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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黑豹前辈曾经见过了我的。这一次就算他不想露面,也一定会留话叫我别拜谢他的,哪有悄然离开的?”
“那么说,不是黑豹他老人家了?”
“恐怕不是,是另一个武功极高的侠义之人。”
“看来大叔好心有好报,处处逢高人出手相救。”
“小哥别这样说,我只是忏悔我过去的罪行而已,谈不上是好人。”侯三郎说完,便对妻子说,“天已亮了,你去准备饭莱,招呼郎中先生和小哥。”
聂十八忙说:“大叔,不用了,在下就此告辞上路。”
母老虎感到有些意外:“你这么就走?”言外之意:你不是仇家请来杀我一家人的么?
聂十八说,“昨夜在下蒙大叔、大婶照顾食住,已感激不尽,在下不便再打扰了。”
母老虎这下诚心诚意地挽留聂十八了:“小兄弟,别这样说,我一家应感谢你才是。你无论如何,用了早饭才准出门。”
“大婶,多谢了!在下的确有事要上路。”
“小兄弟,你不会疑心我会在饭菜里下毒谋害你吧?”
“大婶言重了,大婶也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得用了饭再走也不迟,我不会耽误你多小时间的。”
候三郎和侯老太也一同出声挽留,卢郎中也说:“少侠,你也有恩于他们,你不答应,他一家是过意不去的。不就是一顿早饭吗?少侠,你吃过早饭再走,我们一块上路好了。”
盛情难却,聂十八只好留下来,母老虎满忙去弄饭菜了。卢郎中间侯三郎:“你身上两处刀伤怎样了?”
“多谢先生,这两处地方仅划破了一些皮,而且早已止了血。没事。”
聂十八也看出侯三郎行动自如。刀伤无碍,只是皮肤破损了些,算不了什么伤。
卢郎中说:“刀伤不重,不知刀尖有没有含毒。”
聂十八一怔:“刀尖有毒?大叔,你快看看才好。”
侯三郎一笑:“放心,青旗楼的人,一向杀人不用毒,凭的是真功夫。要是真的有毒,还等到现在?恐怕毒性早已发作了!”
卢郎中说:“三郎,这样吧,我给你扎两针,包你伤口快愈,体力增加。”
侯三郎笑问:“不知先生这两针,又要多小诊金?”
卢郎中慌忙说:“这是免费医治,你别多心。我虽爱财,却并不贪心。”
说着,三人都笑起来。卢郎中给候三郎扎了两针,果然侯三郎体力大增,目现光彩,连聂十八看了也惊奇起来:这是什么针法的?竟有如此神奇的效应?怪不得称他为金针圣手了。金针度危,是卢家世代相传的而不外传的绝技,对人体有不可思议的作用。一针能使垂危的病人起死回生,可使白骨生肌,更可以使精疲力倦之人,在金针度危救治下,一时间内力大增,威猛如虎。金针度危,是江湖上少有的一门医术。原来卢家祖先,是过去四川白龙会刘奉天刘夫人跟的的一名小厮,他精乖伶俐,深得刘夫人的喜爱,刘夫人便将这一门金针度危的绝技暗传给了他。从此,这一绝技,就成了卢家世代相传的绝技(刘夫人之事,请看拙作《神州传奇》中的第四十一回),卢氏后代世成为了江湖上的名医。
卢郎中的曾祖、祖父和父亲,都用这一独门绝技济世治人,可是传到了卢郎中手上,这一神奇医术就有些变质了。当然卢郎中在为伤病者医治时也全心全意,但他为人贪财好色,没有重金不医,这样他终于掉进了东厂人的魔网中。东厂人利用美色引诱,将他禁在一处秘密的魔穴中,专门为东厂的杀手们治病疗伤。有时也为东厂鹰犬极想取得口供而伤重垂危的死囚治疗。直到以后,才为隐侠救了出来,这是后话,这里不说。详情请看拙作《隐侠传奇》。
用过早饭,聂十八和卢郎中双双告辞,取路进衡阳城了。侯三郎一家也收拾行装,锁上草屋大门,也悄然离去,远走高飞了。
救侯三郎一家,是聂十八重出江湖第一次所行的侠义之事。横渡湘江后,一踏进城门,聂十八便与卢郎中分手了。他知道廖大总管在衡阳城中开设了一间绸缎店,由一个叫范纪的人掌管衡州府一带的生意。爷爷做八十大寿时,聂十八在幽谷大院见过范纪,因此并不陌生。而且当日,下山时,鬼妪也吩咐过他,到了衡州府。去找范纪六叔好了,他会安排一切的。
聂十八一路向人打听,不久便来到了广源绸缎店。进去一看,店面颇大,货架上摆满各色各样的丝帛绸缎,一个伙记和掌柜的正忙着。聂十八向掌柜唱了一个喏,一揖相问:“请问范老板在不在家?”
掌柜、伙记都不认识聂十八,他们上下打量了聂一眼,掌柜问:“你找我家范老板有什么事?”
“在下是范老板远房亲戚,特来拜访,望六叔代传一下。”
掌柜听说是范老板的一位远房亲戚,神态稍微变得客气一些了,吩咐伙记快进去禀报,并招呼聂十八坐下,问:“小哥贵姓大名?”
聂十八想了一下说:“不敢,小姓聂名山,高山之山,不是一二三的三。”
“原来是聂山小哥。”
这时有人进店来买绸缎衣料了,掌柜对聂十八说:“小哥,你随便坐,我招呼买卖。”
“大叔不用对我客气,招呼客人好了。”
进店来的是位宫宦人家的管家,带着四名家人而来。他趾高气扬他说:“店家,我家二夫人过生日,你将上好的衣料给我取下来看看。”
“是是!不知你家二夫人喜欢哪一种颜色的衣料,小人好取下来。”
这位管家一瞪眼:“过生日,当然是大红大绿的这还用问吗?你把各样红色、绿色的都取下来给我挑选!”
聂十八在旁看了很不顺眼,心想:你有钱也不用这样盛气凌人呵!货架上的各种颜色绸缎,不是摆得很分明么?你用目光挑选不行了?还用取下来再挑选?这么多红色、绿色的都取下来,柜面放得了吗?这不是为难人?看来开铺面做生意也不是容易的,得忍受有线人家的气。聂十八问掌柜:“大叔,要不要我帮忙将衣料取下来了。”
那管家朝聂十八一瞪眼:“你这一双脏手,去取衣料,那我还用买吗?”
聂十八愕然:“我这手怎么脏了?”
一家丁喝声:“小子!你敢还顶嘴?”
掌柜慌忙回场说:“小哥,你在旁看看就行了,用不着帮忙。”跟着又对那管家低声下气他说;“大爷,这是我家老板的远房亲戚,刚刚才到,不懂规矩,请大爷息怒。小人马上将布料取下来,让大爷坐下慢慢细心挑选。”
这盛气凌人的管家不屑地扫了聂十八一眼,鼻子哼了一下,不再去理睬聂十八了,转过身去挑选衣料。
不久,伙记带着范纪出来,范纪一看见聂十八,愕了愕,睁大了眼睛,惊喜地说:“是你?少——!”
聂十八连忙打断他的话,一揖说:“范六叔,是小侄前来探望你了!”
范纪马上会意聂十八不想在人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同时还有客人在场,立刻哈哈大笑:“贤世侄!你几乎叫我认不出来了!你爷爷和母亲身体好吧?”
“多谢范六叔,他们身体都很好。”
“好好!世侄,我们到里面叙叙话。”他热情地挽了聂十八的手,不去管店面上的生意,转到内院中去了。
掌柜和伙记见自己老板对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人这么盛情,又有点意外了。初时,他们以为聂十八不过是老板的一个穷乡亲而已,但忙于招呼上门做生意的客人,他们也不去多想了。
聂十八随范纪穿过货仓一条狭窄的过道,一转弯走出货仓了门口,便是一块堆放杂物的空地,一侧有道圆门,四面都是高大的围墙。奇怪的是围墙上的石灰墙皮剥落了不少,有新有旧,显得十分的不顺眼。聂十八心头一动,暗想:这不会是侯三郎为他母亲干下的好事情吧?忍不住问:“范六叔,这四周墙壁上的灰沙怎么这样剥落下来了?”
范纪说:“少主,说起来,这可是衡阳城里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不但我这里是这样,城里不止有钱人家的墙壁,石灰墙皮也无端端叫人刮了下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什么人干的?知道吗?”
“知道就好了。不过这是小事,没人去追查。”
聂十八一笑:“范六叔,你叫人将围墙重新粉刷一下吧,今后恐怕再没人来刮石灰墙皮了!”
范纪愕异:“少主,你怎么知道再没人来刮石灰墙皮了?”
“因为有个人得了一种怪病,非得吃石灰墙皮不可。现在她这个怪病医好了,不会再吃石灰墙皮了。”
范纪讶然:“世上竟有这么一种怪病的?”
“六叔,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