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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不听?”
知道他起了疑心,手上再不敢迟疑,哪里还顾得上答话,我慌忙抓紧绳子,一截一截往下滑,身上好似连一根发丝都在跟着害怕,可是我最不想发生的事,终还是打碎了我的梦。
“砰!”
当伊岱破门而入时,我刚好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视线已看不见屋内的伊岱大怒的神情,耳边听见那一声巨响时,我差点吓得松开了手。
我能想象当他看见缠绕在榻沿上的绳子,一路延伸到窗外,怒火冲天的样子。我仰着头,果然就看见伊岱探出脑袋,眼里尽是森冷的寒意,目光如箭,生生将我刺穿。
“你居然敢逃跑?庄子夫……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我和他就这样对视,隐隐嗅到一股越来越浓郁的杀气,既然已被发现,逃不掉就只有一死,只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一个想看见的人都没能在身边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命悬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命悬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手臂早已累的发酸。我动了动手,却换来他大发雷霆,伸手从腰间掏出宝石弯刀,抵在绳子上,威胁道:“我给你一次机会,是选择自己上来,还是摔下去?”
我冷笑一声,问道:“你觉得,我上来和摔下去的结果有什么区别么?”
摔下去即便是捡回一条命,也不见得能跑的出这条巷子,现在只需要伊岱大喊一声,总会有人在巷子口守株待兔,不依靠绳子掌握速度快慢,就这样放手坠落,摔得一身是伤,怎么跑?
上去,也是死,总归都是落在他手里,他不会绕了我的,我已经能预料到我死时的惨状,也许这次。就不是一根麻绳勒脖子这样轻易的死法。
他手握弯刀,来回刮着绳子,我知道他在警告我,西域的宝刀以削铁如泥而著称,只要刀锋微微一撇,不需要多大的力气,绳子就会决然绷断。
“庄子夫,你一心求死,那么死前可想知道陈廷曦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他略带玩味的看我,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他心里清楚廷曦对我来说多么重要,他这一句话,无疑是把我置身在炼火深渊,廷曦在经历什么?伊岱说他的处境危险,难道隐在暗处的人,动手了?
口中不由自主地问出:“他怎么了?”
他有些不耐烦,“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上不上来?陈廷曦是生是死,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
眼眶霎时湿润,我慌忙答道:“我上来,你就告诉我廷曦怎么了!”
他不答,收回弯刀,探出身子把手递给我,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掌紧拽着我同样冰凉的十指,掌心传来的重力像是要将我捏碎,我就如一片轻飘的羽翼被他轻而易举地从半空中拽入屋子里,落地时重心不稳。手脚使不上一丝力气,就要瘫倒在地的一瞬间,伊岱单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护在怀里。
我挣扎着起身,有气无力地说:“无论你要我怎样死都可以,但是请你告诉我,廷曦他怎么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手掌渐渐收拢握紧,发出‘咯咯’的骨头摩擦声。我倒退一步,不知为何,心中突生惧意,总觉得他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一旦爆发,我就成了首当其冲的猎物。
“今晚来找你,本就想做一次善人,可是你居然逃跑!我实在不适合做善人,我本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恶人,所以,到达匈奴之前,你没有资格知道真相。”
他一甩袖,大步跨过我身边。我气急,伸手强拉住他的衣袖,怒问道:“你骗我?你已食言一次,我怎么知道跟你回了匈奴,你会不会再一次食言?”
“你只有去还是不去的选择,至于说不说,是我的选择,也许你一路上乖乖的不再自找麻烦,我哪天一高兴了,自然就会告诉你。”
我有的选择吗?不去死路一条,去了同样是死,不同的是也许这样的死可以换来廷曦的消息,我只能赌伊岱对我埋藏的那份情愫,可是我清楚他不是那种愿意拱手放走心头好的人,他得不到的,别人得到也必须毁灭。
我松开手,木然地拉开房门,强忍着哭腔,冷言道:“我跟你回匈奴。”
他环视一圈屋子,忽地一惊,恶狠狠地瞪着我,步步逼近我眼前,我胆怯的退步,却被他一手捏着下颚,拇指掐着我的脸颊,疼的我牙齿都在打颤。
“你居然放走了那个女人!”
我仰着头,不吭一声,漠然到至极,他深邃如星的双眸在我看来却幽寒阴森。微眯着眼,卷翘浓密的睫毛忽闪忽动。
“庄子夫,很好……很好啊……你以为放人回去通风报信,陈廷曦就会赶来救你了吗?我告诉你,他自身都难保,救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一甩头,伸手狠狠打开他的手,明明心如刀绞,我却装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甚至都要骗过我自己。廷曦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或许我们两个人都在受难,却无法给对方坚持下去的勇气,仅靠一缕相思情,望穿秋水。
眼角溢出的泪滴坠落在了哪里?满面泪痕,满心伤痛,这都是泪水的记忆,咸涩沁入痛楚,撕心裂肺。
我侧身绕过他,走到榻前坐定,眼泪泛滥,似短线的珠子般流之不尽,可是。无声无息。抬手指了指门口,也不怒也不忧,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
“你出去。”
他走后不久,乌丽青就急急敲响了房门,我知道是伊岱吩咐她来看着我,亲眼见我逃跑,他已经处罚了那两个守门的人,换了新的一批,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一间小小的屋子,门外站了五六个魁梧大汉。
痴痴发呆。乌丽青用篦子梳理我的一头如瀑青丝,时不时看向镜中的我,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她可怜我么?我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我不过是与我此生的唯一天涯相隔,各自承受着各自的磨难;我不过是逃命不成功,反被伊岱牵着鼻子走,逼着我跟他回匈奴;我不过是放走了贺怜君,我以为只要让廷曦知道我活着就好,可是原来我要求的不只这么一点点,我想见他,想要陪他一起面对狂风暴雨。
这样莫名其妙的同情,我一点也不屑于接受,拿过乌丽青手中的篦子,动作娴熟的用一根白玉簪给自己挽了同心鬟,这根簪子还是当日被掳时唯一没有被遗落的东西,其余的耳坠钏子之类的配饰,不知是在何时从我拥有的,变成我失去的。
“夫人,其实大王子比不如你想的那样坏。”
乌丽青冷不防地低头说道,我冷笑,不是坏,难道还能算是好?我不理她,伸手解开另一只手掌上缠绕的娟帕,因为绑住时一直淌着血,伤口又一直摩擦在绳子上,现下血已然凝固,取下娟帕,就像是亲手撕裂了自己的皮肉,我倒吸一口冷气。
掌中深深浅浅的血口子不少,有几道严重的,内里粉嫩的肉裸露在外,掌纹都被这些血口占据得看不清,我一阵恶心,对乌丽青询问道:“有大夫吗?”
乌丽青一看我这满是伤痕的手,眼眶忽地就红润了起来,‘啪嗒’一声落出一颗晶透的泪滴。我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对她宛笑,极力扯出的笑意让我心底的苦涩泛滥。源源不息。
“我这就叫人去给夫人拿药来,您忍着疼,不要再用帕子包着了。”
我点点头,乌丽青退了出去,我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晃眼看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素白的衫子,步态轻盈,每走一步都像是轻如一片飘然的落叶。
她像是路过我房门前,不经意间抬头看了我一眼,若有似无的使了个眼色,我愕然看着这一张冷艳静默的容颜,只是一霎那,我还未将她看的仔细,她已匆匆消失于我眼前。
她没走,那贺怜君呢?竟然还留在这里,甚至还所行无忌的再次走入客栈,路过我房门口,悄悄给我递眼色,代表什么意思?
正想着,只见冉冉轻轻推开房门,站在门槛处,隔着面纱,我竟也能感觉得到她在笑,这笑不是没有温度,并不如往日那般寒冷。
她坐到我身边,笑道:“不知该说你倒霉还是幸运,你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逃跑的机会却正巧被伊岱哥哥撞见,可是即便是你当着他的面要逃,他却没有把你怎么样,不杀你,反而让他想带你回匈奴的想法更坚定。你说,你走的这是什么运?”
我也是笑,自嘲道:“倒霉时喝口凉水也塞牙,我除了认栽,还能怎样?”
冉冉忽地叹了口气,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从她眼中我同样读出了怜悯,我真的那么可悲么,人人都可以来同情我,呵……可笑至极。
“何必呢,认栽不如认命。你知道吗,昨夜伊岱哥哥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