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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下去,就是一场苦战,压根腾不出手来救人。”
“所以我们只能等,等白天,等艳阳高照时候,才是我们救人的时候。”
一股脑儿。连口气都不换地,宁风将理由说完,看到陈昔微胸膛不再剧烈起伏了,他才放下心来。
“真不好伺候啊。”
宁风也就腹诽一下,当面说这种蠢事,他是不干的。
“可是……”
陈昔微脸上流露出疑惑神情,迟疑道:“白天时候,我们又如何找到他们呢?”
她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在夜幕当中,星空之下,一个个同门全无知觉。被悬上高空的景象。
这个景象,当宁风身边还是白潇潇时候。他也看得多了,一听就知道陈昔微指的是什么?
“放心。”
宁风摇头,道:“漫天星辰,何曾不在过,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
陈昔微看着宁风的眼睛,听得专注。
“一如我们之前与七夜争锋时候,神通:黑夜下,黑幕笼罩,不见星月,但它们就在那里。”
“白昼时候,亦是一个道理,只是遮挡了我们眼睛的从黑暗,变成了光明罢了。”
“日光掩住了星光,故而不得见。”
陈昔微听完宁风的长篇大论,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宁风说得兴起,任何一个男人,在心上人面前,岂会没有一点表现欲?他这就是表现欲上来了,怎一个滔滔不绝了得。
“我们那些师兄弟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被悬挂到星星上去,七夜要是真有这个能力,我们还争锋个什么,直接往地上一躺,喊一声:来吧,就是了。”
“如此大能,是不是这个世界能承受得起的,都还在两可之间。”
宁风说到这里时候,恍惚了一下,停顿了一下,他又想起了那个元始桥上人。
时间间隔得越久,那个元始桥上留下的背影,在他的记忆当中反而愈见清晰了起来。
摇了摇头,宁风将那个背影从脑子里晃了出去。
天知道元始桥什么时候重开,又搞不好连天都不知道,元始桥重开后,桥上站的还是不是那个人……
宁风收拾情绪,继续道:“悬线入星辰,那只能做一个线索,一个参考,最多不过定位一下罢了,并不足以判断出我们那些师兄弟们现在何处?”
“这是七夜给我们留下的,一个题!”
宁风说到这里,面露冷笑,陈昔微神色一凝,也想到了个中问题。
七夜,不敢杀人,至少不敢亲手杀戮神宫亲传弟子,尤其是在这个神宫长辈距离不远的时候,他不敢造次。
但是,七夜现在已经败退了,宁风如果解不开他留下题,找出被其困住的同门所在,并解救之,那么最后人是谁杀的,就说不清楚了。
宁风是绝对不愿意承担无能而导致同门几乎死绝这个罪名的。
“等!”
“我们等!”
“我会找到他们的。”
宁风拉着陈昔微一起,在雪峰山腰之上一些,静静地等待着晨昏线扫过。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地方,远出了井中月界,阴阳镇,更在南疆深处的所在,一番与宁风和陈昔微对话相似的内容,在另外两个人口中上演……
“公子。”
白发老者,管家打扮,疾步上前,声音中松了一口气的庆幸,亦有掩不住的愤怒。
“谁干的,是谁?”
白发老者一头白发飞扬而起,身上气息泄露出来,方圆数里之内,无论是蛇虫鼠蚁,尽数如遇天敌,远窜十余里。
在他左近地方,一株株数人合抱的大树“嗤嗤嗤”有声,瞬间枯萎,倒伏。
他的愤怒,他的恐怖,唯独不敢向一个方向延伸。
在那里,有一口泉眼,在静静地,悄无声息地冒着泉水,下游处是清溪蜿蜒,不知流往何处。
泉眼旁边,七夜略显狼狈,不改雍容,褪下鞋袜,在泉眼中濯足。
那边白发老人怒发冲冠,他却在悠闲地于泉眼中将脚一荡一荡地,溅起水花无数。
“你说,清溪下游,是否有南疆佳人,或沐浴涤尘,或浣纱其间?”
白发老人滞了一下,习惯性地应道:“老奴这就去查。”
“停。”
七夜笑了,道:“我是在说,这一次,是我输了。”
“但是,这只是我与宁风的第一次碰撞,一如这泉眼涌出泉水。”
“谁能知道,日后再遇,谁胜谁负?就像我们不能知道下游在发生着什么?”
“宁风,是一个好对手。日子,还长着呢。”
白发老人躬了躬身,有欣慰,亦有不服,似乎在他心目中,七夜怎么可以输?哪怕是一次,都不行。
“再说,我还给他留个一个个小小的节目,虽然肯定难不住他,给他增加点麻烦也好。”
七夜起身,穿上鞋袜,向着南疆更深的地方走去。
“走吧,我们去恭迎老祖回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雷达
“回家!”
宁风长身而起,看着晨昏线划过天地,夜色褪去,白昼艳阳。
“昔微,我们去救下它们,就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家了吧?”
南疆一战,太阳神宫对南方魔宗,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只是为了与突然冒出来的七夜做过一场吗?
这就,回去?
来南疆的主要目的呢?
要是换成其他人,不是一头雾水,就是破口大骂,陈昔微则不然。
她是知道一部分真相的,如此反而愈发地奇怪,疑惑地看着宁风,上下打量,好像不认识了一样,问道:“宁风,你又知道了吗?”
宁风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如要拥抱迎面涌来的晨光。
所有男人, 在心爱女人面前,总是想要出风头的,这点古今前现世,没有什么不同。
宁风自信地道:“神宫长辈们,将你们置于此多事之地,一无长辈护佑,二无阵法庇护,估计半是无多余之力,半是认定安全无忧。”
“无多余之力,是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认定无忧患,那是稳稳占到上风,对方没有反抗力。”
“如此一来,我们离回家还远吗?”
宁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问道:“昔微,有一个事情我想不通。既然完全不需要我们出力,事实上如果不是七夜横插一竿子,亦无历练可言,那么神宫长辈们千里迢迢把我们弄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陈昔微侧了侧头。贝齿咬朱唇。落在宁风眼中可爱到了极致。赏心悦目无法言述,险些就忘了他刚刚问过什么问题。
好在陈昔微记得。
她摇了摇头,道:“我师父最后交代我,让我把大家,带到一个地方,然后,等着就是了。”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宁风咀嚼了一番这话。心知只有到时候,才能揭晓答案了,索性不去想他。
“罢了。”
“昔微,我们救人吧。”
宁风虚扶了陈昔微一把,旋即当先下山,边走边道:“说起来,曾醉墨、宝玺他们一个个都跟死猪一样昏睡着,我们早一点救他们,晚一点救他们,没差的。”
陈昔微连翻白眼。第一次见人脸皮一厚如斯,忘了就是忘了。还说什么早晚没差,这要是让曾醉墨、宝玺等人知道了真相,不是把宁风掐死,就是自个儿愤死。
一路无话,经石雕吸血獠无数,回到井中月界下方。
在下雪峰,看到雪峰之下汇聚的吸血獠如石林一般,宁风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若不是他为了安全起见,跑到那么高的地方,不然被这些东西一围,今天的太阳怕是看不到喽。
站在艳阳天下,陈昔微蹙起秀气眉头,仰望天穹。
“他们,在哪里呢?”
陈昔微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求教宁风。
在宁风看来,当然是后者了。
他当仁不让地道:“昔微,我想过七夜为人,其人出生尊贵,一帆风顺惯了,被捧着也惯了,行事作风讲究大格局,大气象,遂有悬人于星空的一幕。”
陈昔微颔首,经过之前接触,七夜的确是那样人等。
她知道宁风定然还是有下文的,他是想靠着其为人判断出同门们下落吗?
宁风说着说着,在原处绕起了圈子来,以手抚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没有注意到,当其专注,当其沉吟时候,无论神态还是举止,极似宁采臣。嗯,尤其是满地绕圈子这一点,几无二致。
陈昔微是见过宁采臣的,更知道这宁父常闹得宁风无语悲愤,现在看到这一幕,不由莞尔。
笑容刚刚在陈昔微脸上浮现出来,宁风忽然一拳头砸在自己掌心,道:“是了,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