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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一。」锡尔慵懒地道。空间传来微微震动,就跟飞行时升空时的感觉类似。
等待的时间对他来说有点漫长,就不能叫研究院那些家伙把能源矿动力的技术学透澈点吗?
理了理领巾、调整了单片眼睛,甚至低头看看那双亮的可以当镜子照的皮鞋。真凭良心说,现在要跟自己见面的家伙,可说是天敌般的存在吧,故此老是在意识到时,产生一种棋逢敌手的坐立难安。
终于待到门再度开启,锡尔连看都没看外头就使出真空刃,五道透明的飞刃疾速往前抛射。
「喔,盛大的欢迎式,公爵阁下的热情真是出人意料。」轻快的声音这么道。
对方身材高挑,脸颊削瘦,眼皮眯起来几乎看不见眼球,理着短短的乌草色头发,一身王城禁卫军下阶兵士的制服打扮,腰间还挂了两把普通军刀。
不逃也不闪,他只站在原地,放松姿势,让真空刃贴着自己身体表面擦过。锡尔算的准确,若对方有胆识不避开,那连衣服也不会破。
「川口文夫是吧?你连取名字的品味都很烂啊法兰榭斯卡。」锡尔啐道。
「那是在人间界闲晃时使用的名字啊,给你念起来倒是洋腔洋调的,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啦,今天来个不醉不归怎么样?」
法兰榭斯卡·阿夏·葛雷德沃夫,乃魔王座下排行第一的骑士,称号为血风,官阶则贵为将军,跟镇霸将军的门罗相同,都是近百年来王军的后起新秀。
他跟锡尔在大佐技能试炼时认识,测验时锡尔担任评审,在给予高度评价下,让他顺利晋升。
对法兰来说,锡尔本该是他尊敬感激的对象,但在多方接近后,察觉对方的心性跟个孩子没两样,在外不过用个尊贵严肃的公爵壳包起来罢了。所以他决定改变方式,与其正经八百地与这位长辈对应,还不如将对方当成朋友,尽情地一道玩乐。
「就为了几瓶酒,你耍了我的部下,还欺骗精灵给你开门?」
本来没有认证的人根本无法使用移动房上来。移动房的原理,是用元素精灵搭配能够持续释放动力的能源矿,来使之高速而平稳地移动,每个通过认证的佣兵资料会登录后交由精灵记忆起来,之后只要进入移动房,报出能够去的楼层其中之一就行了。
而不属于黄金树佣兵的法兰,则更清楚精灵的辨认方式,元素精灵介于生物与非生物之间,听从比自己强悍的事物,遵守主人给的制限规则,大多没有自我思考能力,要如何辨认事物,只能靠「比对」,通常第一个比对之处就是「眼球」。
法兰的特殊能力是「对应」,只要是碰过的东西,他就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对应」出一模一样的,包括锡尔的眼球。曾跟锡尔交战过数场的他,自然也会有接触到对方身躯的时候,故此只要在精灵进行比对时,将伪物放在适当的地方就行了。
「只是个小玩笑而已。」法兰微笑。
锡尔的视线冷冷扫过,拆下围着的长披风挂往衣架,走来沙发边,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起。五零一层的摆设出人意料的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物,甚至没有挂画与悬吊的光沫灯,很明显是私人休息处,几乎也不太会客。
「那身装扮是怎么回事?」他望向法兰身上那套下阶兵士的黑制服,肩上只有金色一线、胸前也没挂勋章。
「要是穿正式的来,可就不能一路闯关到这里罗。」法兰拍着腿笑,「听说你最近多养了几个小孩啊?也对啦,骸杰那样根本不可能照顾的来不是吗?」
「我儿可不像你侄子那般杰出,能活着到处游荡就是万幸了。」锡尔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重新站起身,来到窗边,推开后往外看。
五百零一层虽还不敢称魔界最高的建筑,但也算是排行前几名的了,从这里俯瞰地面,的确有种可以把所见之物全部纳入怀中的感觉。天空还在更高的地方,却好像唾手可得,群群黑云遮住星空,聚成团状,一会儿击出紫色与蓝色闪电。
这个时节经常在夜晚下雨。
也许再一会儿,雨就会落下,不知道夏里恩有没有顺利回去。
铁森林林道复杂,灰皮衫则会散发出扰乱人距离感的气味,虽不至于有什么即时致命的魔兽在那里出没,不过迷路的旅行者倒很多,就连到过黄金树好几次的佣兵,偶尔也会着这森林的道,绕了半天就是出不来。
「啊啊灰翎啊……不是挺好管教的孩子哪,做事有些不择手段就是了。但要说到杰出,骸杰不是更厉害吗,毕竟是跟着魅影参……」
锡尔挑动眉,「我不知道你得到多少情报,但万一让风声从你这里流出去,就请你做好会被黄金树所有相关设施抵制的觉悟。」
法兰举双手投降,「是是,我可不知道有关骸杰为什么要装疯卖傻的任何事情。」
「那样最好。」锡尔低声,「你来真的只是想喝酒?」
「还有叙旧啊,最近实在无聊的紧,跃升到了将军之后,什么好朋友都不见了,部下跟伙伴全对你毕恭毕敬,门罗那个大胡子就更别提了,为了竞争大将军的位置,现在连话也不跟我讲……」法兰叹口气,几乎看不见眼睛的眼皮下,似乎透着点感伤。
「门罗不过一介武夫,凭你要打败他,想必简单的紧吧?」锡尔还是站在窗边,拉下白手套,两只蝙蝠从手背上分离出来,拍动蹼翼穿出门板。
法兰知道那是锡尔派使役魔通知仆人拿酒去了,忍不住微笑。
「这可难说……」法兰搔了下自己那头乌草色的头发,「锡尔,你有没有想过,也会有不想赢的一天?」
「不知道,我没怎么输过,不想赢的前提在于有比赢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
「不对,你是因为觉得好玩,所以输也无妨。」他将腰间的两把军刀解下,靠在椅旁,「我可是很认真的,如果赢了会失去更多的话……」
「你怎么还不娶妻?」锡尔突然饶富兴味地望着法兰,「如果你不要拖上这几百年的话,现在何苦烦恼。」
法兰榭斯卡与门罗抢同一对象这件事,早就已经是传到烂了的八卦,就连王都日讯报上的小栏位也不会写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跟素来出手很快的阁下不同,比较将朋友的道义放在前头啦。」法兰讥刺回去。
「人家当不当你是朋友还是问题。」
正说着时,门外传来金属扣环的交打声,想来是仆人送酒来。
一会儿门往两边打开,铁推车上层放了两只杯子与一些干燥果物、整段火腿当下酒菜,下层则放着装满碎冰的木桶,木桶中放着两瓶红酒。
女仆长的相当好看,湖水绿的短发与全白瞳孔相称,洁白的颈项下开着三道血红的鳃缝,一开一合像在呼吸。她俐落地将干果摆齐,又拿连着透明蹼的手指,开启红酒给主客两位各斟上一杯。
「好漂亮的鳞。」法兰望着女仆削肩制服下生满细鳞的臂膀。
「想要可以给你带回去。」锡尔捏起高脚杯的细跟,将杯缘拿近嘴边。
「我在军寮哪能这么奢华享受,何况家里也不缺人手。不过你从哪找来鱼人的?在人间界不是早就被捕杀光了?」
「总是会剩下几只的,趁着她的眼泪、鳞片、肉与嗓子还没被愚蠢的家伙剥削光前,就先带回来了。」锡尔悠然回答。
「谢谢您,公爵阁下。」女仆的轻声使人如沐春风。
「我想听你唱歌,可以吗?」法兰坦率地表示出兴趣。
女仆白晶似的瞳孔望向锡尔。
「想唱就唱,不想理会这个无理的家伙,就把酒从他头上浇下,然后走开就是了。」锡尔的口气听来认真,却逗笑了女仆。
女仆将火腿稳稳摆在适中的餐盘上,拿银刀开始切起薄片,粉唇轻启:
你还会想起我的事吗?
就在那深沉的夜里
会听见、会看见、那些有关我们—起的记忆
你怎能如此待我?你伤了我的心、让我哭
有时你告诉我要忍耐,你怎能如此待我?
呐、两人有相同的回忆不好吗?只是徒增痛苦吗?
你伤了我的心,让我哭
不是约定好了吗?连一点奇迹也没有吗?
我流着泪跑着,呐、两人有相同的回忆不好吗?
你怎能如此待我?你伤了我的心、让我哭
啊啊、现在我的视线,已经无法看清歪曲的景色
啊啊、现在你的声音,只剩下了略过耳边的风鸣
你让我哭泣,一直一直……
声音毫无困难地转折上升,因为是在酒馆里耳熟能详的小曲,词很短,所以总是让歌姬在客人酒酣耳热时唱,很容易催人泪下。
经由鱼人唱出的频率就是不同,那声音在空气中凝结成绮丽的结晶、转动、变换排列,直到一曲终了,余韵仍久久不散。
「……不愧是珍宝的种族,就算是门罗那家伙听了,也非失神不可。」法兰赞道。
女仆这时正好收起刀,切好的火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