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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外面已是深夜时分,山风掠过,发出阵阵松涛声,除此之外,四周是异常的宁静。蓦然问,他一下看见,有一对绿森森的眼睛在夜幕里移动若,心中懔然:是那只吊睛白额虎,是它在守夜。怪不得那一对怪人夫妇可以放心睡了,既不怕其他野兽闯进来,也不怕自己逃跑。聂十八不禁又暗想:这个恶妇真的不会将自己留下来?事情有那么的好?不会是姐姐在骗自己吧?不管它,到了明天,我提出要走,看他们怎样对我。聂十八正想着,山凤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了,见他站在窗前沉思,问:“兄弟,你在想什么?”聂十八闻声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我没想什么,外面有一只老虎。”
“那是我家的虎儿,放心,它不会跳进来吃了你,快吃饭吧!”“姐姐,辛苦你了!”“哎!你那来这么多的客套呵!”
聂十八也不再客气,揣起饭大口大口地扒着吃,一边吃一边问:“姐姐,外面的虎儿守着我,是不是怕我逃跑了?”
“什么!怕你逃跑了?”山凤顿时不高兴起来。“好呀,你想走,用不着逃跑,你吃饱了,我和虎儿可以一直送你到大路上,让你连夜离开这里。”
聂十八慌忙说:“不不,姐姐,我说错了,你千万别生气。”“你这么不相信我,我能不生气吗?”
“还是我不会说话,姐姐,你骂我吧!”
山凤“卟嗤”地笑起来:“我骂你干什么哟!那你不走了?”聂十八一下为难起来:“姐姐,我的确有事要去广州的。这样吧。我去广州办完事后,再回来看看你好吗?”
“其的?”
“真的,真的,只要姐姐的父母不再胡闹,我一定来看姐姐。”
“我爹娘怎么胡闹了?”
聂十八心想:你爹娘还不胡闹吗?莫名其妙地把我捉来做什么上门女婿,要将原来的女婿杀了,这不但是胡闹,简直是荒唐。但他怕伤了山凤的心,不便再说,只好说:“姐姐,我不会说话,你别恼。”
“我恼你干什么?不错,我爹娘的确有点胡闹,但他们全是为我好。我也不明白,我娘怎么看肖郎不顺眼,不许我和他来往。”
“姐姐,是不是你的肖郎得罪你娘了?”
“我肖郎温顺得像一只羊似的,怎么会得罪我娘了?他在我娘面前连大气也不敢透呢。”
聂十八心想:你娘那么凶恶可怕,出手又重,是人都感到害怕,别说是你的肖郎,连我在她面前也不敢透大气呢。他只好安慰山凤说:“姐姐,或许你娘和肖郎相处久了,就会看得顺眼了。”
“但愿如兄弟所说,那就好了。兄弟,你以前去过广州吗?”
“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去广州的路?”
“不知道,但我可以去问人。”
“兄弟,这样吧。叫我肖郎带你去广州好不好?”
“哦?他去过广州么?”
“哎!他去过几次了,不但知道去广州的路,就是广州府城里的大街小巷,他都知道。”
“那太好了!但不知他愿不愿同我去。”
“兄弟,你放心,我叫他去,他不敢不去,他不去,不怕我生气吗?”
“不不!姐姐,你最好先问问他愿不愿意,他不愿意,就别麻烦他了,以免令他为难,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
“好!那我现在就去问问他。”
“哦,他就在姐姐家里?”
“他怎么会在我家的?他住在离这里五里的一个小村庄里。”
“姐姐连夜就去?”
“是呀,要不,天一亮,他就进山打猎去了,到天黑时才回来。”
“什么?他也是猎人?”
“是呀!他还是个好猎手哩!兄弟,你也是个猎人吗?”
“我从小就跟随父亲在深山里打猎,怎么不是猎人?”
“那太好了,这样,你和肖郎一定会谈得来,一路上更不会寂寞了。兄弟,你吃饱了饭,(奇*书*网^。^整*理*提*供)碗筷就让它留在这里,我会很快回来收拾的。”
“姐姐,这么夜了,你单身一人路上不危险吗?姐姐还是明天去吧。”
“你不是急着要去广州吗?”
“姐姐,我可以在这里多等一两天,要急,也不急在这两天。”“唔!那也好,我就明天一早去。”
“姐姐明天去,我就放心了。”
“你担心夜里路上我会有危险?”
“这么夜了,别说在深山老林,就是在平地,我也在太放心姐姐一个人在路上的。”
“我带着虎儿上路,谁敢来害我我了?”
“什么?你带着那头老虎出门?”
“是呀!虎儿可听我的话了。”
“那不将人吓坏了吗?”
“我在深山老森中出没,又不去市镇府城人多的地方,怎么会吓坏人了?”
“姐姐从没去过市集?”
“我很想去,但我爹娘说外面人心好险,不让我去。”
这句话,聂十八很有同感,外面的确有不少的恶人坏蛋,但也有不少的好人呵。山凤见他不出声,问:“兄弟,你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
“兄弟累了,还是休息吧,明天,我会带肖郎来见你,让他和你一块走。”山凤说完,便收拾碗筷而去。
聂十八在山凤走后,总感到今天的事,不单诡异也叫人莫名其妙。她父亲那么胡闹,而她母亲又那么凶残,她却那么善良,一家三口,性情截然不同。这可能吗?别不是她一家对自己有什么阴谋诡计吧?不管它,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了明天再说,聂十八又倒头便睡,自己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阴谋诡计吗?
聂十正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又给一阵“山凤!山凤!”的叫喊声惊醒过来,他睁眼一看,窗外天色人亮,殷红的朝阳,从窗口照射进来。聂十八睡得太酣了,日上三竿还不知道醒,却给这一阵叫喊声惊醒了,心想:山凤怎么啦?不会又发生什么事吧?跟着一阵风将一个又高又瘦的妇人卷了进来,聂十八一看,是那个所谓老虎头的凶恶女人冲进房间了。
黑罗刹剔起一双老鸦眉,暴戾地一下将聂十八从床上抓了起来,凶狠地问:“小子,我的宝贝女儿跑到哪里去了?”
聂十八茫然:“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说,你昨夜里跟她说了些什么话?弄得她一早不见了了影,是不是你这臭小子唆使她私奔了?”
聂十八给这凶妇人抓得透不过气来,艰难他说:“你放开我,你这么揪住我,叫我怎么说?”
黑罗刹又将他掷在床上:“快说!不然老娘剥了你一身皮!”
聂十八喘过了一口气问:“大婶!她是几时不见了?”
“一早就不见了,连水也没有烧。”
“一早就不见了?”
“臭小子,别给老娘装蒜,她从来没有这样的,自从昨夜和你谈过话,今早就不见了?小子,你到底和她谈了些什么,弄得她一早走了。”
聂十八这才想起,山凤一定是为了自己,找她的肖郎去了,便说:“她是去找她的肖郎。”
“什么?”黑罗刹跳了起来,“是你唆使她去找肖郎一同私奔?好,老娘先杀了你这臭小子,再去杀那姓肖的小子。”
“大婶,你别误会,山凤姐姐知道我要去广州,她说肖郎曾经去过,怕我不认识路,特意找肖郎带找去广州的,她怎会是私奔了?”
“哦?她去找那小子带你去广州?”
“是,是,我绝不会说假话。”
“那小子会带你去?”
“我,我不知道。”
“臭小子,要是那小子真的带你去,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大婶,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栏老看出那姓肖的小子心眼多,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臭小子可要小心了,别叫他将你吃进了肚子里,你还以为他给你温暖呢!”
聂十八愕然:“不会吧?”
“老娘不跟你这臭小子多说了,先去找山风,要是不是真的,我回来剥了你的皮,要是真的,最好你跟他去了,以后就别回来!老娘不想再见到你们两个。说完,恶妇人便从窗口纵了出去,连房门也不走了。
刚好这时,矮罗汉不知在什么地方欢叫起来:“老婆大人,我们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黑罗刹在窗外急问:“死矮鬼,她现在哪里?”“老婆大人,她在山坡下,快上来了!”
黑罗刹回头瞅了聂十八一眼:“小子,算你够运气,要是山凤走了,老娘不叫你脱一层皮才怪。”
聂十八不由吐了一口大气,他越想越感到害怕,幸好自己昨夜里没有跟山凤说什么,没劝山凤离开这个家,不然,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恐怕死得还不好受。这么一个可怕、怪异的家庭,自已恐怕一天也呆不住了。幸好自己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