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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哥当时是为了阻止世界上继续变得奇怪吧。”润也回忆着当时,慢慢地说。“变得奇怪?”岛皱着眉头说。
“虽然还称不上群众心理,不过因为哥很不喜欢大家失去冷静,一窝蜂的行动。他不喜欢大家毫不思考,只是跟着潮流走。”
“所以那时候他才会去听犬养的演说?因为希望犬养能改变世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润也歪着头说。
“反正犬养现在已经变成首相了。说到这个,你们还是过着不看新闻的生活吗?锁国状态?”
“对啊。黑船怎么还不来啊?”(注)听到我这么说,岛愕然地说:“真是太夸张了。”
“就连景气复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不会吧。”
“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实在很难感受到所谓的景气呀。这实在很诡谲。顶多只能看出出租车的空车率变少吧。景气真的变好了吗?”
“大概是未来党变成在野党之后吧,犬养不是一点一点地删减公共事业、议员年金这些他觉得浪费的预算吗?”
“你这么问,我也不会知道啊。”
“你们两个真是很麻烦耶。”岛笑着说:“犬养他的确这么做了。不过却也在努力让年金制度变得更完善了。”
“年金?”
“景气不好的时候,经济不是不流通吗?但是如果说大家都没钱,似乎又不是如此。而是大家都把钱存起来了,因为会担心未来,因为政府和政治人物都不值得信赖,所以犬养决定要改变这一点。”
“信赖政府和政治人物?有可能吗?”
“这个嘛,”岛突然涨红了脸,就像女朋友被人批评一样。“他首先着手于年金制度的改革。只有解除了对未来的不安,才有心思花钱。”
“只有这样就能让景气好转吗?”润也丧气地说。
“还是能一点一滴地看到效果啦。而且年金制度的法案目前已经通过了。这个国家的人总是喜欢跟着氛围走。总之,只要能营造出景气似乎变好的氛围,大家就会动起来了。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被当笨蛋看。很单纯的。”
“犬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了?”大哥去听他的演说时,他应该还是个小在野党的党主席而已。短短的五年内,他就变成首相,还能任意决定年金制度?我很怀疑。
“有几个原因。”岛将咖啡一口饮尽,说:“第一点,犬养对自己非常严格。”
“对自己严格?”
“以前的政治人物总是排开所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净说些大话,但对自己却很宽容。犬养首先就改变了这一点。像废除议员年金,短时间内就决定了。而且还批判在自己选区里专门讨好、奉承特定团体或企业的议员。”
“其它议员居然都没人反对。”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犬养真的很幸运。那些反对的议员,或是其它老大,都一个个从台面上消失了。不是很久以前的不伦丑闻被揭露出来,就是接受政治献金被人举发,后来犬养最大的死对头,也就是当时的执政党大老过世,影响更为巨大。”
“原来犬养也很好运。”
“和他作对的人该不会都是被犬养暗杀了吧。”我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岛的表情看起不太开心,“那些人都是因为脑溢血、心肌硬塞而过世的,都是些老头子了。”
“我哥也是脑溢血。”润也小声地说。
“啊,不过,犬养不是遭受到很多攻击吗?”我插嘴说。
“我也曾经刚好在其中一个现场。那天犬养接受采访,一个伪装成记者的男人突然拿出枪来。真的是非常恐怖。”
“啊?真的吗?”
“真的真的。那个人拿枪指着犬养的头。所有媒体记者都吓坏了,根本动弹不得,只有犬养一个人镇定的不得了。”
“所以他没被击中?”
“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暴徒居然拿着枪动也不动。或许是太紧张还是其它原因,他铁青着一张肢,尖叫着说:‘你只会搞垮这个国家’。接着犬养就面对面瞪着男子,静静地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
“他说:‘你对日本历史了解多少?对于日本在亚洲的定位、和世界各国的关系,你想得有比我多吗?有的话说来听听。’接着又压低声音说:‘万一你的想法只是从网络上看的。或是拷贝自评论家的说词,那我对你就太失望了。你最好能证明自己的言论不是抄袭别人的。’”我觉得岛的眼神此时散发出了诡异的光芒,看起来有些快惚,仿佛在背诵着脑海中的圣经一般。
“然后呢?”润也催但着说。
“那个人当场就倒地摔倒了。虽然马上被送到医院,但却还是死了。”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Duce’的老板觉得应该是极度紧张所导致。犬养那时候也真是千钧一发。”
“‘Duce’的老板?”我在记忆中找出了这个人跟大哥的关联性。“你是说大哥常去的那家酒吧?”那个人顶着光头,充满知性的脸孔,举行告别式时也来帮忙了。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大哥常去的那家酒吧的老板。
“对对对,就是开了那家名为‘Duce’的酒吧老板。他现在和我一样都是未来党的党员,那个人的眼光很准喔,我实在远远不如他。而且还是个很幸运的人。”
“幸运?”
“因为犬养被人袭击的时候,他大多时候也都在场啊。”
“是吗?”我和润也含糊地搭腔说。
咖啡厅的门开了,我看了一眼。一个蓄着长发、一嘴乱胡的男子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正确答案。”岛指着润也说:“是个男的。”
注:日本于十九世纪实施锁国政策,阻隔一切外来文化及经济活动。直到一八五三年美国海军率领四艘军舰到江户湾口,以武力威胁幕府开国。由于这些军舰船身都是黑色,日人将此事件称做“黑船来航”。
12
“你睡了吗?”夜晚我躺在床上,枕着枕头,盯着天花板。
我们住的公寓虽然已经不新了,仍然非常坚固,也许是防音工程做得很好吧,每到了晚上都静得不得了。我的声音就像一颗笨手笨脚的小石子摔在摊平的白纸上,弄皱了白纸。
“还没。”润也说。
我们两人都只穿着内裤。刚才满身大汗地做完爱,过了一会见还是会觉得冷。但是又不可能就这样彼此拥抱着入眠。“岛哥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呢,虽然头发实在太长了。”
“对呀,他真是个怪人。”
“你觉得公民投票时,岛哥会投给哪一边:”那天岛虽然说了很多犬养的政绩和策略,但却没有提到自己任何意见。
“宪法这种东西,是肉眼看不见的,一般人平常是不会意识到的,只是在这篇文章上动手脚,增减个几行,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润也躺在枕头上,动也不动。
“对呀,说得也是。”
“我可以想象如果哥还活着,他会怎么看待这次的公民投票。”
我很喜欢听润也说到大哥的事情。虽然润也对大哥抱持着无条件的信赖和依赖,有时会让我觉得奇怪,但看着润也一副若无其事地说着“因为哥曾经这样说过”或是“哥说的从来都没有错”,总让我有幸福的感觉。
“哥不是曾经断言宪法第九条一定会修正吗?”
“是吗?”
“他总是这么说。他说所有人,尤其是聪明的人都会觉得和平、健康这些东西很陈腐,这种人就是有这样的特性。”
“又来了,阴谋论。”
“不过呀,实际上根本没有人刻意要这么做。只是,如果有人大喊‘反对战争’或是什么‘为世界带来和平’这额看似正确的话,我们应该只会觉得很吵吧。可能会觉得他们整天只知道说些大话。”
“你也这么觉得?”
“应该会吧。我念高中的时候大家不是都会抽烟吗?。结果有一个同学跳出来说抽烟会影响健康,还说什么不要乱丢烟蒂。啰唆得要命。”
“他说得没错。”
“但是他这么说根本是瞧不起我们,大家根本不管什么健康不健康的。就是这样啊,就算有人说抽烟对健康不好,叫人不要抽,并不会有人因此向他道谢,并说自己做错了,以后不会再抽烟了。同样的,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和平和健康的反方向不停发展。要是一慢下来,就会像被磁铁吸走一般,更往混乱的方向去了,哥是这样说的。”
“是吗。”哥是这样说的,这句话听起来很舒服。“哥以前曾经跟我讨论过宪法修正的事情。”
“什么时候?”
“当他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润也沉默了一会见,仿佛用手缓缓转动着记忆的齿轮。当我怀疑他会不会就这样睡着的时候,他低声地说:“这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