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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那麽寂寞!」她囔了出来,「最少……」
最少有睿明陪着她。
愣了一愣,自从睿明回国以後,她发现自己不再觉得爱情有那麽重要了。
那家庭呢?睿明天天回来吃晚饭,在她家里读资料、写演讲稿、看公文到深夜。甚至他有她家里的钥匙,要回自己的住处都轻手轻脚的自己回去,不吵醒浅眠的她。
她也有睿明的钥匙,常常过去帮他打扫家里、烫衣服,睿明总是满怀感谢的帮她洗碗、拖地板,假日两个人一起去买菜,睿明也坚持所有的菜钱和水电、瓦斯费都要出……
「小姊姊你照顾我,绝对不只这些小钱。」他很坚决的抢去帐单,「是你不肯收我的养家费的,我浪费你的水电、瓦斯,这钱再不让我出……你不当我是家人?」
她实在很拙於争执,只好由他。
寂寞吗?不,她一点也不觉得。但是……她对睿明是不是依赖得太深了?
「喂?喂喂喂!笨寒?你中邪啦?别吓我叹!」阿敏看她脸色惨白,握着手帕的手不断发抖,怎麽着?没听过她这老同学有羊癫疯啊?「要不要去医院?喂!」
「阿敏,去医院治得好依赖症吗?」她紧张的抓住阿敏。
「哈?」阿敏糊里糊涂的听她这单纯的老同学颠三倒四的叙述,饶她组织能力好,也好半天才搞懂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那个帅到灒笮忝骷咏鸪俏涠急炔簧系拇笏Ц缟险饧改甓寂阍谀闵肀撸俊拱⒚艉鸬谜隹Х忍莘鹞鸲浮阏饬侥旮闶谗峁戆。空庵旨肪尤蝗盟≡谀慵腋舯谀悴豢辛怂咳盟蠡镹次你还拒绝他?」
玉寒瑟缩了起来,「……他、他是弟弟呀……」
「弟弟?『弟弟』会这样无怨无悔的守候吗?我那鬼弟弟怎麽只会跟我伸手要钱?更不要说你们连十六等亲都搭不上边。」
「阿敏……形象……你、你,你是知名出版社的主编欸……」玉寒被她的怒气薰得快枯萎了。
「遇到你这不世出的笨蛋,我还他X的形象咧!」
服务生想上前劝她放低音量,一看到她浓重杀气的眼神,马上改囗,「小、小姐……还要点、点什麽吗?」声音发抖得像是得了疟疾。
「滚。」阿敏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继续抓着老同学痛骂不已。
被骂得头昏耳朵痛,阿敏才意犹未尽的放她回家。
玉寒回到家後,呆坐到天黑都忘记点灯,待睿明回家一开灯,发现她坐在黑暗中,吓了一大跳,「怎麽了?」
这次她没有哭,楚楚可怜的抬头,却比哭泣更让人心疼。
「发生什麽事情了?」
玉寒张开囗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能跟睿明说吗?过度依赖总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真命天女出现。
那时候……她怎麽戒除这样的依赖性?不能在他面前哭,不能对着他抱怨。
「我还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午哭了一场,回家反而哭不出来。
未尽的眼泪闷在心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因为单纯被暗算了。
阿敏说,许多居心不良的上司最喜欢挑办公室清秀的乖乖牌搞这招,先放流言孤立小女生,然後关怀呵护备至,小女生往往就这样入了狼囗。
好在她神经够大条,酒量又好。
可单纯就该被欺负吗?她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险恶,应付不来。
振作了一下,她才道,「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小姊姊,我们可以到外面吃。」睿明知道她的个性,若是她整理好了,不会瞒他,只是她还没整理好。
「我想做饭。睿明,原来哭不出来是这种感觉。」她勉强笑笑,「一定是我以前哭太多了,把眼泪的配额用完了。」
担心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一直拿她没办法,太心疼、太在意,连一点点勉强都不愿意……
走进厨房,她看到一个会飞的黑影……停在流理台上。
下一秒,她的尖叫声几乎触动火灾警铃——
睿明冲进厨房,玉寒马上跳进他怀里。
惊惧启动了她的泪阀,她边哭边叫,「哇呜——连蟑螂都欺负我!猪头上司算计我,连蟑螂也欺负我!我不要啦!讨厌讨厌讨厌……通通欺负我,为什麽啦!呜呜呜……哇——」
听她边哭边囔,大略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睿明耳朵微微发红,又马上恢复镇静。「乖,不哭不哭,小姊姊不怕,我打死他们……」
说真话,他有点感激这只适时出现的蟑螂,不怎麽忍心打死它。
「还不快走。」他心里轻轻的念,「再不走,真的得打死你了。」
蟑螂像是听懂了,晃了晃触须,「飕」的一声,挤过窗户狭窄的缝隙,不见了。
他有些傻眼。
是的,他对生物比较慈悲,对「人」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
轻轻哄着哭个不停的小姊姊,他的眼睛,出现了难得的煞气。
第三章
睿明默默的运用关系了解了玉寒伤心的缘故,脸上平静如常,心里却翻涌着想杀人的暴力。
算计他的玉寒?哼。
知道她在出版社受的委屈,更让他火上加火。
只是大选将至,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梁立委被刺。
这件事情惊动了政坛和整个台湾,因为梁立委的形象一向良好,同侪关系颇隹,加上他这票长袖善舞的幕僚……
就算全台湾的立法委员都被枪杀光了,也还轮不到他。
只有在场的睿明等人心知肚明,梁立委是被躲避枪击的黑金议员连累上这才挨了致命的一枪。
这一枪,让所有的幕僚心都凉了。大选的准备都已部署完毕,就在这个时候,梁立委性命垂危。
接受了党内大老的缓颊後,决定不对媒体透露真相。
他们愁眉不展的回去商量对策,然而梁立委的妻子过世已久,孩子还在念高中,「代夫出征」、「代父出征」都不可能,兄弟间也没有从政的意愿……
这时,党内大老却来拜访梁立委办公处,授意要睿明代替梁立委叁选。
他吓了一大跳,「这万万不可。我才刚满二十五岁,历练还严重不足……」
「除了你,还有谁能善用梁立委的资源?」大老定定的看他,望着他无畏的眼神,很是满意。
注意这个能干的立委助理很久了,只是没想到他的出道是这样感伤的开端……
大老很快的抛开无谓的伤感说,「睿明,也是你该回报梁立委知遇的时候了。」
这担子,太沉重。
「真琴姊,我选不上。」他试着说服梁立委的秘书,「我没有显赫的政治世家背景,只会让梁立委的资源流失殆尽……你能不能说服党内,再推派一个人来接收?我实在……」
「你选得上。」真琴推了推眼铙,「你有领袖魅力。相信真琴姊这些年的识人眼光,不要让梁立委走得不安心。」
之後,他考虑了一整天,才忧愁的到医院探视。
陷入弥留的梁立委身上插满管子,像是要叙说什麽的看着他。
「梁立委,你赶紧好起来。」他从来不想走到幕前,「大老居然要我代你参选。」
梁立委的眼睛出现了笑意,软弱的手颤抖的抓住他,他难过的紧紧握住。
「都……拜托你了……」他微弱的发出气音。
几个小时过後,他含笑阖目而逝,享年四十九岁。
这个担子,如此沉重。
梁立委的幕僚几乎都留了下来,在哀戚的气氛中,反而更有坚强的战斗意志。
顺理成章的,真琴成了他的秘书,而他的任务,就是当选立法委员。
爆炸而戏剧性的转折经过了媒体的渲染,这个年轻而充满魅力的继承人,马上成了媒体竞相追逐的焦点,未当选已经先轰动。
他比以前加倍忙碌,虽然心疼玉寒被可恶的上司欺负,只能托出版社的大老板照顾玉寒,等待大选结束以後,再慢慢处置甄澜仁这无耻的色狼。
没想到,在他忙碌的当囗,大老板又出国参加书展,按捺不住的甄澜仁竟在办公室就对玉寒毛手毛脚,把她吓得夺门而出。
还来不及控诉他的罪行,甄澜仁已先下手为强,把她以「不适任」的理由,开除了。
「是你……你对我……你想欺负我才开除我的!」她气得哭囔。
「谁看到了?」甄澜仁瞪大他的金鱼眼,「被开除就想诬赖我?不知羞耻的女人!不检讨自己的工作能力,只会靠美色诱惑男人。我告诉你,年轻女孩子不要以为张开大腿就永保安康,男人是会腻的!」他提高声量,整个办公室怀疑轻蔑的眼神顿时全投过来,「工作不力就算跟大老板上床,也保不住你的!」
她突然希望有阿敏毒辣的舌头,可以反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