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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怕安得矮了,你洗澡不方便。我让房东帮我安的时候,他还说呢:”你的个头弄这么高干嘛?‘“
说完,小文冲我一笑:“你该走了,再见。”
“再见。”
我走出门去,回头一看,小文正在慢慢地合上防盗门神色黯然。看到我回头望着她,她的嘴唇颤动了两下:
“谢天……开车小心。”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把门关严,看着那扇铁门严丝合缝地把她的脸遮挡得一点儿不见。
33。被乏味平庸的生活淹没
“小谢,咱们干点儿什么去啊?”潘迪正盘腿坐在我的床上心不在焉地卷着大麻,我们的脚下散落着一堆啤酒瓶子。
“没主意,你丫说吧。”我叼着松软的大麻烟卷儿,同样的心不在焉。
潘迪条件反射般地按下手机按键,开始查找里面的电话号码本,半晌,他终于颓然把电话往床上一扔:“丫文武还夸我这手机是‘钓妞器’呢,钓来钓去一个能上床的都没有,真他妈没劲。要不,还是去三里屯晃晃吧。”
“又去啊,能有他妈什么劲?”
“那你说一有劲的,你丫现在怎么连对拍小妞儿都没兴趣了?”
“没有啊,去就去吧。”
我们走出漆黑的楼道,外面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我们坐进我那辆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的垃圾车,打着了火,一路狂奔,来到了灯火通明的三里屯街面。
密密麻麻的各色灯泡,密密麻麻的闲散男女,看着都他妈腻歪。当然,来之前,我对自己的腻歪感觉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从冬到夏,几个月来,每天我都是这么过的:万头攒动的迪厅,噪音绕梁的卡拉OK,喧闹俗气的酒吧,烟雾缭绕的台球厅,堆满残羹剩酒的饭桌……我到处遍洒着我的空虚和无聊。
6月份,我辞掉了工作,从此彻底变为无所事事。我每天下午起床,然后东漂西荡,晃到深夜,目光呆滞,不知所终,一天比一天艰难地打发着时光。
我和潘迪无精打采地在街道上溜溜达达,妖艳恶俗的姑娘从身边经过,我们不理;周正窈窕的姑娘从身边经过,不理我们。我们路过一间间酒吧,却提不起半丝兴趣,一家也没进去。最后,我们买了两瓶啤酒,一屁股坐在路边,茫然地四下扫视,毫无目的。
对面儿一帮白领模样的男男女女正在激情碰杯,大声说笑;不远的树下一对儿打扮夸张的欧美情侣正在起劲儿地拥抱接吻,旁若无人;路边的“别克”两声尖叫,一个四张儿多的土款正挺着大肚子打开车门,身后紧跟着两名袒胸露背的妖艳女郎。
我看着每个人都那么厌恶,就如同他们看着我一样。我一拍潘迪,指着左手一家类似“梦幻彩虹”之类名字的酒吧,大声嘲笑:“还他妈‘梦幻彩虹’呢,你说这帮孙子累不累啊?装什么丫挺的,直接叫‘操逼来报名’多痛快!”
我一向认为酒吧是专门为事儿逼们准备的场所,进到里面内容空洞,毫无新义,除了铆足精神死聊,剩下的就只有尴尬对坐,如果再配上闹心乐队的现场表演,那简直不堪忍受,整个儿一“吵蛤蟆坑”。至于所谓的“情调”,那更是让人乐掉虫牙,除非你真以为坐在硬梆梆的破凳子上,点着蜡烛,喝着三五十块钱一口的假鸡尾酒能让你在姑娘们面前灵光闪现,狗嘴里吐出象牙。
然而,事实上,我倒是经常性地光顾酒吧,也不怕头顶“事儿逼”之恶名。我在各式各样的酒吧中穿梭,迪吧、听吧、聊吧、静吧……身处其中,实不相瞒,我只考虑着一件事儿——怎么能满足自己的鸡巴。
在酒吧里,我打量着每一个有点儿姿色的姑娘,试图与其搭话,进而引起她们的兴趣,进而博得她们的好感,最终达到上床目的。可惜,鉴于自身能力有限,我的这个计划至今还未曾被任何一位姑娘采纳过。
此等经历,多说无益。然而我的生活,除了这些,还能说些什么呢?
还是看看我的朋友们吧——
文武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性格乖巧的人大小妞儿,两人一见生情,迅速定了终身,终日恩爱缠绵。文武的兴趣从此也由吃喝嫖赌渐渐转为花鸟鱼虫,乐在其中,一副老干部颐养天年的架势;姚望力尽千辛万苦,终于混得大学文凭,从此身披白大褂,道貌岸然地蹲于妇科之中接待各色女性,替她们侦察着不见天日的生殖器疾病;潘迪通过偶然机会结识了一名姿色尚可的小学老师,顿时五迷三道,全然不顾自身条件艰难,死缠烂打,终于博得上天怜悯,配对儿成功。自此,潘迪凭借有美妙爱情撑腰,人前趾高气昂,人后不得而知;陆骏似乎染上了换工作的怪癖,一年之中马不停蹄地为七八家公司效过力,可惜从未尝到过领取转正工资是何滋味儿;郑雨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不出意外,两年之后将成为我们之中绝无仅有的硕士人才,而现在却不得不苦捱求学生涯,终日挂着一脸由激烈性欲和贫乏性生活碰撞之后遗留下的青春红痘在校园内厮混。
其他人就不必再说了吧,大家彼此彼此,疲于奔命,一事无成。我们没有耀眼的钱财,我们缺少坚定的爱情,我们还在茫然挣扎,却终难避免被乏味平庸的生活淹没……
5月,我的第二十四个生日如期而至。那天晚上,大伙儿借机凑在一块儿大肆吃喝,连许久不见的刘跃然和田峥都赶了过来。
我们能不问价钱点上合意的大鱼大肉,我们能不皱眉头干掉一杯杯烈性白酒,悲哀的是,大家却再也不能像多年前一样,体会着共同的喜怒哀乐。我们各怀心事,强颜欢笑,渐渐自斟自饮,沉默不语。
我们都在人世间度过了二十四个年头,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把十二个生肖属相走了两圈儿。我们深感青春即逝,时日无多,然而,回首往昔,我们又得到了些什么呢?
除了谭威,我看到我的朋友们全都聚在了一堂,在灯影下推杯把盏,品味着苦辣酸甜。每个人都在我心里拥有着自己的房间,只是,这一次,那间最大的房屋却是人影不见。
——小文,此刻,你正在做着什么?你正在像我想着你一样想着我吗?
34。我完了,一切全完了
像我一样的无业游民大概都有类似的体验:日子过得不分黑白,稀里糊涂;时间走得匆匆忙忙,百无聊赖却又留不住春夏秋冬。
多熟悉,我听见窗外刮起阵阵冷风,我想得到枯黄的树叶明天醒来已告别树枝,飘落满地。
小文一直觉得秋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我也开始喜欢那种萧瑟。
我不顾阳光刺眼,也不管窗外嘈杂,执意睡去。不睡又能怎么样?还不如等到黑暗来临再睁开双眼。
我听见房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一阵、两阵、第三阵,只好按耐着烦躁翻身起床,走去开门,然后,我看到大半年不见的小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外衣松松垮垮地打了一个结,长发自然地垂在肩上,头上别着一副墨镜,满面笑容。
“是我,谢天,没想到吧。”
“啊……对,没想到。”
我连忙开门放小文进到屋里,她像从来没离开过一样抱起大“方块儿”一阵儿狂亲,然后径直走进我的房间,坐到床上,把枕头舒服地往身后一垫,看着我微笑连连。
我被小文笑得有点儿发毛,倒退着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一通忙活,然后神清气爽地回到屋里,略感自然。
“喝点儿什么?”
“咖啡吧。”
我起身冲了两杯速溶咖啡,把其中的一杯递给她。
“我要你的那杯。”小文亲昵地对我说,和从前一模一样。
“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嗯……没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过的呗,好吗?”
“不怎么样。你呢?”
“还行。”小文语气轻松,回答飞快。
我看着杯子里黑乎乎泛着泡沫的咖啡,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片刻,我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又伸手拿过小文的咖啡杯,盯着她的眼睛说:“咱们上床吧。”
“不行,我正倒霉呢。”
“真够凑巧的,那算了。”……“要不,咱们还是上床吧。”
“……好吧。”
我们像比赛似的脱掉了身上衣服,拥在一起,然后热烈做爱,翻天覆地,浑然忘我。
我们赤身裸体地并排躺在床上,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儿烟,静静看着烟雾袅袅升起,一直升到天花板。
“谢天,想我了吗?”
“你说呢?”
小文侧脸向我一笑:“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说罢,起身下床从她的手包里掏出一个小首饰盒儿,又回来骑坐在我的身上:“谢天,今天我是来向你求婚的,这是结婚戒指。你接受吗?”
我一下儿被小文说懵了,从她手中拿过首饰盒儿,打开一看:没有什么戒指,里面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