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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风却是眉头一皱,心想去西陵拜神本是中原富户常有之举,只是漩口镇本在京师之北,而西陵却在京师之东,若此子乃是京中人家,却不知如何回程中倒要经行此地?细细一想,生了几分担忧。他们一行从细柳镇一役后,加紧赶路,安安生生过了好几日,此时见这富家公子来路颇惹人疑,不自禁想到莫不是冲着自己这一行人来的吧?
正在他思琢之时,富家公子也带着那中年汉子走进饭铺来,大剌剌地坐下,也不待小二招呼,便高声吩咐道:“泡一壶芽头白,再整两个小菜,不拘什么,只图个新鲜,一碟香芋泥,一碟子蜜汁粉丸,一碟子香麻鱼子……对了,至紧要的拣这镇上有名的蟹柳扒小瓜来一份……这名儿可听的久了,只是去年在京中尝过一回,毕竟不是原产地界儿,不那么地道……”
这公子自顾口若悬河的说着,却觉着身旁那中年汉子轻轻拉了拉自己衣袖,不由一笑道:“老龙你跟公子俺客气啥?这趟出来你也辛苦,吃点好的也不为过……”却听着那龙姓中年汉子轻咳两声,凑到他耳旁说道:“公子爷,螃蟹可不是这天时的菜式……”
那公子面上一窘,呵呵干笑两声,耳中却闻着馆中窃笑之声不断,只得一拱手笑道:“丢人了,丢人了。”见小二仍是满脸笑意地站在身旁看着自己,不由笑骂道:“本公子的螃蟹点错了,别的菜总还是得上吧?”
小二嘿嘿一笑道:“客官自然是高贵人,只是小镇陋店,后面点的这几样菜,本店一时却做不出来。”
“那你店里有些什么?”
“新鲜瓜蔬自然是有的,剩下的不过是些家常菜了,牛肉浓汤,鸡杂猪上板,鸭掌煨红枣……”小二哥一口气报了出来。那公子听的一愣,讷讷半晌后道:“那随便来几个吧。”
堂间又是一阵轻声哄笑。
易风见燕七笑的格外大声,不由丢了个眼色过去,生怕他又惹着什么事。不料那贵公子行事点菜中颇见豪奢,性子倒是极随和,瞧见江一草这桌人正看着自己,哈哈笑了声,起身相邀:“诸位想来也是旅途中人吧,不妨过来共坐。”
易风微笑浮上面庞,正待婉言相拒,不料江一草淡淡一笑道:“既然兄台相请,自然不好拒绝。”他本就是随性洒脱之人,见得有人相邀,却也不疑有它,而且看这贵公子有几分面善,倒是起了结交之心。
于是两方人便将桌子拼作了一处。贵公子点的菜尚未上来,却也不客气,拿起江一草等人要的馒头啃了一口,伸出筷子夹了块牛肉,在酱碟里点了点,便送入嘴里一阵乱嚼,只是一时吃的急了,竟有些噎着。
“哪是这般吃的。”江一草也是个贪吃之人,见此人性急,便拿起个馒头,细细地撕了条缝,将牛肉片小心塞了进去,直到馒头缝边只留着道亮筋,然后拿起小调羹,在碟中舀了些酱汁,刮在馒头缝上。然后夹了片蒜片,往嘴里一送,咀嚼两下,用舌尖品足了那辛辣之意,方才将两眼一闭,慢条斯理地将馒头夹肉送至嘴旁,咬了一口,半晌后方叹道:“若是东都城里的甜酱,那就更妙了……”
那贵公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江一草面上渐渐浮现的满足神情,不由喉间咕地一声,想来是吞了口口水下肚,叹道:“兄台实乃妙人啊……小二,上酒来!”一面也学着江一草模样,照猫画虎行事一番,觉得果然要如此吃法方得其趣,松绵面下裹着劲道牛肉,口中肉筋竟似换了番味道,再加之先前所食蒜瓣辛辣,更显着其后入口的牛肉上所沾酱汁竟是甜美异常……
燕七鄙意十足地瞧着这二人神态,心道填个肚子又哪里需要这般麻烦,随手掰了块馒头送入嘴里,牛肉也不点酱,胡乱塞到嘴里,嚼了两下却忽地想到,学他二人吃法,只怕还真要好吃些,却又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惺惺作态,心中一烦,将桌子一拍喊道:“小二,这公子爷要的酒呢?……”
易风含笑看了他两眼,摇了摇头,低头喝粥去了。而冷五早已是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两碗粥,进了半盘牛肉,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桌旁抱着黑剑闭目养神。
他正自心烦,却见面前递过来一馒头,一片连筋牛肉将将俏皮地从那冒着腾腾热气的雪白面上口子里冒出头来,一抹颇能诱人食欲的酱汁匀匀地抹在那道口旁。他一愣转头,见阿愁姑娘正拿着馒头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由憨憨一笑,乐滋滋地接了过来。
若世人将罗嗦也归入健谈一类中,这位与江一草众人不期而遇的公子倒的确算的上健谈。饭桌之上,倒也没见着他吃的比别人慢,只是话却比众人合起来说的还要多些。一顿饭下来,就听着他在那里自报家门。原来此人姓谢名晓峰,祖籍西凉,两年前便回归中土,现在京中闲居,此行乃是往西陵拜神,又因京中出了件极急迫的事,便要赶着回去,不料沿清江而上,却是睡过了头,过红花渡而不下,直到了新市才急急往南边赶。而他身旁中年汉子名字唤作天外飞龙,颇为怪异,不过他也只是老龙老龙的叫着,说是家中遣来照料自己的仆人。
江一草听得他自称谢晓峰又是一愣,总觉着自己似乎应该在某处见过此人,但喝了些酒后,头有些晕,怎的也想不起来。燕七在一旁揶揄道:“喂,我说姓谢的小子,看你模样,大概还有几个钱吧。”
谢晓峰打了酒嗝,在燕七肩上重重一拍,“那是!俺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钱多,金多,银多这三多,兄弟,日后手头上有什么问题,给哥哥言语一声就是……俺这人天性豪爽,什么什么的……”燕七打了个冷颤,将他手从自己肩头拨开,调笑道:“喔?看你如此作派,想来在京师里也是极有名的人物?”
谢晓峰却没听出他的调侃意味,哈哈道:“那是那是,京师五公子听过没?俺就是那……”
易风闻言一惊,心想此人难道是那四位当朝俊彦中的某位?燕七却没想得这多,只是不知怎地总想调笑一番这人,笑道:“这倒巧,前两天刚听三哥提过,不过……不过好象世人所言应是京城四公子?静泉公子以剑名,公子谢乃吏部侍郎,还有两位分别是滞留京中的东都世子,还有领兵下南诏的莫矶公子。却不知阁下这五公子的说法从何而来?阁下又是……”
谢晓峰闻言面上赧色一现,摆手道:“俺是自封的,自封的。不过俺西凉小谢的名头确实不小啊……”燕七哈哈大笑,自然不肯放过这取笑机会,哄地谢晓峰面色泛红,连连摆手求饶。
而微醺的江一草闻得西凉小谢四字,忽地想起两年前离京时遇着的那人,想着世间遭逢之巧,不由呵呵笑了数声,凑到阿愁耳旁轻声笑道:“老天爷的安排真是有意思,这人便是春风小丫信中常提起的那个西凉小谢了。”
阿愁闻言亦是一惊,唇角泛笑,心想果然有趣,只是犹自纳闷一件事情。公子在边城中接着春风信时便曾提到离京时曾在城门处与这小谢匆匆一会,看着面熟倒也罢了,为何自己瞧着这小谢的仆人老龙也是这般面善,倒似多年前见过一般。
※※※
漩口镇在新市南面,正在岷江之畔,燕山之北。出镇口十里地便有一处分岔,向右是沿着岷江而行,向左沿山间官道行走,是往京城去。江一草一行人所乘坐的马车此时正是在那岔路口上稍停。
“入得京城,可得将自己那佻脱性子收起来。”易风正在细细地叮嘱燕七。
燕七鼻子一哼道:“还有好几百里地,这么急着当先生干啥?虽然我是乡里人,没到过京城这种大地方,也不用提前这早就把杀威棒打下来。”易风无奈一笑道:“王爷在朝中树敌颇多,而你我三人这些年也是闯出了些名气,若是被人知晓了身份,只怕行事有些不方便,对于二哥此行倒是没什么助益。”
燕七听着他将江二摆了出来,方才悻悻作罢。
易风忽地想到一事:“你我这几人实在是太过扎眼,尤其是老五和你这身行头,任谁人也能猜出你我身份,倒是要改装一下的好。”接着摇摇头笑道:“京中高人太多,识破我们身份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改装一事,也不过聊且安慰自己一下。”燕七此时却来了兴致,笑道:“以往只是在荒原上打仗,也没弄过这些江湖上的玩意,管他有用没用,试一下总是好的。”
江一草侧过脸来,对着他二人笑道:“既然要乔装打扮一下,咱们此间其实倒是有两个高手,为何不请教一下?”
冷五闻言淡淡一笑道:“我当年虽然也做过杀手这行,不过乔装打扮却不是很在行。依我看,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