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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子心下大乱,过了半晌,才茫然地猛地磕下头去,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一片灰败,道:“主子爷,奴才贱命一条,如今就为主子爷尽忠了,万望主子看在奴才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关照奴才的弟弟、妹妹和老父亲……”
小然子进宫也是不得已的,家里老父亲病重,需要银子赡养,妹妹年纪大了,也要有些嫁妆才好出嫁,幼弟年纪还小,可是冰雪聪明,和他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不一样,弟弟甚喜欢读书,是有状元之才的好男儿,他们家,究竟是一辈子贫困,还是飞黄腾达,可就只能看弟弟的了,如果可能,小然子也不想死,可是,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齐妃的手里,这条命,又哪里还由得了自己
齐妃的眼神也是一黯,在宫里培养个心腹不容易,也就是近几年,皇后放松了对后宫的掌控,她又常年管着公务,这才勉强收买了几个得用的,小然子虽然跟了弘时才三年,可他机灵,有眼力,也忠心,已经是儿子身边最得用的人,齐妃和弘时又岂愿意轻易自断臂膀,可是……这种犯忌讳的事情,绝对不能张扬出去,否则,弘时就完了。
沉寂片刻,就见小然子哆嗦着身体,微微颤颤地跪着向后退去,半晌,才退出大门,齐妃远远地凝望着窗外的几片新长出的嫩芽,忽然俯下身,一把搂住儿子,低声道:“别怕,没事儿,额娘会保护弘时的。”
弘时身体一抖,脸上冷汗淋漓,嘴唇也是惨白:“额娘,儿子不想像太子那般,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宫殿里,儿子不想……”
“别怕,这事儿不会有人知道的,那个高氏,虽然是内务府调教了放在太子身边的,可毕竟只是区区一个宫女,算不了什么,额娘会处理得很干净,哼,在这个皇宫,弄死个宫女,还算是事儿吗?额娘刚才是自乱阵脚了,冷静一下……”
就在这时,门外急匆匆进来一个穿着粉红旗装的宫女,一进门,就暗哑着嗓子道:“娘娘,刚才皇后紧急找了林太医过去……”
弘时一听,猛地抬头,几乎尖叫地嘶哑道:“额娘……莫不是皇后她……”
李氏心里也一跳。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隐情
“……别乱,皇后现在身怀六甲,这几日召见太医的次数不少,并不一定就是发现了什么……”李氏深吸了口气,手下用力,将儿子托起来,慈爱地给他整理了整理衣襟,使了个眼色,碧桃便上前将地上、桌子上的茶具碎片收拾了。
收拾妥当,碧桃毕恭毕敬地退下,室内只剩下李氏和弘时二人。
李氏拉着儿子的胳膊,扶着他在身边坐下,眉眼温柔,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理智:“弘时,那高慧雯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怀孕三月,才忽然传话与你,是真的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实情……”
弘时一怔,脸色一派铁青,咬牙道:“额娘,我早先觉得,yin乱宫闱是必死的大罪,那高氏和儿子无冤无仇,何苦赔上自己陷害儿子,也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想,高慧雯的举动确实不大寻常……”
他低下头,那日的情形再一次浮现于脑海中——太子于景阳宫设宴,眼睁睁看着那人一身明黄,端坐于上,言笑间大气从容,贵气逼人,无数达官贵人上赶着到那位眼前去逢迎拍马,却对自己视而不见,他心里不是滋味,便忍不住多喝了两碗酒……
弘时平日里的酒量并不浅,也不是不知分寸,可不知为何,当日宫宴未罢,竟然便有些上头,再加上心里不大痛快,便请示了太子一句,独自一人到景阳宫的偏殿里休息。
一开始还强撑着,可没一会儿,竟然觉得睁不开眼了,意识也逐渐迷糊,似乎开始做一个美梦……梦中,他一个人高坐于龙椅之上,仿佛立于云端,能俯瞰天下。
弘时的心激荡起伏,脸上一瞬间涨得通红,迷糊间,遥遥望去,隐约间望见一个身形纤细,眉目清丽似月的绝代佳人,身披无缝天衣,随风而舞……
那佳人的面目一开始并不清晰,可歌舞到最后,竟和……和那高高在上,他一直连想也不敢想的女人重合了。
看着看着,弘时就觉得心里一股邪火乱窜,有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升腾……他迷糊得觉得一切都是梦境,顿时理智不在,站起身就朝着那女子扑了过去……
等弘时意乱情迷过后,勉强睁开眼,却惊见身边竟然真有一宫女在,而且衣衫凌乱,垂泪不已,他立时便吓了一跳,可却也没多想,以为这不过是一普通宫女而已,没放在心上,还想着等过几日,寻个由头将这宫女要了就是,反正太子在这方面大方得很。
随便交代那宫女避了人去换换衣裳,弘时就洗了把脸,灌了一碗醒酒汤,整了整略显得凌乱的衣服,大大方方地出去了。
可是,等他第二天清醒过来,稍微一打探,才发现那宫女不是一般人,而是在太子大婚前,由内务府专门调教来教导太子的,虽然是包衣,可世代都是皇家的奴才,身份不低,在内务府也是有势力的,父亲是今年才任广东省布政使的高斌高右文……
等太子大婚,这个宫女高氏,怎么也能做一庶妃。
知道此事,弘时也忍不住心惊胆战了一阵子,还想着将那宫女除去,可是,太子的景阳宫,毕竟不比一般地方,他插不进手,后来见根本没什么风声传出,弘时又想,发生了这种事,女方更不敢随便乱说,此事只要自己闭口不言,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又怎么会有别人知道?
弘时心存侥幸,可是李氏听他说到这儿,却觉得一阵透心凉,弘时不懂,她还不懂吗?这是皇宫,皇宫里哪有什么秘密可言,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
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弘时为什么会醉酒,那宫女高慧雯又为何偏偏去了偏殿,说是给弘时送醒酒汤去,可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
“额娘,昨日我进宫,高氏竟然告知,她已然怀有身孕,儿子……”
李氏心下叹息,目光却一瞬间变得刻骨冰寒,她轻轻拍拍弘时的手,低声道:“一切有额娘在。”
“是,额娘,那高慧雯不过是高斌的庶女,本来也不受重视,还是去年被选到太子身边之后,这才和家里亲近起来的,儿子想,那高斌不会为了他这么个庶出的女儿,得罪儿子。”
李氏点点头,弘时与高家的关系还不错……尤其是高斌家那个浪荡子高恒,也算是弘时的跟班了,她以前觉得高恒不是好东西,竟勾引着弘时学坏,好几次想打发了他,只是看在高斌很有用的份上,这才没有动作,可如今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也算幸运。
“你派人和高家通通气,他们家在内务府的势力不小,那个高慧雯实在是祸害,绝不能留下,在景阳宫,咱们不好动手,可高家的人想除掉自己家的女儿,总不至于不可能……大不了,许点儿好处给高斌,我就不相信,高斌那种奴才秧子出身的,会经得起诱惑……”
听了母亲的话,弘时的脑袋登时告诉运转,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冷笑道:“高斌的嫡长子高恒最近迷上赌博,手头正紧呢,这事儿,说不定用不着惊动高斌那只老狐狸……听说高斌对儿子溺爱得很,高慧雯区区一庶女,怎么能跟高恒这宝贝疙瘩相提并论?再说,高慧雯的事儿若是张扬出去,对高家也不好,高斌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要怎么做才正确。”
李氏弯了弯唇角,许是有了底气,也不那么着急了,脸上的神色和缓许多:“不是说高氏还有一个妹妹?那才是高斌爱若掌上明珠的嫡女,听说也进宫做使女了,没了高慧雯,高斌还有个好女儿。”
弘时和李氏算计筹谋时,储秀宫的气氛,也是冰火两重天。
芷云倚在美人榻上,欧阳就坐在一旁,亲自剥开牛奶煮的鹌鹑蛋,切成小块儿喂进芷云的嘴里,隔着屏风,弘昊一身明黄的太子服饰,倚窗而立,一张俊脸,没有一丝表情。
本是*光明媚,暖意可人,可高福却觉得周围冷寂的厉害,甚至有一种夺门而出的欲望。
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的少女,却似乎没有感觉到室内紧张的氛围,她面目平静,一双明眸,宛如秋水,却没有了经常蕴藏的那一点儿水光,反而透着几分心愿达成的豁达,脸上更是不再有那惹人怜惜的柔弱无依。
“你叫高慧雯?”
弘昊低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据说怀有他儿子的女人,很意外,到没觉得特别厌恶,只是有些迷惑不解……
对这个女人,他并非一点儿印象没有,毕竟是内务府专门选出教导他男女之事的使女,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能当真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