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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层次的抄袭,太难看。」
他的笑,俊魅中别有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你在人前努力装做你很景仰玛云、自己很谦卑忠心地跟随她、陪伴她。其实你真正对玛云所做的,是践踏。」
「我可不觉得!」打死不认!「而且你是凭什么这么认为的?」
「我眼睛虽然不好,但起码的观察力,应该还是有的。」
「我不认为你对我的观察——」
那两名恭候在客厅角落的晚辈,眼神凌厉,令语彤心虚。她知道自己嚣张过度了,平白作践四爷对她一贯的和蔼叮咛。
「对、对不起。」
「不要紧。」他的谅解,始终如春风煦煦。「不过你若是不认同我的话,可以现在就离开,继续做你的廖语彤。如果你想彻底改变自己,最好先从收敛自己的嘴巴做起。」
「我没有不认同你的——」
「那就闭嘴。」轻语如吟诗,却尖刻含锋。「你话太多。」
只这么一句,就静静慑住她的鲁莽。
客厅的大窗外,只有高空中的蓝天,林立的东京高楼群被压成低低矮矮的一片,远远伏在眼底。他安坐在古董桧木大椅上,背后窗外的碧洗晴空,只衬得他优美身影更加阴沉,迷离不明。
「你不需要把你的自卑,迁怒到玛云身上,或者用诋毁玛云,来建立你的自信。」
刹那间,语彤彻底被击败,却强忍着,绝不示弱。
「你的奋发向上,值得肯定,但是手法太拙劣。若你真有这个心,可以留在这里,我会亲自调教你。」
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不曾想过向来与人疏离的四爷会有此举。
「如何?」
语彤一时头重脚轻,差点承受不了前所未有的看重。「我、我当然愿意。可是,我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人——」
「只要有心,你所能达到的,不会比玛云差。」
这话如光,猛地打亮语彤的灵魂,赋予她的人生新的定义:她并不比玛云差!
「我想藉此调整一下自己的作法。」四爷交搭十指,悠悠寒吟。「如果是怎么带也带不起来的庸才,干脆放弃,省得浪费我的心力,折腾我的耐性。」
他这话虽是对着语彤说,却令在场的人为之瑟缩,心头被他刺了一记。
四爷会丢弃他们吗……
「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而且受教长进的机会,不见得要局限在某些人身上。」
侍立在旁的那名高中生,正要惶惶下跪求饶时,四爷却把箭簇直指玛云。
「尤其是你,小娃。」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不明白,充满不祥的预感……
「我对你很失望,所以暂时别来见我。」徒惹心烦。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中激切呐喊了千万遍,却一遍也没问出口。她一路哭回台北,哭到头痛,还是没有答案。
她还以为四爷在帮她、为她出气,结果局势全然颠覆。被肯定的竟是语彤,被否定的是她。她打从国中时被爷爷带去认识四爷,一直谨守规矩,从不多想或质疑这十年来为何四爷的形貌无所改变。她一有空就来探望他、陪他聊天、替他买东西。他也是除了爷爷和那个人之外,会叫她小娃的人。
为什么他却这样对她?她哪里做错了?还是四爷误会她什么……
不是我误会你,而是你不了解自己。
另一个人的醇厚低语,点醒了她的迷惘。
对了,关!他既然讲得出这句话,就一定能帮她厘清这谜团。可是,她再怎么寻找,他都不回应。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只冷漠地还以孤独。
谁可以给她温暖?谁来肯定她?
爷爷生前再三私下警诫她,要低调、要内敛、要听话、要忍耐,她都牢牢记着,却不曾由此得到什么益处,只惹来无穷无尽的批评,和家里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使唤。
她什么都听从家人的安排,结果落得什么都不是。
你毕业后就回来当爸爸的特助,边看边学,快点熟悉环境。
你改去做你大哥的特助吧,缓冲一下他跟爸的火并。
你还是别去做你大哥的特助,省得你大嫂天天拿这事跟他吵。
家里有个慈善基金会的位置给你,就做执行长吧。
你要常去看看姨妈。
你不要太常去探望姨妈。
多关心关心你表姊吧。
你少去接触你表姊!
反反覆覆,变化莫测的命令,她乖乖地全面顺从,结果呢?
她拔掉小套房里的电话线,答录机也整个塞进垃圾筒里,什么都不想听。她已经有太多太多的指示,却没一样替她指出清楚的方向。
她讨厌任何留有语彤印象的东西!
她疯狂地清理小套房内一切布置。语彤靠过的垫子、坐过的地毯、摸过的古董琉璃灯、喝过的名贵茶具、用过的香皂、穿过的衣服、套过的鞋子,她全丢,统统塞进黑胶大垃圾袋。
典雅的小小世界,残破而零落,几乎清空。被叫来的搬家公司,平白赚到这整批昂贵家愀,以及处理费。整个小套房,只剩空壳,她也是。
一无所有。
隐隐的呜响,勾住恍惚的泪人儿,将她自幽暗的角落唤出来。什么声音?从来没听过。
她在黑暗中,凭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微光搜索,老半天之后才在流理台下找到自己愤然乱丢的小包包,里头的响声仍在喧闹。
这不是她熟悉的声音,那会是什么?
她呆呆地急切翻找,长睫上挂着的水珠都无心去擦。直到她挖出神秘的来源,才想起来:奎恩临走前丢给她的手机。
「小娃,我回来了。」
她出神地听着手机,宛如被下了咒。
「出了什么事吗?」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多到茫无头绪,不知从何说起。
「想也知道。你若说得出口,你就不会是小娃了。」
他此时此刻轻蔑的笑意,竟然令她好窝心。
「你这小荡妇,居然把新鲜热呼的内衣裤送给关先生。他能做什么?」暴殄天物。
啊,对了。她那时在气头上,抓出包包内的手机就发讯反击,竟没注意自己用的是他的手机——简讯全被记录进去。
「笨哪。你那是奖赏他,还是惩罚他?」
不知道,她没想那么多。事后也很懊恼,觉得自己很无聊。
「你送关先生那些,还不如把你自己送上去。」
有用吗?他很可能一如往常,理都不理她。
「现在就去他办公室,试试看哪。」
他会在吗?
「我说的话,不会错的。去吧。」
晚上九点半多,她抵达关的办公大楼底下,顺利通过警卫,升上高处黑暗的办公深林。一个关卡一个关卡地,冒险进入幽微彼方的隐约灯光。
那是关办公桌上电脑萤幕的微光,照得他刚棱的俊容,更加冰冷。他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一片反射,看不清他的眼神。
大家都下班了,他却还在奋战。
「你在做什么?」
「清查不明外资的连续买进。你来做什么?」
她不语,寂然靠在他敞开的办公室门板上,犹豫。
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这阵子,她对自己失望至极,孤单至极。不想回爸妈那儿,也不想回市中心的大厦,更不想再一个人躲在小套房里。
厚实的办公室门板前,一件件衣服掉落她脚边,最后,颓然靠着门板的落寞身影,透过办公室外隐约的夜灯,勾勒出惊人的性感曲线。
他不动,她也不动,气氛却分外紧绷,一触即发。
她愈站愈后悔,以夜色掩护尴尬,暗暗谴责自己干嘛又随便听信小人的话。现在该怎么收场?
杳无人烟的办公楼层,寒气逼人,她几乎打起哆嗦。
还是……拿起衣服走吧。已经够了,她还要自取其辱到什么时候?
她正要动作之际,他同时采取行动,惊到了她。他缓缓步来,只见他一丝不苟的外形轮廓,看不清面孔。魁伟的壮硕身躯,伫立在赤裸的小人儿跟前良久,久得令她不自觉地缩起肩头,无地自容。
他在想什么?还是在看什么?她又在干什么?
突然俯下的巨大身躯,吓得她一震。他该不会是想……
记得,一定要他跪下。
奎恩火一般的吮尝及隐隐嘱咐,疾速烧掠她的身躯。
你追他追得那么辛苦,叫他跪下是应当的。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奎恩几乎都吻遍了,处处记忆着他唇舌的热度。可是关没有对她这么做过,她也没想过。他太完美、太俊伟,他是无瑕的傲慢王子,无法与那么官能的肉欲联想在一起。
但现在,现实已经逼近。
她赶紧闭死双眼,不敢妄动,全权任由他摆布。蓦地,贴上她身躯的,不是他的唇,而是她才褪下的衣衫。
他一件件地,慢慢替她穿上,仔细扣回,妥帖抚平。她没有表情,乖乖站在门板前,空洞凝望地面。
回家吧……一切到此为止,不必再对他有任何奢望。
这出闹剧,她已把自己羞辱得够彻底了。起码,现在她还可以选择很有尊严地离去。从此不再干涉他,也不再让他有机会伤她的心……
一个沉重的吻,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