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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下有两道疲倦的痕迹。「她哭到后来就睡著了,我只好等她醒来,送她回家之后就马上来找你了。」
英苔将双脚缩到布质的单人沙发上,两手圈住膝盖。
「当初你们是怎么分手的?」总要了解一下前因后果。
「她……她是我在两年前认识的女友。」
梁杉博掐了掐眉心,让自己保持清醒,在床沿坐下。
「她是个很怕寂寞,很习惯去依赖别人的女人,跟她交往,需要全神贯注,把她当作生活重心,要不时的嘘寒问暖,就因为我没有做到,不到一个月就分道扬镳。
「大概半年前她来找过我,因为她和男友分手了,希望回到我身边,正好当时我的女友决定跟别的男人闪电结婚,所以也就答应她的要求;不到半个月,又有其他男人对她展开追求,我们自然也就散了,直到昨天才又见面……」
她难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就这样纵容她利用你来填补空缺?」
「那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作帮朋友的忙,况且我也没有认真交往的对象,而且我太了解她,等她有了新的恋情,自然就会离开了,不会带给我任何困扰。」
英苔下颚一缩。「那这次呢?她又和男友吹了,想回到你身边?」
「嗯。」梁杉博苦恼的点了头。
她笑声梗住。「所以你也答应她了。」
「当然没有,我已经有了你,怎么可能答应她?!所以她才会哭成那样……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正经的说。
「那她放弃了吗?」
梁杉博口气顿了一下。「我会跟她把话说清楚,让她明白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帮她了,相信我。」
「你要怎么跟她说?」
他说出想了一夜的办法。「我会介绍几个不错的朋友给她认识……」
「如果她不喜欢你介绍的对象,坚持要回到你身边呢?」英苔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回答。
「等她冷静下来,我再慢慢开导她。」
英苔定定的看著他。「需要多久?三天?一个礼拜?一个月?还是直到找到疼她、爱她的男人为止?」
「我……」他为之语塞。
她笑得眼角泛湿。「你总是这样,没办法断然的拒绝对方,所以她们也就理所当然的来找你,因为她们知道你太好说话了。」
「我保证会解决这件事。」
梁杉博累得无法思考,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我先回去,你也再睡一下,相信我。」
他又走了。
要相信他吗?英苔斜睐著窗外的曙光,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就这样过了两天,她都没见到梁杉博的人影,终於按捺不住的打手机给他,就听见那端传来嘤咛的哭声,然后是他忙著安抚前任女友的情绪,听得她的心直往下沉。
「对不起,我待会儿再打给你。」他匆匆的挂断。
英苔索性也关机了。
如果他不能狠下心不管,那么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
挂上店里的电话,英苔走到店外,就看到等在外头的梁杉博。
他神清气爽的看著她。「你的手机没开,我只好打到店里找你,希望你们店经理不会找你麻烦。」
「事情解决了?」她淡淡的问。
梁杉博作势要抱她,被她闪开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
「她呢?」
他笑叹一声。「她的男朋友又回头来找她,两人开开心心的言归於好了,他们倒好,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万一他们又吵架,她又来找你呢?」英苔笑不出来。
「不会了,她男友跟我保证会好好待她。」
英苔垂眸一笑,笑中带著苦涩。「这不是我想听的答案。」
「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那天我是真的有个惊喜要给你。」
梁杉博从口袋中拿出首饰盒,「打开看看。」
不用看,她也知道里头是什么。
「戒指对不对?」
他主动打开盖子,是只秀气优雅的钻戒。
「我奶奶说你的手很美,戴起来一定很适合。」
「我不能收。」英苔摇头说。
梁杉博怔愕的看著她。「什么?」
「至少目前不能。」
「为什么?」他急切的问。
她回头看了下店,店经理正站在门口瞪她。「我还要上班,你先回去,改天再谈。」
说著,就丢下他走了。
秋风呼呼,吹得梁杉博心头发凉。
''
因为联络不到英苔,他再次来到潘朵拉指甲彩绘沙龙,不过出来的却是她的同事简珊珊。
「洁西卡不在这里工作了,你不知道吗?」
梁杉博俊脸上布满惊讶之色。「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她被总公司延揽到内部担任指导老师,专门训练新进人员,所以都不会来店里上班了。」
简珊珊若有所思的瞅著他。「她最近心情很低落,虽然没有跟我说太多,不过我大概了解了一些,梁先生,你一直都有跟以前的女友联络吗?」
他有些窘迫。「也不是联络,只是偶尔会通个电话。」
「有句话说情人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没有女人可以忍受男友和以前的情人藕断丝连,这点你务必要了解。」
「我只是觉得当不成情侣,起码可以成为朋友,难道这样也不可以?」
「那就要看是什么样的朋友?如果她们约你出去吃饭,你可以带洁西卡同行,这样可以免去尴尬,也能让她认识你的朋友,该避嫌的时候就要避。」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报以感谢的微笑。
「你要找洁西卡,我可以给你总公司的地址。」
「谢谢。」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梁杉博来到位於信义路的总公司,向柜台小姐说明来意,很快的被带到会客室。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英苔听到外头有个男人找她,还真有点意外。
梁杉博不由分说的搂紧她。「我好想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找了你好几天了,以为你要跟我分手。」
她白他一眼。「你这么希望我跟你分手吗?」
「当然不是了。」他微愠的说。
英苔示意他坐下来聊。「因为刚接下新工作,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回到家都半夜了,所以也没时间打电话给你。」
「你的气消了吗?」梁杉博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事。」她不得不把心一横。
「我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但是我也不大方,我真的无法忍受你和你那些前任女友继续牵扯不清,她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副跟你很熟的模样,那我算什?」
他笑了。「当然是我爱的女人了。」
「你真的爱我吗?可是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感受,我知道你把她们当作朋友,可是当朋友也该有个限度,她们只要打个电话来拜托你,甚至掉几滴眼泪,你就心软了,这次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梁杉博烦躁的爬著黑发。「如果这样你会不高兴,我会努力去改。」
「这句话你说过好几次了,口说无凭,要我怎么相信你?」英苔凄然一笑。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
他听了不知怎么头皮发麻。「什么办法?」问得很小心翼翼。
「我们暂时分开一阵子……」
「什么?」他难以置信这就是她所谓的办法。「我反对!」
英苔牙根一咬。「那么我们分手吧!」
「事情有严重到必须跟我分手的地步吗?」梁杉博这下知道事情大条了。「你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她两手插腰,彼此怒目相视。
「我小题大作?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心情,那我们也不必再谈下去了。」
「好,不谈就不谈!」他的火气也上来了,转身就走。
看著他愤然离去的背影,英苔捂住红唇,不让哭声逸出来。
''
那天口气确实太冲,回到家就后悔了,梁杉博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现在他该如何挽救他们的感情?难道就这样分手?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不!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小梁,怎么这几天你都无精打彩的?」
同事多年的复健科医生打趣的看著意志消沉的他。
「前阵子还春风满面,以为很快就可以喝到你的喜酒,怎么?是不是跟女朋吵架了?」
「她说要跟我分手。」他接过递来的菸说。
复健科医生挑了挑眉,点了菸。「这么严重?」
「我连戒指都准备好了,结果被她拒绝了。」
梁杉博用手抹了把脸,就是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前任女友跟男友和好了,反倒是他和英苔为此闹翻,真是下公平。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很严重。」
他注视著闪著红光的菸头。「这还用说,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烦恼了。」
「总有个原因吧。」担任语言治疗师的女同事叠著长腿,喝著泡好的枸杞红枣茶问道。
梁杉博轻描淡写的将经过大略说了一遍。「你们说我有错吗?」
「有!」
「当然有!」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哪里错了?」他大声的问。
复健科医生扶了下眼镜,笑睇著在座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