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些人却比狗不如。”藏花悠悠他说:“明明有狗的追踪本事,却硬是不承认。”
“他没有追踪本事。”中年人笑着说:“是我约他来的。”
老盖仙笑嘻嘻地坐下,手上居然还带着一个杯子。
“这个人还真深怕我们不知道他会喝酒,居然自己带酒杯来。”藏花说。
“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很懒的。”老盖仙倒了杯酒。“能一次做完的事,通常都不会分两次。”““除了装傻外。”藏花说:“一装就是十几年。”
“他是为了守信。”中年人说。
“守谁的信?”藏花问。
“钟半农。”中年人说。
“钟半农?”藏花又问:“谁是钟半农?”
“钟半农就是钟毁灭的父亲,也就是苦行僧。”中年人又开始咳嗽了。
他弯着腰大力地咳,咳了很久才停住,脸上已因用力而泛起一阵嫣红。
他喝了杯酒,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钟半农入关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他。”中年人指着老盖仙。”他们是非常要好的老朋友。”
老盖仙笑笑,但笑得很凄凉。
“他们约好碰面的地方,就是这里。”
这里果然是苦行僧遇害的地方。
“他比杜无痕和温火早到一步,但还是迟了。”中年人说:“等他到的时候,钟半农已躺在血泊中,他急着问谁是凶手,但钟半农只是用很恐惧的眼光看着他。”
“他的意思我懂。”老盖仙淡淡他说:“他知道我的武功比不上凶手,深怕我知道了,会不顾一切地替他报仇。”
“钟半农要求他,有生之年好好照顾钟毁灭。”中年人说:“所以他才会装了十几年的傻。”
“钟半农既然是带着秘密而来,为什么不直接和杜无痕他们碰面?”藏花问。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原因之一。”老盖仙说。
“他怕你打不过凶手,为什么也不告诉杜无痕他们,难道以朝廷的力量也对付不了他?”
这也是疑点之一。
“他既然是带着秘密要交给朝廷,为什么被杀后,反而不说了?”
“这件事情牵扯之大,为什么直到最近才渐渐传开?”
“你既然是个该死的人,为什么又要复活?”这句话当然是问中年人。“为什么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得那么清楚?”
“钟毁灭为什么一到这儿就发生那种事?你为什么约老盖仙来此碰面?”
无月无星,却有一片片夜云浮动。
藏花的心中也有一串串的疑问在绞腾。
中年人虽然望着藏花,神情却仿佛回到一个充满悲怆,悔恨的时间里……三十六个白衣童子,手里捧着七十二架点着蜡烛的青铜烛台,静悄悄地走进来,将烛台分别摆在四壁,又垂手退了出去。
一间极宽敞的屋子,四壁雪白无尘,用瓷砖铺成的地面,明洁如镜。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蒲团。
应无物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膝头横摆着那根内藏蛇剑的青竹杖,仿佛已老僧入定,物我两忘。
狄青磷也盘膝坐在另一个蒲团上,两人对面相坐,也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夜色已临——也是残秋。
狄青磷忽然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应无物伏身一拜,恭恭敬敬他说:“弟子狄青磷第十一次试剑,求师傅赐招。”
高手相争,往往在一招间就可以解决,生死胜负往往就决定在一瞬间。
可是他们是在试剑,试狄青磷的剑。
曙色已从屋顶上的天窗照下来,狄青鳞剑光盘旋一舞,忽然住手。
他们竟已激战了一夜。
应无物后退几步,慢慢地坐到蒲团上,看来仿佛已经很疲倦。
狄青鳞的神色却一点都没变,雪白的衣裳仍然一尘不染,脸上也没有一滴汗。
“这是你第十一次试剑,想不到你就已经成功了。”应无物也不知道在欢喜,还是在感叹。
狄青磷什么话都没有说,忽然大步走了出去,走过应无物身旁时,忽然反手一剑,由应无物的背后刺人了他的心脏。
中年人背后心脏部位的伤口又在刺痛,充满活力热情的眼睛竟然黯了下来。就仿佛瞎子无神无光的双眸。
老盖仙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他望着中年人,慢慢他说:“他就是应无物。”
二
“替日神剑”应无物。
应无物名动江湖时,藏花的父母亲恐怕还没有谈“恋爱”。
她当然也知道应无物已死在狄青磷的剑下。
为什么老盖仙说中年人就是应无物?
“狄青磷杀的不是应无物?”藏花问。
“是应无物。”老盖仙说。
“那眼前这位……应无物?”藏花瞄了中年人一眼。
“他是狄青磷的师傅应无物,也就是狄青磷杀的应无物。”老盖仙说得真清楚。
藏花却更糊涂了,她呆呆地望着二人,又呆呆地问:”狄青磷当时是不是心软?或是应无物有两个心脏?”
“我虽然没有两个心脏,狄青鳞的心也没软。”中年人淡淡他说:“但是,我有个好朋友。”
中年人本己如盲的眼神又亮了起来,他望着老盖仙,接着说:“我虽然明明知道狄青鳞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当他那一剑刺来时,我还是愣了一下,我想不到他会在那种时间、那种地方、那种情形下刺出那一剑。”应无物说:“也许就因为我愣了那么一下,狄青鳞那一剑才会稍微刺歪了点。”
——人在惊愣时,心脏会因刺激而收缩。
“所以慕思空赶到时,我虽然已奄奄一息,他却花了三天三夜才能将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应无物说。
“相思剑客?”藏花叹了口气。“今天我虽然已吓了好几跳,却还是比不上知道你就是慕思空来得大。”
“十几年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老盖仙仰杯饮荆“相思剑客,一剑相思”,当年他以掌中一柄长剑击败过武林七大剑客。
他的剑法不但奇诡毒辣,反应速度之快,更令人不可思他的剑令人命丧,他的人却令人相思——尤其是少女们。
“我敢保证,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半不相信‘相思剑客’会变成一个牢头。”藏花望着老盖仙。
“相思剑客已经死了。”老盖仙的声音仿佛有丝无奈。“十几年前就已死了。”
藏花凝注着老盖仙,过了良久才开口:“是的,相思剑客已死了。”
老盖仙露出感激之色。
一个人的“英名”得之不易,要保持也很困难,要毁,却是一瞬间的事。
“我敬你一杯。”藏花举杯邀老盖仙。“人无信而不立,这句话谁都会讲,但又有几个能做到?”
杯仰酒尽,暖意已从心田升起。
”你为何知道我们要来这里?”藏花转问应无物。“你约慕思——老盖仙到这里又为了什么?”
“如果你是钟毁灭,出来后会先到哪里?”应无物不答反问。
藏花想了想:“这里。”
“对的。”应无物说:“我和老盖仙约好在这里碰面后,是想一起去找钟毁灭将整个事情说明,共同研究个对策,没想到……”“发生了白天的事。”藏花说。
“对方的行动比我预料中还要快。”应无物说。
“对方是谁?”
“青龙会。”
“青龙会?”藏花仿佛又吓了一跳,”看来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非得花很大的代价。”
——这倒是实话,这件事是武林近百年来最大的阴谋:牵扯之广,死伤之多,已非能想像的。
“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追查钟半农死的事情。”应无物说:“我”觉两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
“钟半农在未来这里之前,已先和钟毁灭碰过面。”应无物说。
“十几年未碰过面,为什么一入关就能找到他?”藏花说:“钟半农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老盖仙赶到时,钟半农虽已奄奄一息,但手脚仍在,为何杜无痕他们见到的钟半农,却是手脚都被砍断?”应无物说:“为何又留下‘无罪’两字?”
酒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壶,三个人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这件事的神秘和怪异就宛如”醒酒乐”般地将他们血液里的酒精冲淡。
苍穹的远方已渐渐呈灰白色,风停,雪未飘。
大地一片冷漠。
——为什么黑暗将尽,黎明前这段时刻总是那么冷漠?
“我见过黄少爷。”藏花凝注着长街。
“你见过?”应无物问:“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就在昨天,就在这里。”藏花说:“他个子小小的,头却很大,说话时总喜欢翻白眼,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