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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秀十年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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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名抿唇笑笑:“来便来罢,总不过是我脑门子上的一把刀,你又急甚?”

“疯三少疯三少,那人真的疯了。”江一草侧脸看着他道:“宫里想杀他多少年了,他居然还敢往京师来?”

刘名眉梢轻耸,似乎要从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飞起:“不管他因何而来,为大事计,也不能让他回去。”江一草皱眉道:“你要设局杀他?”刘名将食指蘸了些茶水点在唇角,笑着应道:“红石郡里集了天下三山五岳的草莽高手,若不想法子除了去,皇上的龙椅会坐的不大舒坦。”

“都是江湖落魄人,何苦相逼?”

“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刀风剑雨相逼,只是今日却是他们逼我。”刘名冷冷看着他,“深宫重重难测,眼下我只想辅佐皇上顺顺当当地亲政,他们此时既然要来摸龙鳞,就别怪我下狠手。”

江一草摇摇头道:“当年在清江上也和这位废太子谋过面,一副落魄秀才,潦倒西席的模样,天下人人说他是个杀神,我却瞧不出来。”

刘名鼻子里轻轻哼了声,却听不出是赞同还是讥诮。江一草忽地盯住他双眼道:“你门下叫九月初九,这些年红石方向被按察院堵的凄凉,他会不会一心前来杀你?”

刘名又将那根被自己端详良久的食指摇了摇:“我没有被他追杀的资格。”

江一草双眼微眯,似乎嫌自己面前纤净无尘的空气太过明亮:“知秋又不常在万柳园,找他太难……”

刘名用食指指尖轻轻揉着自己的额角,那份轻柔,便像是在轻抚某件世间最宝贵的事物,薄唇微翕:“那便是皇上。”

江一草却忽地想到另外一人,欲言又止。

一阵沉默后。

刘名道:“太后一直不动声色,却不知她何时动你,既然你还要在京里留些日子,就要多加小心才是。”

江一草应道:“你也一样,你在皇帝身边的时间多,疯三少想来不会介意顺手除了你这个大堂官。”

“我不会等着他来动手。”

“我也没那么不怕死。”

刘名忽然问道:“若走不了又如何?”

“那便不走好了。”江一草伸了个懒腰。

刘名嘴角扯动了一下,勉强笑道:“随遇而安,那是文人习性,你我是没福享用的。”

江一草笑道:“你在朝中谋划日久,可有什么成算没?”

“两百宫中带刀侍卫,城中禁军八千,童山之外京营十万,差的太远太远。”刘名紧锁着眉头,也没说什么差的太远,“至于她身边那几个老太监,小铺中你让我留神,我却始终瞧不出深浅来。”

江一草沉默一阵,似有些意动,忽又道:“那你又如何找到疯三少?”

“京中四十二万三千七百余户,即便他露出身形,凭他的本事往人堆里一扎,谁能找出他来?”刘名笑了,“还是要他来找我比较简单些。”

江一草也笑了:“他找的是那个小皇帝。”

刘名很没来由地说了一句:“看见没有?每当不需要你做抉择时,你总是机敏过人……望江有今日之盛,我相信有你的功劳。而且你对望江分外用心,我也能猜出些原由来。”

江一草看着他,静静听着。

“你我三人,眼看着映秀小镇被天下人抹去,怨恨难平之下,在几人心中,各想重修一映秀。”刘名看着他,微笑道:“如今你之映秀,便在望江。而我之映秀……却在天下。”

“那刀哥呢?”江一草问道。

“他?他是神仙,到哪处,哪处便是映秀。”刘名与江一草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说完这番话,两个人同时向后躺去,倚在微微冰凉的竹躺椅上,眼睑微垂,看着面前那一堵平常无奇的绿墙,似在看着什么有意思的画卷。

听到楼下传来的阵阵笑声,站在阁楼上的燕七轻轻拨开挡着自己那只瞎眼的发丝,面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自嘲地翘起唇角,旋又揶揄想着:“二哥对上朝廷里的大堂官,真是奸人对上滑鬼,般配的狠亚。两个人面上笑呵呵的,却不知道肚子里想的什么龌龊伎俩。”

确实如此,任谁都不会相信,当按察院的刘大堂官和这位望江半窗的掌门人坐在一起时,却会是这样一幅午后小憩的景象,不会相信事情就像表面上这样简单。但其实,简单的事情往往才是真实的……简单的人才幸福。

※※※

易春风是个很容易感受到幸福的小姑娘。愉悦的源头总有许多种,对于她而言,快乐的理由却总是那样简单——从长盛城里跟着阿草出来后,这源头便只是几样有意思的人或事。一是兄长,二是美酒,三是赌钱。

江一草在茂县当捕快时,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有一年元宵节县衙门口猜花灯,她拉着江一草的袖子在各处花灯前逡巡不肯去。待猜完谜子后又开始对对联,其中有一上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下联应是:“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江一草含笑看着她,心想这对倒也简单,不料小丫头眼珠子一转,竟对了句:“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教江一草是瞠目结舌,窘极而笑。

这还未完,又有一上联:“烟锁池塘柳”。联中五字偏旁含着金木水火土五行,颇为难对,江一草偶在书上见过,古人对的下联是:“炮镇海城楼”或“灯垂锦槛波”,这是以五行对五行;又有人对:“冀粟陈献忠”,此乃五方对五行。江一草满含兴趣看着春风秀气的眉尖紧紧蹙着,暗中猜忖她会选哪个,不料春风小丫咬着手指头想了半日,一句下联脱口而出,却令身旁众人尽皆绝倒。直到日后多年,江一草还仍然记得那句不大合韵,却大合小丫心意的绝对——

“坂城烧锅酒!”

这便是春风了,水酒能饮,江河可磬;骰子在手,天下我有的可爱女子——可惜如今这几日她却快活不起来,谁让自己的兄长这几日不痛快?

两年前她将梁成的大哥一家接进京来,两年里她一直暗中照顾着那个孤耿老头儿,如此费神思大逆自己疏朗心性,全因为她知道这人对于江一草来说意味着什么。映秀镇被屠,天下噤言,只有那个性子不讨人喜的御史梁成敢说话,这话一说,便在天下人的心里定了调子,自然,在江一草的心里,这便是浓浓夜墨里的一抹暖色了。

只是如今这一抹暖色也已消褪,且是自己母亲做的,叫她情何以堪?母亲虽不大亲近,十几年也没见过几面,恨她无情,恨她狠心,但终究血连精系,扯脱不开这层亲情。而哥哥……她知道他恨,虽然面上一直还是惫懒的笑容挂着,淡淡的语气说着,还会时不时拍拍自己额头……但她也知道,江一草心里寒意更甚,谁知天下之大,竟无一人真心对他?

小姑娘上望着长盛易家这片天,旁携着友爱兄长一袂袖,不知如何是好,虽明知与己无涉,可看着江一草笑脸背后的那一丝冷漠,小姑娘心头便是轻轻一搐,尴尬倒没有几分,只是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歉疚之意涌上心头。

好在春风小丫跟着江一草行遍天下,也不是个只会委屈度日的深闺女子,洒脱气也不略逊须眉。她想了数日想不通畅,干脆不再瞎想,领着自己身边的几个跟班成日里逛街、买吃食、抽空把自己那间绸缎庄出了手,然后便赖在了一家赌坊里面,日出而至,日没而归,过起了晨骰暮牌的生活。用她的话来说,坐听钟声远足以清心,但若耳畔多听听象牙骰子在漆筒里骨碌碌的响声,也是件极美好的事情啊。更何况如今那位哥哥天天愁着杀人或是被杀的无趣事情,也没闲禁她的赌趣,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只是有些令人头痛的是,她天天呆的赌坊不是符言开的逍遥窟,而是东城杜老四的寒月殿。用她的话来说,既然是想靠赌钱出闷气,赢自家银子又算什么本事?

只是这样一来却苦了杜老四手底下那位当红荷官展越夜先生。他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价地从自己手指缝里溜走,以赌艺闻名京师、颇得皇上意趣的自己,在这位大小姐面前却成了孔夫子门前的哂书匠,鲁班铺里的凿眼工。易二小姐的闷气是出了,展越夜先生的闷气却起来了。

闷也只好闷着,左右输银子的是东家。东家不是杜老四,杜老四也禁不住这每天几百两银子的亏空。东家在东边,就是这时候坐在二楼面无表情的鲍大掌柜。

鲍大掌柜看着楼下那个眉目清秀的女子一面打着呵欠,一面把银票往身后人的手上递去,牙根便开始习惯性地发痒,心尖肉开始习惯性地发抖。他是有钱,背后靠着东都劳亲王这梁大山,行商诸郡无事不顺,几千两银子还不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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