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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片花瓣
第一回
秦府人小叙初显形 姨太太献礼种因由
“仲凌,你把这块鸡肉吃了。”言石把筷子放下来,看着桌上的碟子对儿子说,他的样子安稳沉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是的,父亲。”仲凌也沉静地回答父亲,尽管他的碗里已经没有米饭,他还是把鸡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大家都没有说话,知道父亲有事情要说,父亲最反对在没有米饭的情况吃菜,现在父亲没有按照以往的规矩,那么大家也知道按照规矩,父亲有事情要说。
“你下个月就要到京城去应试了,我听你的先生说,你的书已经读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准备得怎样了?我听你娘说跟你的笔上和笔中把你的衣裳都收拾好了,想提早上路,是吗?”秦言石的神色温和,没有了往日的严肃。
“是的,爹,我想早点去京城,听说各方学子都起程了,现在京城已经有了不少人。再迟就怕找不到客栈了,虽说可以借住在宋世伯家中,始终不方便。”仲凌首先把筷子放下,再恭敬地回答父亲的问话。
“说的也是。不过今晚我还是修书一封,你带着,万一找不到好的客栈,还是到宋世伯家里去住,打扰就打扰吧,毕竟科举是一件大事,顾不得这么多。”秦言石捋着几缕梳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胡须,慢慢地说道。
“是的,爹。”仲凌短促地说。
“好了,撤去碗筷,让大家都去容厅坐坐。”秦老太太见儿子说完了话,吩咐身后的冬松,冬松走出饭厅,叫站在门口伺候的两个女人带人进来收拾。
容厅是秦家会客的地方,平日也是全家围坐说话的地方。
“这个月的月钱,送去给箜儿了吗?她年纪轻轻,要一个人撑一个家,不容易。”刚坐下,把拐棍搁给夏荷,秦老太太就对仲凌的娘说道。
“送去了,依娘您的吩咐,给了双倍,每月的米粮和菜蔬还另外送去了。”仲凌的娘亲,林夫人马上回秦老太太的话。
“自家人说话,没有外人,哪有这么拘礼,坐下吧。”秦老太太抬抬手,看过林太太坐下,接过冬松端上的热茶,送上唇边,慢慢地品着。
“今儿个的茶怎么那么鲜?炒得火候刚刚好,颜色也亮。我记得你说没有买新茶。”这句是对她的儿子,秦言石说的。
“这是妹妹家送来的,许是她得了新茶,就孝敬母亲。”言石停下进茶,笑着答母亲。
“那就把茶钱送回去给史家,他们小家小户的,得个钱也不容易。”秦老太太看着林夫人说道,“这个不用在帐里扣,我给箜儿出,回头叫冬松把钱给你送去,你打发人送去。”
“姑娘说她打发人送去了,不用老太太操心。”林夫人想了想,才抬头回道。
“给了就好。来,霁凌,帮我把茶满上。”秦老太太招手让最小的孙女来到跟前,给自己倒茶。
霁凌才七岁,头上系着林夫人亲手扎的丝带,身上穿着用林夫人亲自挑选的布料,林夫人亲自剪裁的衣服。苏杭盛产丝绸布料,霁凌穿的是一身葱绿的绸衫绸裙。她是秦府里最小的孩子,是秦言石的妾侍所生的女儿。她的母亲在她出生一年后就逝世。
秦霁凌是林夫人一手带大的,她日常的一切都是林夫人经手的,她唤林夫人做娘,她的房间就在林夫人房间的隔壁,不过也是空设而已,霁凌经常是和林夫人房间里睡的。
秦霁凌是家里最受疼爱的一个,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儿,上头老太太和林夫人,下面有三个哥哥,家里没有谁不疼爱她,由着她。除了她的父亲,秦家的主人,秦言石。父亲对霁凌,总是严厉的,他要求女儿像哥哥们一样,男孩应该做的,霁凌一样都不能落下,样样都要学齐了,学好了,只要比哥哥差了,一顿惩罚少不了。
林夫人变着法子让霁凌不要那么累,吩咐儿子只要父亲去看他们念书,在先生跟前就让着妹妹,不要让妹妹受父亲的责罚。在学堂里有什么不懂的,也要先教会妹妹。伯凌身为长子,他对年幼的妹妹爱护有加,尽管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母亲。
伯凌是秦言石的另一个妾侍所出,是家中的长子,二子仲凌和三子叔凌是林夫人所生。伯凌知道家里的产业最后要有人继承,自己念书的天分不及弟弟们,所以在三年前就不再进学堂,专心帮助父亲的纺庄生意。仲凌和叔凌,还有霁凌在学堂里念书,仲凌今年就去进京应试。
“奶奶,喝茶。”霁凌把秦老太太的茶满上,端给奶奶,在林夫人的示意下,绿儿在后面护着霁凌,茶实际上是绿儿托着霁凌的手端上给秦老太太。
“明儿让箜儿过来吃饭,有十天了吧?总不成老是在屋里绣花。”夏荷接过四小姐的茶,秦老太太没有喝茶,她开口对林夫人说道。
“可是姑娘说要看书绣花什么的,不想出门。”林夫人接过话头,缓言回道,手里端着茶。
“不许她说什么耽误绣花功夫的话,如果史家那么缺箜儿的绣花的那几个钱,明儿就叫石儿送几两银子去给他们,虽然是他家的媳妇,还是我的女儿。”秦老太太看着林夫人,正色说道。
秦言箜嫁到史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遭遇丈夫逝世,婆母惊吓致疯的变故,由于史衷是独子,家境不是很好,秦老太太心疼女儿,不舍得女儿,做主把自家的偏院拨给了女儿居住,只是门口有个匾,上面书着“史宅”,表明是史家的人住在史宅,这样史家的其他亲戚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家族里的人都不富裕,有时还要依靠秦言箜接济。
秦言箜的月例钱和林夫人一样,另外的所需会有人专门送去,秦言箜每天还是会绣花,放在哥哥的绣庄里。绣出的丝绢虽然比不上林夫人,好歹每月靠绣花也有二三十两的收入,不会让人笑话什么都是靠着娘家。
林夫人有自己的手艺,她绣出的花可以招来蝴蝶和蜜蜂在上头,外面的人不知道是出自林夫人之手,出很高的价钱,一幅就可以卖到一百两,不过自从嫁入秦家,做了秦家主妇,家务的事情占去了林夫人的时间,一年也就绣三四幅,算做绸缎庄的招牌。许多人也是情愿花时间和钱等候林夫人的手艺,那些不用等候的,都是和绸庄有来往的大客户或者是一些需要捧着的达官贵人。
林夫人身边有两个大丫头贴身伺候,三个陪嫁过来的丫头有两个外嫁了,只有一个嫁给了秦家外头跑买卖的,留在她的身边,算是半个管家,家里的人都称做端婶,外头有四个丫头听候。林夫人照自己的一样给秦言箜安排,只是少了端婶的位置,言箜也说史家还有自己的仆人,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秦家在离家一里多的市镇上开着属于自己的绣庄,除了买卖丝绢,还有着自己的纺庄,纺出不同的布匹出售。在纺庄,有将许多台纺步车随着日出日落在不停地纺出各种各样的布,秦家不做染坊的生意,秦家一向只做纺布,秦言石的祖父就是从一台纺布机做起现在的纺庄和绣庄,他纺布,秦言石的祖母就绣花。
秦老太太给秦家生下了秦氏兄妹,秦言石和秦言箜,秦言石还有一个弟弟是父亲的小妾李氏所出,名叫秦言澄,今天是李氏的母亲生日,李氏带了秦言澄夫妻和孩子回家为自己的母亲祝寿,秦言澄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儿。
“我明儿就去叫姑娘回来吃饭。”林夫人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你这个嫂子对她也算不错了,我也是念着她了,想见见她。”老太太看着儿媳,笑着缓言说道。
林夫人也笑了笑,不再说话。
“孩子们的衣服都添置好了吗?我们不是大户人家,也不能让人笑话我们寒酸,说我们开纺庄的穿不起衣服。”秦老太太瞥见做成仲凌的衣服的湖绸已经由于多次洗刷已经变得又软又重。
“吩咐下去了,夫人开好了单子,今年大家都添置新衣,老太太您的照例是五套夏服,五套冬服,小毛大毛衣服各三件。夫人的和老太太的一样,只是小毛大毛各两件,小姐少爷们的是三套夏服,三套冬服,大毛小毛各一件,老爷的和夫人的全一样。史家的另起了单子,另外单做。”端婶不等林夫人开口,自己先说了。林夫人很多事情都和她商量,她自然知道。
“其实每年都做新衣裳,虽说我们自己纺着布,也不需要,儿子的就请免了吧,去年夫人给我做的衣裳还有没有穿的。”秦言石见母亲不再开言,就恭敬地说。
“石儿,你常常要见着外面的客人,虽说衣服不能遍穿,也不能失礼于人前,以后让你媳妇帮着你挑着衣服,再省也省不到这里。”老太太一会看着儿子,一会看着儿媳,这句话当然是说给林夫人听的。
“老夫人,李姨太太回来了。”丫头梨漾在门外面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