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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宁风眼中的阴阳镇。
陈昔微没有指望宁风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即便是在神宫的典籍当中,对阴阳镇的记载亦片鳞半爪,以宁风之出身,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更多。
她自顾自地往下说道:“阴阳镇。它的确是一个镇子,但更合适的叫法。应该是:阴阳界。”
“阴阳镇之大,远超你的想象,它并不是隔绝我们一界与阴间中间,它存在于大千世界任何一界的阴阳间。”
“即便是在我们这一界的阴阳镇,我们所处之处,亦不过是一隅而已,无头鬼王镇守处。”
“真正的阴阳镇,其广大,其恐怖,其神秘,怕是更胜过我们那一界无数。”
陈昔微说到这里,似有为难,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更没有提及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即便是如此,宁风也感到震撼。
他眼前这么一个小镇子,其完整而真实的样貌,竟然超过了原本那个世界,这该是一个怎样奇妙的所在?
平静了一下,宁风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问题了。
按陈昔微所言,这个阴阳镇既然广大神秘如此,并且陈昔微对其了解显然超过了很多人。
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不觉得在阴阳镇中得不到补充是奇怪的,那么,显然宁风认为的,在阴阳镇中呆得久了,会得到阴阳镇的接纳明显有问题。
不用陈昔微发问,宁风沉吟一下,便将他进入阴阳镇前后发生的种种,对她事无巨细地道出。
先是盲目老琴师,再是无头鬼王宴,一曲破阵子满堂彩,凤来仪出惊众座……
阴阳镇中,馄饨老人一碗馄饨面,七夜与他分别抓鬼、煮鬼得青铜灯……
陈昔微听得全神贯注,流盼美目中尽是震惊之色,不曾想到宁风为了出现在他面前,竟然精力了这么多事。
宁风说得兴起,便将更前之处,他在垃圾婆婆那里所遇也讲了出来。
这一下,听到垃圾婆婆那里,竟然珍藏有天下人的垃圾,或者换言之,是天下人丢失或抛弃的珍贵,是记忆,是过往,陈昔微更是连震惊之色都流露不出来了。
她上下看着宁风的目光,愈发怪异,心想:“此人际遇之奇,一至于斯,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关注着他,钟爱着他一般。”
“明明是一个出身普通,无来历可言的普通人,到底为何?”
“不过话说回来,他若是没有把握际遇之力,没有披荆斩棘之心,一切又有何用?”
陈昔微摇了摇头,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摇了出去。
此刻,他们两人依仗着荧惑旗,凝立在虚空当中,后面被他们忘在脑后的宝玺等人垂落下来,恰好横七竖八地躺在阴阳镇地面上。
看到宁风能如此毫不在意地挥霍了灵力,陈昔微便不难判断出阴阳镇对他的接纳程度了。
她蹙起眉头,侧着脑袋,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道:“宁风,你把无头鬼王给你的那个令牌拿出来下?”
“令牌?”
宁风差点就把这东西忘了。
他将铜令牌翻了出来,看上去还是没有任何奇异之处,递往陈昔微手上。
“昔微,你觉得是这个令牌的问题?”
“无头鬼王跟我初见,明显跟七夜有旧有交易,怎会帮我……”
“呃~”
令牌刚刚离手,宁风的神色忽然就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阴冢桃木,因果别说
“怎么会……”
“竟然真是它!”
宁风在铜牌脱手一瞬间,便感觉阴阳镇与他不分彼此的认同消失不见了,又恢复到刚开始时候隔膜,如在皮肤之外覆盖着一层膜,内外阻隔。
铜牌一入陈昔微手,宁风就感觉到四面有无形的气息在汇聚,以铜牌为媒介,涌入陈昔微体内。
“果然!”
陈昔微眉头一扬,吐出这两个字来。
宁风亦是神情古怪,倒不是为铜牌有这个效果震惊,亦不是为无头猛鬼王竟然帮他而讶异,这里面定然是有他所不能明白的原因。
他古怪的是,这铜牌是阴阳镇与他沟通的媒介,为什么他竟然会全无感觉?
事实上,铜牌入陈昔微手,宁风感觉到异样也是一瞬间罢了,转瞬功夫,铜牌又恢复到平平无奇样子,只有陈昔微能感觉的与阴阳镇隔膜被打破。
“宁风,你不用奇怪的。”
陈昔微把玩了一下铜牌,尤其是在上面猛鬼雕刻上摩挲了片刻,道:“无头猛鬼王,为天下猛鬼之首,其份位之高,远超你想象。”
“在这一隅阴阳镇中,除了偶尔会出现的馄饨老人外,无头猛鬼王既是守护者,亦是王。”
“这是猛鬼令牌,见令,如见王!”
“在这一隅阴阳镇中,即便是虚无的灵气,亦得听猛鬼王号令!”
陈昔微说得平淡,宁风听得咋舌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吗?
“呃。还真是!”
宁风原本只是在心中吐槽,结果一联想,一对应,貌似很贴切啊。
“只是……为什么呢?”
宁风很奇怪。
无头猛鬼王跟七夜之间,的确只是交易,这点才当日他们的相处 模式及对话就可以知道了。
问题是,即便是如此,无头猛鬼王两不相帮就算是很给太阳神宫面子了。何必要这样直接站队呢?
宁风心中有数的,猛鬼令,他认不得、七夜认不得、白发老魔认不得,但总有人能认得。
七夜和白发老魔回去跟魔宗长辈一形容,便不难知道,无头猛鬼王在阴阳镇中,其实是偏帮了宁风一把。
“还有,我跟七夜出现的地方,恰好是馄饨老人出现之处。”
“无头猛鬼王或许命令不了这样的存在,但得知他出现。将我跟七夜送到他那边去,却当是做得到的。”
“搞不好。我得三盏青铜灯,七夜只能得两盏,亦在无头猛鬼王的料中。”
“为什么?”
宁风在这边百思不得其解,费尽心思,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在那么一瞬间,陈昔微沉默了下来。
等宁风放开这个念头,暂时不去想它,再看陈昔微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常态。
四目相对,陈昔微嫣然一笑,将猛鬼令递还给宁风,道:“宁风,收好这块令牌,即便是出了这阴阳镇,它也不是全无用处。”
“哦,是吗?”
宁风随手接过,整个阴阳镇的接纳,重新回到身上,仿佛是在水中憋气了良久,噗通冒出头来,能自由呼吸一样。
他把玩着猛鬼令,看着陈昔微,目光有些复杂。
宁风,并不傻!
他或许算不得聪明绝顶,然而世上能瞒得过他眼睛的事情,本就不多。
“那时候,我弹奏的是一曲《凤来仪》吧?”
“这首曲子,我是学自昔微,亦从未在世上任何地方,听任何其他人弹奏过。”
“它,是什么来历?”
“它,又代表着什么?”
宁风眼睛里面是陈昔微闪烁的目光,脑海中则在不断闪过在他按住琴弦,弹完一曲《凤来仪》后抬头所见猛鬼王的表现。
“他,一定是知道的!”
“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宁风手,蓦然攥紧,紧得猛鬼令上鬼王浮雕都要深深烙印,都要刻入他掌心当中;
陈昔微的手,亦是攥紧,紧到掌中几乎要重新浮现出凤凰血印来。
突然——
宁风展颜,一笑,手放松,将猛鬼令在掌上抛抛,再接住,如小儿在随意地玩着玩具。
“昔微的来历一定有问题,可是,那又如何?”
“我只要知道,她是陈昔微,她是我心上的那个女人,足矣。”
“其他种种,我该知道,该面对的时候,自然知道,自然会去面对。”
“现在想之何用,当她觉得应该让我知道的时候,我自会知晓。”
宁风脸上干净得如最澄清天宇的笑容,他略显轻佻的动作,反而让陈昔微放松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 似乎都可以从对方清澈眼眸间,一直看入对方内心最深的地方……
“别抛了。”
陈昔微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道:“宁风你可别将它当成玩具,这可是珍贵的阴桃木所雕。”
“阴桃木?”
宁风诧异地停止抛上抛下动作,将猛鬼令放到眼前,仔细端详。
“无论手感,还是重量,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怎么看都是青铜,怎么就桃木了?”
他掂量着猛鬼令,怎么都无法将之与轻飘飘的桃木联系在一起。
陈昔微知道他不懂得,细细道来:
“阴桃木,天材地宝之一,天上地下,只诞生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