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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让你愚弄我了!”她颤抖地说:“我再不是当年那个愚蠢无知的小女孩了。”
那个月柔并愚蠢无知。“他低低地说:“她温柔纯真、百依百顺,爱得忠诚,爱得细腻,像个天使……”
“够了!我不要再听了。”她用手拼命捂住耳朵。
“我要那个月柔回来!”他抓下她的手:“一样温柔,一样顺从,一样可以为我生、为我死。”
“不!”她挣脱他的触碰:“你堂堂一个盛南的总裁,要找这样的女人何其多,你可以一呼百应,为什么来招惹我?!”
“没有错,我可以一呼百应。”他靠近她说:“但是她们身上都没有我复仇的印记。”
月柔闭上眼,希望一切只是一声恶梦。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缓缓说出。
“很简单!我现在是操纵傀儡戏的人,手上牵着你大叔、你小叔、你的合伙人,还有他们的家人。我可以把线一放,将他们扔在火坑里,烧个片甲不留。”荣轩不容她转开脸:
“而你能解救他们。”
又是一个惊愕,月柔不相信地问:“你是说,只要我和你同居,你会停止所有的复仇计划?!”
“是的,我不会再动他们。”他面无表情地说:“只要他们表现良好,我会公私分明,生意归生意。但他们若有影响盛南经营的举动,我仍要干预,但与私仇无关。”
太不可思议了!他会不会又在使诈?毕竟他曾骗过她一次呀!
“我不懂,为什么要我……”她好困惑。
“我有我的理由。”他一句话带过。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她质问着。
“你只有相信我了,不是吗?”他直截了当的说:“还是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把线一根根放掉?”
“那你母亲怎么说?她同意吗?”月柔仍挣扎着。
“那是我的问题。”他想都不想地说:“你还有三天的时间来考虑。三天后的晚上,就是星期五晚上,我由香港回来,若你搬进屋子,就表示同意我们的协议了……”
“要多久?”她打断他的话。
“什么?”他皱着眉看她。
我是说,如果我答应同居,要多久才能解了你的仇恨之心,一个月?两个月?“她厌恶地说。
“谁知道呢?”对她的口气,他回以更冷酷的:“若要花一辈子,你也只好奉陪。”
回程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气氛十分僵滞,到月柔二楼公寓门口,他拉也,交给她一个信封。
“这是房子的住址和钥匙,好好想我的话。”
他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心愁绪的月柔,几乎瘫软在墙上。
那个拉拉扯扯信封,像个千斤重的石头,沉沉地压扣在她的手上心上。
月柔食眠难成,惚惚幽幽地度日。
那天,与荣轩传布回家后,明雪就守在客厅里,一看见她,就兴奋得问个不停。
“我知道郑荣轩年轻有为,你却没告诉我,他是那么英俊迷人。难怪端仪被甩了,会气得哇哇叫!”明雪说。
“我根本没注意他的外表。”月柔心中有太多事。
“少来。”明雪不相信:“他为什么突然找你?是想追你,还是有关双月的事?”
月柔真的无心谈话,只好委婉地说:“是有关生意上的事,花坊的事,只是还有一些细节要考虑。”
“我简直好奇死了,你讲话干嘛不清不楚嘛!”明雪不满意地说:“细节?什么是细节?”
“不要问好不好?!”月柔心烦地说:“三天后就会有答案,你就知道了!”
明雪噤口,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心浮气燥的月柔,她有预感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但月柔不说,她也没辙。
月柔的心情由不信、排拒、厌恶、无奈到恐惧在辗转反侧不可得中,她循址找到荣轩所说的房子,位置恰在花坊往花圃的路段蹭,是个美丽的新社区,叫新城山庄。四周有小山、人工湖,景致十分幽美,山庄内的建筑是红瓦白白墙的独栋别墅,如童话世界。
社区大门警备森严,她还被盘查一番。
“沈月柔,我找到你的名字了。”警卫笑着说:“对不起,这是例行公事,因为这一所除了郑先生和装修公司的人外我没见过什么人在三十号出入。”
看见她的名字在电脑中,她有些怏怏,难道荣轩算准她会答应来住吗?
房子是两层的楼中杰,采光格局都充满巧思,既古典又现代,所用的材料不是竹就是木,有唐风的梁壁,日式的屏风、仿古的装饰家具,楼下还辟了一间和室,几柜茶具清酒一应俱全。旁边是书房,架子桌子仍然空荡荡,表示荣轩并不住在这里。
拾级而上,半楼四间房,床单窗帘各成一套,采西式的雅致舒服。主卧室大而明亮,一种浅蔓近紫的色调,月柔故意过门不入,由长廊直向尽头。
那是护建的大阳台,可通楼下厨房,几把藤椅茶几,有米黄色的细竹纱郑卷帘,坐在那儿可眺望夕日飞鸟,一阵微风吹来,细碎的铃声,月柔心一惊,抬头看见檐上的一串风铃,那不是她父母在京都的定情之物吗?
以木为经纬,拖着一个个由钮扣到钱币大小不等的铜铃铛,因为小,声音并不响亮,而是十分涵融轻盈,像梦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是母亲死后,唯一被她抢救下的风铃,曾挂在小楼,陪她共晨昏。当年逃去日本,忘了带它,也早放弃再见它的心,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月柔激动地踏上椅子,拿下风铃,泪眼模糊地抚摸每一个铜铃,依然晶亮,像是有人缌保养擦拭着。
她忽然明白,荣轩根本一直处心积虑在等她。这风铃为她留,这房子为她设计,复仇之网为她而开。但又为什么呢?
他说他有他的理由,无论是什么?那年她若死了,他的乖乖不都是空的吗?
她第一次由他的角度来看这段仇恨,觉得他活得可悲可怜,套装生都渲染在悲剧的阴影中,因而受尽煎熬。如果她的牺牲,能让他走出过去,不也是彼此的一种解脱吗?看着风铃,月柔决定搬进来。那一瞬间,她脑中浮现的不是沈家人的困境,不是她自身的伤痛,而是荣轩因仇恨而抑郁无欢的脸孔。
※ ※※
星期五下午,月柔简单地收拾一衣物,大约只鑫这几个晚上。尽管也心意已定,但对一切仍没有把握,怕又是一场愚弄。
另一个困难就是告诉明雪。
“什么?搬家?搬去哪里?”明雪果真惊跳起来,嗓门大得人家会以为失火。
月柔把手上的住址及电话递给她。
“怎么一回事?这又是哪里?”明雪仍一迭声质问。
“你记得三天前我和郑荣轩的会面吧?”月柔冷静地说:“他要我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明雪这下发不出声音了,眼前若有个外星人站在那里,她也不会更震惊。许久,她才张着嘴说:“你……和郑荣轩?”
月柔点点头,迎视她的目光。
“我没有发烧吧?!”明雪恢复了语言能力:“你和郑荣轩?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简直比闪电还快?沈端仪说的都是真的吗?这就是所谓的细节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明雪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她唯一的朋友,月柔知道没有好理由,明雪是不会放过她的。
月柔由最早的沈郑两家恩怨讲起,荣美的死、荣轩父亲的死,郑家复仇,到荣轩提出的交换条件。简单明了,省略许多复杂痛切的纠葛,省去她和荣轩曾有过的那一段往事。
“这简直像连续剧嘛!”明雪不断摇头叹息:“那个郑荣轩看起来气度仪表都不凡,怎么会做这种变态事?!他爸爸、姊姊的死,干你何事?干嘛算帐算到你头上呢?”
“谁教我是沈家的女儿呢?”月柔无奈地说。
“他要以牙还牙,对沈家的女儿始乱终弃,找沈端仪就好了呀!”明雪忽然想到:“对了!他已经甩掉沈端仪,所以才又来找你。他真是可恶透顶、人面兽心@月柔,你千万不能答应他呀!”
“可是我小叔怎么办?辛蒂怎么办?”月柔说:“还有你、王老师、我奶奶,全部都操纵在他手上呀!”
“我们根本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各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活路,你根本不必担心。”
明雪看着她,很认真地说:“这件事关系到你的清白名誉和未来的幸福,我不准你去!”
“明雪,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考虑很久,这是唯一伤害最小的方式,你就不必再劝我了。”月柔说。
“你又是这样,老是为别人着急。”明雪激动地说:“什么叫伤害最小?谁知道那个郑荣轩是不是虐待狂、性变态,竟然反良家妇女当情妇,万一他折磨凌辱你,又说话不算话,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