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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忽然转换到菩提寺的后山桃林中,萧昂眸光阴鸷,捏着她的下巴说:“你这张脸委实可恨,本宫禁不住想摧毁,可又舍不得你死,要不要将你的脸割下来做个面具呢?不过在做面具之前,本宫倒是想尝尝你的滋味!”
女子挣扎,“你放开我,我是晋王妃,晋王不会饶了你的!”
阴鸷的眼神露出冰冷的嘲讽,“是他将你献给本宫享用的,又怎会不饶了本宫呢,你若是乖乖讨好本宫,摆出最下贱的姿势取悦本宫,本宫可以饶你一命!”
女子泪眼盈盈,“你胡说,他不会那么对我的!”
“不信你看,他就在那里看着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呢!”
女子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见萧铭与沈云初在旁边的亭子里耳鬓厮磨,沈云颜两条洁白的腿却紧紧地缠着萧铭的腰部,萧铭则衣衫凌乱地压在她身上奋力动着,沈云初与她目光交缠,红唇轻启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然后突然丹蔻的指甲捧起萧铭的脸,萧铭将埋首在她胸间的头抬起来,堵上她的唇与她纠缠着,沈云颜嘲讽的目光像剑一般刺穿她。
万箭穿心的痛!
“大姐姐,晋王爱着的人终究是我,你不过是登上高位的踏脚石,他连碰都不屑碰你,却日日夜夜与我笙箫,你瞧,光天化日他情难自禁就缠着我在亭子里疼爱我,你可不要难过啊,既然你爱他,他能娶到最爱的我做皇后,你是不是该替他开心?”
“大姐姐,你这辈子只能守活寡了,到死的时候因为被贼人轮着玷污过,没有资格埋入皇室陵墓的,真是可怜啊,你若是求求妹妹,妹妹可以帮你将那个贼人找出来,让你嫁他为妾,百年之后也能享受香火供奉!”
那双阴鸷的眼睛逼过来,唇角带着冷笑,“你看到了吧,晋王不要你了,将你送个本宫了,本宫想要你随时随地都没人敢管,你叫啊!”
她不要命的跑,终于看到荀阳,还没来得及喊他,就看到尔玉公主从后面抱住他,两人恩爱甚笃,而那双阴鸷的眼睛又逼近,撕她的衣服强占了她,她呼救——“先生,你怎能视而不见,你救救阿初,先生!”
“丫头,你快些醒醒,你看到的都是梦魇,快些醒过来!”清泉般的声音,焦急地叫着她,像是黑暗世界的第一缕曙光。
不娶公主
沈云初循着那抹光亮走过去,陡然看到荀阳在向她招手,“丫头,你快过来!”
她伸着手奔向他,忽然脚下踩空,掉进万丈深渊,“先生——”
“我在,阿初,我在,你别怕,你快点醒过来!”身体被摔的支离破碎的,疼痛感沿着经脉向全身扩散。
沈云初蹙起眉呻(这里防和谐)吟着,悠悠睁开眼,入目的是荀阳万分焦急的眉眼,梦中的伤痛铺天盖地涌向心间,沈云初猛的抱住他,“先生,你怎能不救救阿初?你可是不要阿初了么?”
荀阳紧紧抱着她,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阿初,那些都不是真的,你方才梦魇了,所以才格外的真实,都不是真的,我此生都不会不要你的。”
沈云初呜呜地哭着,小拳头凿他的后背,“你是坏人,先生你是坏人,你见死不救,你不为何救阿初!你如今待我千般好,谁知道以后会如何,萧铭当初待我也是千般好,之后还不是为了沈云颜弃了我,你与他又有什么不同,你定然是坏人,你终究也会为了尔玉公主弃了我,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对我好?”
“梦都是相反的,梦里却是痛苦,现实里才越要甜美。我怎会弃你不顾,阿初你想想我怎会弃你不顾,纵使我粉身碎骨,都舍不得你受半分的委屈,负尽天下又怎会负了你,尔玉公主又如何,我只要你,你莫哭了,梦里都是假的!”荀阳有些语无伦次,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衣襟,滴滴如火焚烧着他。
“不过是甜言蜜语,你不许说,更不许说给我听,谁知道你是不是也这般说给尔玉公主过,我不要信你的话,我不要你对我好,如此你弃我而去的时候我便不会心疼!”沈云初猛地推开他,她清晰地摸着自己胸腔的部位,纵使在梦里,沈云初如剑的目光,都不敌荀阳那漠然的眼神,以及他与尔玉公主情意脉脉的场景,来的更使她心痛!
“你总会明白,万箭穿心,不及某人漠然地对你视而不见。”耳边忽然回想起醉吟先生说过的话,沈云初一时间心乱如麻,竟不知梦里梦外今夕何夕。
荀阳无奈地揉着额角,“阿初,你究竟做了怎样的梦?”
“荀阳,若是将来你娶了尔玉公主便能保湘王府百年基业,你会娶她的吧?”沈云初眼巴巴地看着他,自她意识到她对荀阳不仅仅是师徒那般简单的时候,她的确慌了神,她怎能经得住二度背叛,她不敢动心却早已经动了心。
“我不会娶她的!”荀阳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似乎是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声音都变了调,“我荀阳此生终身不娶,也不会娶皇室公主为妻,何况我这里都是你,又怎会娶她?”荀阳拽着沈云初的手探进他的里衣中,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心跳的地方,让她亲自感受他对她的热度。
沈云初被他滚烫的胸部烫到般,急急地要缩回去,荀阳哪里允许,反而扣紧了她的手腕,“阿初,你自己摸摸,这里面是不是都是你?”
“那又怎样!”沈云初眸光黯然,“我不过是将军府的庶女,你是皇后选定的东床快婿,我与你终究没有好结局的。若是陛下将尔玉公主指婚给你,你又能如何?”
“那便逆了天又如何?”荀阳声音森冷,宛如掩着一头仇恨的兽,“我父王不敢违逆圣旨,不得不娶了山阴公主,我岂会跟他一样懦弱无能,我必定要将这种悲剧扼杀在我身上,否则湘王府一日不倒,我们的子孙岂不是代代不得安宁?”
沈云初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只觉得他声音太冷,不由得心中一颤,小心翼翼地去审视荀阳,却见他如诗如画的眉眼间一派冷凛,她两世为人都不曾见荀阳有过这般狠绝的神情,他在她心中永远如云端高阳,不管遇到通天的难事都是淡雅如墨,不疾不徐,仿佛世间万事都尽在他的掌控。
荀阳的生母不是山阴公主,这件事她倒是知情,可是看荀阳的神情,好似与他父亲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好似对当今陛下,对整个皇室都恨透了。
“阿初我永世不会娶尔玉公主,任何一位公主都休想再做湘王府的王妃!”荀阳突然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我七岁那年,父亲立了军功,母亲却整日里以泪洗面,我不知她为何流泪,只道她太想念父王,所以我每天除了读书习武便在母亲的院子里,我那是以为多陪她,她便会开心。七岁生辰那日,背过了整本资治通鉴,先生为了奖励我,便让我提个要求,我便说我想早些回去看我母妃。我兴冲冲回去,却见母亲吊在房梁上。她自缢了,她不要我了。”
“湘王府的奴看我的目光,再也不复从前那般尊敬,他们比谁都冷漠,像是看个死人般看着我,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直到三日后父王迎娶了山阴公主进府,我才隐隐明白,母亲不愿意从嫡妻沦为侍妾,所以她选择了自缢。我那是觉得母亲为何想不通呢,即便她做了小妾她还有我,名分真的比我还总要么?”
“后来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母亲根本就不是不愿做妾,她是想留住我嫡长子的位置,这才选择自杀。如此山阴公主即使嫁过来,也只是继室,算不得嫡妻,那么山阴公主的子嗣便是继室所生,算不得湘王府纯正的嫡系,将来最有资格继承湘王之位的便是我。”
“母亲为了湘王府的世子之位,牺牲了自己,我又怎会将湘王之位拱手让给别人,即便我自己不要,我也要毁去。阿初你说,我怎会迎娶皇室公主,她们配么?”
荀阳的声音有些激愤,带着颤音恨声道:“不过就是骨子里留着韦太后的血,她究竟有哪里比我母亲好,竟然逼得我母亲自杀,若是老天规定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便要与老天打个商量,我荀阳永世不娶皇室公主!”
什么东西
沈云初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荀阳,世人只道他少年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十岁文名动天下,十三岁考中状元,却不知道他有这般心酸不堪的经历,七岁的孩童亲自看到自己的娘亲自缢身亡,那种伤痛谁又能懂?
她懂!
没有人比她对韦家人更怨恨,虽然父亲不曾跟她提过当年的事情,醉吟先生对她娘亲的事情也是三缄其口,可她那夜在韦庄的别院都听到了,春柳的娘亲是沈府的侍女却受韦秀茹的指使,给她娘亲用了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