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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贞没有接过来。
“不必了,我自己有钱。”她怎么可能向他伸手?这是尊严问题。“你去上班吧,不要理我,我会想办法打发时间的。”
问题是,她那副脆弱又孤独的小老百姓模样,就是教人走不开啊!石藤靖和烦恼的耙着头发,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两对视线无言的胶着在一起。半晌,她终于放松颈项,靠向他的胸膛,聆听那令人安稳的心跳声。
柔缓的吻印在她头顶心,抚慰她显而易见的孤单。她太骄傲也太独立了,无法勉强自己向任何人发出求援讯号。
黄少贞抬起头,又盛住另一个落下来的吻。
她品尝起来似清晨的露珠,清洌甜美,让人不自觉想多啜饮几口。
单纯的吻迅速变了质。她不由自主的倚向他,开启双唇迎进他探索的舌尖,热浪迅速在两个人之间延烧。
“啊……对不起!”一声惊呼声响起,又飞快退回某间房内。
黄少贞困窘的推开他。
“快去上班!”她临时又想到一件事,连忙拉住他。“我的房间除了靠走廊的拉门,其他几扇门怎么都没有锁?如果隔壁的人闯进来怎么办?”
“隔壁的人不会闯进去的。”刚刚偷香得逞,他的笑容犹如找到蜂蜜的维尼熊。
“你怎么知道?”她不服气的蹙起柳眉。
“因为我就住在你隔壁。”
黄少贞闻言,瞪住他得意洋洋的笑容。“那我就更需要一个锁了!”
“何必麻烦呢?我又不会窥伺你。”他回以一个无害无邪的笑容。“事实上,隐私权被侵犯的人反而是我,因为卫浴附属在我这间。”
“我可以使用走廊尾端那间盥洗室。”她今天早上便是如此。
“相信我,等冬天一到,你就不会那么坚持了。”他露出同情的神色。“冬天的夜晚,连走廊的木头地板也冷得像结冰,对一个习惯亚热带气候的人而言,可一点也不好受!你确定你想舍近求远,与寒冷的天候对抗?”
“你不觉得现在操烦冬天的事,稍嫌太早了一点吗?”她明白这家伙打什么便宜主意,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另外安排就是了。”他耸了耸宽肩,把手提箱交给她。“我真的该走了,这个东西留给你。”
黄少贞莫名其妙的接过来。“给我做什么?你不是要上班?”
“短期之内,欧亚原型大概会是你唯一的朋友,希望你们好好相处。”他一手插进口袋里,笑容可掬的走出去。“答应我,尽量不要和它吵架好吗?”
※※※
她被人窥伺着。
身后多了一双眼睛的感觉一直缠绕着她。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对古宅的环境不熟悉,以致产生疑神疑鬼的第六感;后来又以为是她的贴身女佣雅子,来探探女主人有没有什么需要。
然而询问过后,雅子发誓自己没有偷窥她。
长达一天下来,黄少贞几乎快被疑神疑鬼的感觉逼疯。好几次她猛然回头,那种被监看的感觉又倏然消失无踪。但是有一、两回,她着实逮到格子门及时被拉拢的声音,确认了有人偷窥她的假设。
到底是谁呢?石藤夫人该不会这么无聊吧?她不禁懊恼。等石藤靖和回来,她非得好好质问他不可!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十一点多,男主人终于加班回来了。隔邻的灯透过窗棂纸,晕亮她这一侧。
她忽地从被子中矫健的坐起,眼神一扫,发现向着庭园的拉门开了一道小缝,一只眼眸亮炯炯的望进室内。
“是谁?”她轻喝一声。
对方和她惊恐的杏眸对上,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陡然也愣住。
黄少贞眼睛一花,没看到对方做什么大动作,便突然消失了。
阴风冷呼呼地从门缝卷进来……
鸡皮疙瘩一阵一阵浮上来,她连滚带爬的奔向床尾,用力推开格子门。
“石藤!石……”眼前的景象又让她傻住。
美男出浴的他,仅在腰间系上一条白毛巾,随时有曝光之嫌。古铜色的胸膛完美得不像上班族,更像终日在户外接受阳光洗礼的建筑工人。湿漉漉的黑发仍然滴沁着水珠,一条毛巾罩在头上,双臂肌肉正随着揉擦头发的动作而上下起伏。
电光石火间,那个热辣辣的吻袭回她脑海里。
“怎么回事?”正常情况下,石藤靖和一定不会放过戏谑她的机会,但她眼里的惊恐阻止了他。
她回过神,慌乱的指向屋外。“有……有人从院子里偷看我。”
他扔下毛巾,火速从她身畔掠过,往庭院的方向追了出去。
黄少贞不敢回到阕黑的卧室,心头惴惴的盘坐在他的被褥上等待。
半晌,他终于折回来,先替她房里捻亮一盏灯,才回进到自己这一侧。围住腰臀的毛巾形同虚设,随时打算向她滑开男性的风光!
“哇!你先把衣服穿好!”她掩住双眸尖叫。
“现在你倒害羞起来了,方才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怎么不害羞?”他大爷还有闲情逸致调侃她。
看样子情况应该不严重。黄少贞自动推出结论。
“到底是谁在偷窥我?”确定他已经穿上体面的睡袍后,她才放下双手。
“没什么人,你多心了。”石藤靖和捡起榻榻米上的毛巾继续揉擦湿发。
他又不是被人神秘兮兮窥探一整天的人,当然说得轻松。
“如果你不希望小孩子从一个疯女人的体内生出来,最好老实告诉我。”她的神色不悦。“那个人已经盯了我一整天,我快发疯了。”
石藤靖和差点忘了,怀孕妇女心神不宁是会影响到胎儿,应该尽量避免。但最重要的是,这女人的脾气不太好,他不想惹动她的肝火,尤其他今晚尚未尝到什么甜头。
“好吧!如果你坚持要知道。”她重重地吧了一口气。“跟我来,我带你去找那个人。”
黄少贞皱着眉心,起身跟在他背后。
这栋大宅子有更趣致引人的景致吗?可见出身于古老的家族也是挺多彩多姿的。
石藤靖和带她来的风景点并不远,事实上,就在她的对门。由于大宅的这一翼是长形构架,回廊位于正中央,隔出两块领土,她的斜对门另有一间房室。她不晓得原来对面还有一位邻居。
他轻叩棂门,沉着声音低唤着:“小哲,开门。”
门的那端陷入长长的沉默。
“小哲?”他又叩了一次门,眉头已经紧锁。
拉门终于静消消往侧边滑开。黄少贞发现自己居高临下,睐见一颗小脑袋的头顶心。
“小哲,今儿个是你整天打扰黄小姐吗?”石藤靖和严肃的质问。
小男孩的年龄不超过十岁,一颗小脑袋压得低低的,没有正眼看视任何人。
“你的行为非常不礼貌,也惊吓到人家,还不向黄小姐道歉!”冷峻的怪责一字一字掉在小男孩头上。
黄少贞蹲下来,和小男孩保持同样的高度,低头瞄看他的表情。小哲似乎没料到她会忽然弯下身,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在小男孩隐藏起一切情绪之前,她及时抓住她顽强不驯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这是一个有精神的小家伙!可惜两人的语言无法沟通。
“算了,石藤,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别太苛责他,让他回去睡吧!”她仰头嘱咐道。
娇客非但没有狐假虎威的数落他,还给了他一个温柔清丽的笑,小哲又是一愣。
“黄小姐宽宏大量,不愿和你计较,但是石藤家的礼教不能破。从明天开始,你禁足一个星期,知道吗?”石藤靖和下达冷洌的命令。
小哲僵硬的点点头。
黄少贞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但他严峻的口气已透露出诸多讯息。
“我们回房吧。”石藤靖和扶起她。
一回到房内,她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没有为难他吗?”
“最近是他暑期辅导的空档,我禁他几天足,不碍事!”他淡然说道,不当一回事。
“我不是叫你别苛责他吗?”黄少贞的蛾眉微蹙。“他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转念一想,发现那双浓眉大眼和他有几分相似,另一个念头倏然形成。“他该不会又是你在哪个国家制造出来的风流产物吧?”
“谢谢你的信任!”他怪瞪她一眼。“小哲是我弟弟的独生子。”
喔,那还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