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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玛其实在对方两辆赛车交错分合时就感受到来自背后的隐隐杀气,几百年在地底世界的修炼已经让他的感知力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两个斯巴达赛手的种种把戏虽然隐藏得十分巧妙,但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如同儿戏,你能想象两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正在想方设法联手对付一个孔武有力的成人壮汉么?对于乌玛来说,大概就是现在自己面临的这种滑稽场景。
不过对于两个当事者来说,他们却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竞赛中了,当一个赛手从侧翼连续投射出两枚标枪企图延缓阻滞一往无前的幽灵战马时,正处于背后的那名斯巴达赛手已经从自己背后的披风下悄悄抽出了三枚通体明黄的木箭,没有羽翎,短小箭镞也泛起一种奇异的幽蓝色,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袖珍的小弓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知道决不是凡品。
紧紧咬住口中缰辔,弯如满月的小弓几乎耗尽了赛手的全身气力,三枚木箭随着小弓在赛手手中疯狂地旋转起来,“叮叮叮”三声细不可闻的微响之后,三枚木箭排成品字型透射而出。
瘫倒在战车中的斯巴达赛手嘴角泛起一丝血沫,吐出的缰辔中赤红一片,强行拉开苍魔弓的反击力让他整个身体都如同遭受了重重一击,但是看到三枚木箭一瞬间就钻入了黄尘弥天的烟雾中,他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了,自己已经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剩下的就该看伙伴的了。
被附加了获悉魔法的天阳木箭在钻入黄尘之后终于被引爆了,火系魔法在纯阳性的天阳木催动下一下子炸裂开来,如同三道密集的火链汇集成一道密织的火网将整个玄铁战车连同战马拢罩在其中。
即便是乌玛也没有料到两个在他眼中无足挂齿的斯巴达赛手竟然会在最后一刻爆发出如此实力,天阳木箭被附加的火性魔法催发了,炸裂开来的木屑燃烧着四处飞洒,一瞬间就将乌玛和幽灵战马吞噬了。
狂怒的乌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原本想风风光光的笑傲大竞技场来结束赛事的希望一下子成为泡影,汹涌而来的火苗泛起诡异的明黄色,这显然是魔法火焰,沾染上乌玛漂亮威风的玄色长衫一下子就燃烧起来,让乌玛痛惜自己这副附加了风系魔法的披风同时也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抢先下毒手而还要故作优雅礼貌的赢得胜利,都是那该死的柯默要自己以德服人,要让对方什么心服口服,要给所有人留下一个美好印象,纯粹是狗屁!恨得咬牙切齿的乌玛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境。
可怜的幽灵战马在第一时间就变成了一匹火马,被柯默用木性魔法改造和植物修复术填充起来的马体这个时候无疑是最佳的燃烧物,天然的木性材质与魔法火焰一拍即合,一点即燃的马体立即发出吱吱的燃烧声,一匹全身已经燃烧沸腾的火马竟然悠哉游哉地漫步在满天烟尘中,这副诡妙绝伦的画卷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眼珠子落地。
胸中被无尽愤怒拢罩的乌玛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看见燃烧的幽灵战马漫步烟尘中,自己身躯上漂亮的披风虽然在第一时间被自己透体而出的暗黑魔气轧熄了火焰,但是已经是斑斑点点如同一具丑陋无比的渔网,乌玛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脸上同样是烟渍处处,被火苗燎卷曲的头发乱七八糟,他所期望的最美妙一幕在最后一刻变成了如此一片狼藉,那份怨怒几乎可以将整个大竞技场燃烧起来。
祭起天眼术的柯默第一时间就观看到了这诡异精彩的一幕,他同样没有想到两个最初并没有什么特殊表现的斯巴达赛手最后竟然展示出了如此辉煌的一幕,三枚奇妙的魔法箭葬送了乌玛企图以绝世风姿君临大竞技场的美梦,托大的乌玛自己吞下了这枚苦果,倒是暴怒的乌玛现在已经不是柯默所能控制住的了,即便是魔法传音他现在也未必能够听得进。
狂怒之下的乌玛没有更多余的动作,手臂奇异地向后一捞,然后收回,投出,疾如闪电的标枪便将那个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斯巴达赛手活生生钉在了战车上,锋利的投枪穿过了他的胸腔,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胜利的喜悦似乎还凝固在他脸上。
而已然落后的另外一名始作佣者,乌玛也没有放过,袍服横卷,一枚面盆般的巨石便从天而降砸在了那辆已经失去了竞争力的战车上,本已经深受重创的赛手根本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便被连人带车砸扁在地,轰然坍塌的战车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了路旁的巨石上,凄厉的马鸣在烟尘中显得格外刺耳。
烟尘落定时,整个大竞技场的看台上一片寂静,当一具已经被烧成了骨头架子的骷髅马拖着仍然余火处处的玄铁战车冲过终点时,整个大竞技场就像是被从奥林匹斯神山上突然袭来的寒流冻僵了一般静谧无声。
近乎于诡魅般的骷髅马身上仍然有火苗附在骨骼上燃烧,淡淡的烟雾仍然拢罩着骷髅马上下,但是这头马却仍然牵引着玄铁战车在前进,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却总还要走出一副貌似优雅的步伐,时而昂首摇头,时而奋蹄摆尾,可惜这只是一具骨架,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一种窒息和阴森气息顿时拢罩在整个大竞技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打一个寒噤。
第十六章奸人
原本一直高据在战车上宛如天神般的赛手形象却显得有些怪异,一具破烂渔网裹在身上,仔细看才能发现那原来是一袭质地精良的披风,如同锻造之神乌尔卡诺般的脸上黑一团乌一团,唯有眼白和牙齿还能让人辩明那是一张人脸,卷曲的头发仍然有轻烟缭绕,活脱脱一个刚刚从火场中讨得性命的幸运者。
荒诞滑稽的赛手形象与那具诡奇玄妙的骷髅马交集在一起,让整个大竞技场中的观众们如同身处梦魇之中,直到被乌玛那特殊的造型逗得实在忍俊不禁的柯默轰然笑出声来,整个大竞技场才像是一下子从沉睡中惊醒,呼啦拉地沸腾起来。
当后面的其他城市和国家的赛手冲过终点线时,看台上的观众们才骇然地发现,两名斯巴达选手竟然一个被标枪钉死在车厢上,一个却被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石块活生生砸瘫在战车上歪倒在路边,那一阵满天的黄尘中透露出来的隐隐杀伐和血腥让斯巴达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赛车战的残酷凶险,往日都是将自己的快乐兴奋建立在其他国家和城市的黯然悲伤之上,而这一次他们终于也品尝到了悲痛之后的苦涩。
首先欢呼起来的比雷埃夫斯人,看见自己的赛手令人惊讶地击败了斯巴达赛手折取了赛马比赛的桂冠,无论这个赛手身份是不是有些不地道,无论赛手形象多么滑稽,但是他最终赢得了赛马的锦标,这是比雷埃夫斯城邦自建立起来从未获得过的殊荣,别说他是代表比雷埃夫斯城邦参赛,就算是他不是比雷埃夫斯赛手,只要他能够将骄傲不可一世的斯巴达人从这项垄断了数十年的赛事上拉下马来,都是值得庆贺的。
紧随着全场各个角落都响起了来自南地中洋各国各城邦观众们的欢呼声,与他们的兴奋和狂喜相对应的斯巴达本地观众的黯然神伤,看惯了其他国家和城市赛手们的死亡落败,当这份酸楚的伤痛落在自己身上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国家也并非强大不可一世,一样有人能够击破他们一直认为不可能发生的美好梦想。
愤怒的斯巴达观众们开始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虽然面对着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近卫军士兵,他们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失望和沮丧,而这种情绪很快就被点燃,火苗有意无意地指向了王国政府,抱怨王国政府不够重视赛马,责怪王国政府轻敌托大,导致了桂冠花落别家。
毫无思想准备的斯巴达近卫军战士们也有些不知所措,面对狂热的观众们扔过来的石头和垃圾,他们只能被动地保持着戒备状态,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国家会在赛马这种年年稳拿的赛事上失败,赛马几乎就是王国仅次于角斗的第二运动,而现在竟然被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比雷埃夫斯人夺走了这项荣誉,而用纯金铸造的马车造型金冠居然要被比雷埃夫斯人拿走放在他们的市政厅中作为展览,一直要到四年后的下一次奥林匹亚盛会召开才会送回来决定归宿,这种令人郁闷沮丧的情绪立即就在整个雅典城中蔓延开来。
到处是喝醉酒发酒疯的青壮男子,斯巴达人平素良好的修养在这一刻消失无踪,毁坏市政设施,袭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