她死了。小雨说。
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怎么死的?我问。
打死的。
谁打死的?
好多人。
谁的人?
当然是马家的人。
你们可真毒呀,我说,你们为什么非得要和一个青楼女子过不去?
是她和马家的人过不去!你们不想想,马老板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就是没有个儿子,你说他开钱庄还有什么意思?好不容易让她赛春生了个儿子吧,她还三番五次地想跑,你自己跑就跑呗,还要连儿子一起抱走,让马老板吃哑巴亏的事你想马老板能干吗?
所以你们就把她杀了?
其实我也觉得她挺可怜的。谁成想她又想要这个孩子了呢?孩子的病还没好……为这马老板还打了我呢。小雨说着把自己的袖子捋起来给我们看。
我们分明看见了不轻的伤痕。
哼!还以为你真是马家的夫人呢,没想到自己也吃亏了吧?小点儿撅起嘴极其不屑地说。 即就是这样你们也没有必要杀人呀。我跺着脚说。
其实也没想着要把她打死。马府的人赶上她的时候要她把孩子放下,她不肯,抱着孩子不停地跑,大家见她抱着孩子也不敢下手。最后马老板来了说他一手交钱,赛春一手交孩子,可赛春说了,她只要孩子,她什么也不要,她要自己养这孩子。最后马老板生气了,说他受了侮辱,就叫人把孩子给抢过来了。本想着这下就没事了吧,可谁想到赛春又扑过来了,和马老板撕打在了一起,最后那帮人就上手了,他们手里拿着家伙呢,可也没用那些家伙,十几个人三拳五脚地还没怎么打她就没气了……
小雨说着眼泪竟也下来了。
我是极想抽那个小雨两巴掌的,但是看见她也在伤心就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
她还算是一个良心尚未泯灭的家伙!
残忍!
什么叫作残忍?
什么是残忍?
让同是一伙吃人的家伙不忍心一同下口的事实就是残忍!
一个病房里所有的女人都哭了。
眼泪。
那是血呀!
一群女人用眼泪、用鲜血控诉着这个没有人性的社会,向人们诉说着一个女人,不,一群女人在这个社会挣扎的艰难与悲惨,指责着这个恶人当道的世界!
我突然停止了哭泣。
我要去找根柱。
我要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
第九十章
我对根柱说一个女人死了。
他不说话。他的手插于口袋,沉默地立着。
我说她真可怜。
他说:她渴望自由。
我说:是的,鸟儿囚在笼子里挨打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他说:可惜她被折断了翅膀。
我说:你可以帮她出这口气的。
他说:出了一个人的气是远远不够的。
我茫然地望着他。
他说:这个世界上许多女人在受苦。
我说:是的,比如我、桂珠、玉玲和金月。
他说:还有许多男人。
我说:是的,比如金月的丈夫。
他说:不光你们的病房,这个社会的下层生活着一大群人。
我说:那岂不是很难办?
他说:所以我们的任务很重,担子很沉。
我说:你们人很多吗?
他说:会很多的。
我说:象你的红胡子骑兵吗?
他说:不象,比那正规多了。
我说:你还是要走?
他说:等弄好了药品。
我沉默。
他看出我的心思。
他说:我们需要很多人。
我说:也包括我?
他说: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
我说:我们会做些什么?
他说: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说:那你们象红胡子马队一样出门咋办?
他笑了,说:你真傻。难道女人就只会看家吗?女人和男人一样能够打仗、杀敌呢。
我说:骑马吗?
他说:你只记着我打土匪的事情。
我说:你们不打吗?
他说:以前我带着我的弟兄们打,土匪打完了也没事干么,后来又去打日本人,可是让许多弟兄受了难……
他难过了。
我说:那你现在就不打了?
他说:打嘛,许多人一起打,不过我们各有分工。
我说:也给我一个分工吧。
他说:只要你愿意去。
我说:我做梦都想离开庄园,见到你。
他说:那里可是一块自由的天地,连空气都是新的。
我却突然停住不说了。
他说:你怎么了?
我说:我不可能逃出庄园的。
他说:你会的,跟着我。
我说:比起她们来我是幸福的。
他说:只要每个人都这样做,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有好日子过。
我说:病房里还有一只鸟儿。
他说:是齐府的那位夫人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说:所有的人都在找那位大夫。
我说:上回我跟你说过的。
他说:他是一笔财富,就看我们能不能抢在齐府前面了。
我说:他们一直都在抓他。
他说:他们是想要他的命,我们是想保他的命。
我说:他一定会跟你们走的。
他说:是咱们。
我说:对,是……咱们。
第九十一章
回到病房时,我看见桂珠和小点儿在抱头痛哭。
我看见了满脸泪痕的二太太。
一股阴云又笼上我的心头。
我急忙问:怎么了?
桂珠哭得死去活来,但是她的牙关却一直咬着,作出一种满腔愤怒的表情。
我说:快说呀,到底怎么了?
二太太说:刚才小点儿出去后听齐府的伙计说陈先生被人掉了一条胳膊。
陈先生?我问。
就是齐府的那位大夫。
我二话不说就往楼外跑。
二太太拉住我:一天到晚瞎跑什么呀?不要命了!
我甩开她的手就跑。
还没等我跑出楼道,就见根柱和另外几个穿白色衣服的人推着车往我们的病房奔来。
我刚想说话。
根柱说:闪开!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似的。
我急忙闪到了一边。
他们直接进了我们的病房。
齐夫人,上车吧,你有危险!根柱说。
还没等桂珠说话,二太太说:你要带她去哪儿?
根柱说:齐夫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说:桂珠,跟他走吧,没问题的。
桂珠说:反正是一死。
她抱着孩子上了平推车。
根柱用白布蒙住了她们。
千万别出声!根柱说。
一行人推着桂珠和孩子飞快地离去。
小点儿说:我呢?
根柱想了想说:一起走吧。
然后转身对我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回齐府了。
我一头雾水,但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他们是些什么人?玉玲问。
我说:医院里的。
玉玲不再说话。
她在收拾东西。
有钱人都是狠心的,他们不可能让他们过好日子。玉玲说。
你说什么?我问。
齐老爷当然不会让桂珠和陈先生过好日子了。
我无语。
二太太说:可怜陈先生那么英俊潇洒的人,断了一条臂。
我说:只要心中有爱,他会一样幸福的。
二太太说: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一定会到一个可以自由生活的地方去的,他们会幸福的。
你说的什么呀?二太太问。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我看刚才那帮人可不一般。玉玲说。
你说什么呢?我故意打岔说。
玉玲说:我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