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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个戒指很重要吗?」锡尔若有所思地望着夏里恩气急败坏的表情。
「当然重要!」夏里恩想也没想地回答。
「对我而言,若是拿你与戒指相比,哪种比较重要?」锡尔继续问。
「……这、这种事情……没办法这样比……」这又是锡尔的恶作剧吧?若是说戒指重要,便会感到心痛,但要他说自己比较重要,这种话却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出口。
「这么简单的比较都不会吗?」锡尔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说不出来,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个戒指代表的不只可以继承法尔贝特家的一切,还有过往所累积的名声、威望,以及领地所有居民对于这个领袖的信任。
好重、实在太沉重了,他背不起来,至少现在还不行。
夏里恩瞬间就像断了条操纵线的木偶,歪着头,颤抖着用掌心将戒指捧住,却微笑,「戒指,比较重要。」
锡尔早该料到,却总是忍不住想试探,夏里恩是会游戏完全结束前,先强迫自己退场的人,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想在受到伤害之前脱身。
(在坏掉之前……)
「是吗?真是失望。」也许是有一点点的生气吧,明明知道夏里恩掩盖在笑容下的瑟缩,锡尔还是忍不住说了对方最怕的几句话之一。
失望……吗?
「非常的对不起。」夏里恩乖巧地道歉,眼神却空空如也,像为了代替承受损伤,所以换了另一个东西出来制式的应付。
明明就没有做错什么,但这小子却怎么样都不明白……「既然是这么重要的戒指,你就好好保管吧,要是不喜欢了,可以丢掉。」
「我知道了。」夏里恩点头,把戒指放进口袋里。
「……已经早上了,去休息了吧。」锡尔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挫败,明明觉得要是偶尔能让夏里恩气的大吼大叫是乐事一件,结果反倒像被躲开了去。
不灵巧的,微弱的,但就是给溜了。他想着明天傍晚,也许那只戒指就会好端端用盒子装起,放在自己的书桌上,然后当成这场闹剧根本没发生过。
什么戒指跟夏里恩哪个比较重要?这还用说吗?
若是对方小小声回答是「自己」的话,那还可爱些。
「好的,那么日安。」夏里恩说完,转过身,用力把狼狈与羞耻的碎片扫起来带走,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脑袋却一片空白。
空白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夏里恩穿过通往后栋房间的廊道时,才总算切换回来,他听见自己重重的喘息,冷汗直冒,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上响,每一下都叫他的心脏快承受不了。口袋里的那枚戒指,像要渗出毒液一样,在碰触大腿时又热又痛。
——真令我失望。
不然他还能怎么做?
锡尔说的没错,他拼命工作学习,的确是刻意想要讨好对方,希望能得到几许称赞,这样就够了,比起能成为继承者,他更想要的是更简单的东西。威坦不会、黑花不会,因为他们不执着于此,而有更远大的目标。
如果祖父高兴的话……这样不行吗?
指尖,开始颤抖,他伸手搓了搓脑后发带的尾巴,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
边胡思乱想着,夏里恩不知不觉已经通过挂满画的长廊,到达遂星堡的后栋,本来这里是无人使用的地方,而小琴却看中了几间房,要求中间打个门能互通,整理过后才好摆上她的艺品与材料。
就连门上的告示也别出心裁,用便宜的绿色水晶在石板上拼成了「欢迎请进」的字样。其他偶尔也会出现粉红色的「我不在这里喔」以及「现在在忙」这样的牌子。
他慢慢踱到门前问:「琴、是我,可以进去吗?」
「喔喔,夏里恩大哥,当然可以啊!」门里面传来小琴轻快的应答。
夏里恩推门进去。在视线给那些花花绿绿的成品、半成品吸引前,眼尖地瞧到小琴正趴在地上,手里拿着黑色炭笔在皮纸上涂涂抹抹。
那是黑花的肖像,大大的眼睛、分明的唇,绑着高高的马尾巴,头上还盖着串了珠子的黑纱。
「是黑花啊。」夏里恩蹲下来,也往地毯上坐。
小琴因为地毯软软的不好画,下面还垫了一块不知从哪来的方木板。
「是二姐啊,她要嫁给戴欧哥哥,所以画了头纱。然后,我给她做件有好多层的礼服,还要绣花跟珠子。」小琴晃着没穿鞋的脚丫说。
「还早的呢,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夏里恩有预感,要是黑花真嫁给戴欧,那婚礼的排场绝对会很不得了,法尔贝特家与葛雷德沃夫的贪狼一族联姻,光是要气派、要嫁妆、要聘礼、要宾客邀请,这可就够忙一个月有余。
「会嫁的、会嫁的啦,我都在剪布了!」小琴鼓起腮帮子踢脚。
「好好,会嫁的。」夏里恩苦笑,看见一旁已经有几张画过的纸,随手拾起翻看,有小琴自己眯眼笑的脸、也有威坦不服气正板起的脸,还有自己……正在想事情,有些郁色的脸。
原来自己在小琴眼中,是会摆出这样的表情吗?
「我画得很好吧?」小琴一脸要人称赞的模样。
「嗯、画的很像喔。」如果自己也能这么坦然地说「请您称赞我吧」这样就好了。
夏里恩低头,亲了小琴的颊边,却像突然想起的问,「没画祖父的?」
「……有啦,在那里。」小琴朝一团已经揉起的纸嘀咕。
「怎么揉坏了?」夏里恩伸长手把纸团拈来,「可以打开吗?」
小琴慢慢点了下头。夏里恩拆开纸,不知怎么心脏一紧,那是锡尔正等着看好戏,流露出守株待兔的狡诈表情。
「还、还真像……」他咽下口水。
「本来要画普通的祖父,可是变成『这种的』祖父,所以才不要了……」小琴细声道。
「那么,给我吧。」夏里恩脱口而出。
「咦?」
「啊、我是……想要大家的画,你看我的房间不是没什么装饰吗?我想把大家的脸贴在房间里。」夏里恩连忙补充。
「嗯!那我再多画爸爸跟妈妈的,这样所有人都在一起。」小琴把已经画好的黑花推开,又拿了张纸放在眼前。
「……嗯,所有人。」夏里恩像只学舌鸟的重复道。
第五章
「你这个白痴女!」
威坦听闻此事后,忍不住暴喝。
「怎么了嘛!不过是小事而已,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黑花将花茶拿到嘴边一口气喝下肚。
夜晚的凉风很舒服,正好在蔷薇园摆上茶具点心享受。
「什么小事?这种是小事的话,没有什么可以称为大事的啦,我的天啊,你怎么可以蠢成这样!」
威坦开了嘴就停不下来,劈里啪啦地拼命骂,他跟黑花年岁差不多,从小就没把对方当姐姐看。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你自己又如何?敢肯定每次做都有让她喝那种恶心的药水吗?」
「废话!谁会在外头乱留种啊!我还记得自己是法尔贝特家的人、还记得我要娶的新娘得配的上这个姓,要谁说有了孩子,我连母亲一起杀。」
黑花这时突然往腰后摸去,双斧抽在手里挥动,斧刃在威坦的喉头上划了道口,马上鲜血直流,染红了米白桌巾。
「咳、你……」
威坦一手抓住喉头,另一手亮出锐爪,恶狠狠地瞪着黑花。
虽然他跟黑花两人老不合,也经常动手,但今天的气氛却完全不同。
「你是给那个会把自己兄长从塔上推落的小皇子,调教成连心都没了的杀人鬼啦?」黑花无视于威坦的威吓,迳自把斧头收回腰后,「『那个啊』可是活着的东西啊,只是要杀的话,对我们来说都很简单吧?……当着女性面前说这种话,没给你点教训怎么行?」
威坦的指缝还漏出红液,本来狰狞的表情却逐渐恢复成平时,爪也收了起来。
「真难得……咳,我也有觉得你是对的时候。」
「哼!居然说出那种话,去醒醒脑袋吧,要不连那个臭老头听见了,也会给你好受的。」黑花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
「还提臭老头,现在最麻烦的就是他,谁不知道他跟血风将军是宿敌,你还没嫁过去就怎么了,可是给他大失颜面,以后休想过清静日子了!」威坦将领巾整条拆下,揉成长条用力绑住伤口。
「我又不是要嫁给法兰榭斯卡,正跟我交往的是戴欧啊。」
「戴欧是血风将军的弟弟,这样就行了,你还无所谓,要是戴欧那家伙,肯定会给臭老头整的七荤八素。」
威坦暂时还不敢喝茶,怕喝了从颈项上漏出来。
「这么说你其实是在关心戴欧罗?」黑花笑道。
「谁关心那个家伙啊,真是的,随随便便就让你……」威坦露出难得一见,有些别扭的表情。
「啊啦、那可真是多谢了哟。」黑花只稍微愣了下,之后则沁出漂亮的笑容。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想啦,反正都跟他交往这么久了,把往后的日子托给他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