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答不出,他不由喃喃自语:“如果优优真的杀了我的乖乖,真的和我有灭子之仇,
那就是命运在罚我,是上帝不想让我好好活着……”
mpanel(1);
梅肖英看看坐在身边的周月,又看了看我,目光最后落到凌信诚脸上。她用律
师特有的理智,循循善诱地劝道:“如果公诉方找不到确凿的证据,那么法院只能
判她无罪。如果法院判她无罪,你就应该相信法律,相信丁优。”
那天晚上的会晤,就在这样的结论中结束。在送走周月和小梅之后,凌信诚向
我问道:“这位律师为优优辩护,费用是由谁出的?她和优优是早就认识的吗?”
我做了简单解释:“她是周月帮优优请的。优优以前在医院照顾周月,他们又
是仙泉同乡,所以周月自愿帮忙。”
凌信诚疑问:“那就是说,律师费是那个周月出的?他只是一个民警,会有那
么多钱吗?”
我摊开两手,表示对这场官司的费用收付,不甚清楚,“也许吧,也许梅肖英
是看在周月的面上,免费对优优提供法律援助。钱的事我没问太多。”
凌信诚马上表示:“那你去告诉律师,让她多用点心思,她的辩护费用,全部
由我来出。多少都行,由我来出。”
我略想一下,婉言劝道:“我看,既然小梅已经承担了辩护,钱的事索性以后
再说。因为这个案子的被害人是你儿子,你是原告,如果为被告出钱,恐怕会遭人
议论。不如等优优被判无罪以后,你再给小梅周月一点补偿,这样对外比较好讲。”
凌信试听了,不再坚持出钱。在这最后的话题谈完之后,我们也互相告别分手。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次会晤,有了梅肖英的那些话语,才使得后面事态的进程,有
了不同的走向。在我和凌信诚于长城饭店门口各奔东西的时候,凌信诚并不知道他
家客厅的灯下,有人正在等他。
凌信诚那天回到家已近晚上十点,保姆帮他开门时他就看到客厅里的灯全都开
着。还没容保姆轻声禀报他已经看到依然是一身丧服的仇慧敏,从正对大门的一只
沙发上站起来。
仇慧敏的来意他早就料到,上次她已经流露出明显意向,要与信诚重修旧好。
因为在仇慧敏看来,她和凌信诚拥有共同的悲伤,共同的仇人,这使两人的感情,
有可能重新找到支点和共鸣。
所以,凌信诚刚一走进客厅仇慧敏就主动上前将他抱住。她在他怀里悲拗失声。
她哭着说孩子死得这样悲惨,而凶手却未遭报应,我们是孩子的父母,应当让孩子
死得瞑目!
凌信诚那一刻想到了孩子,想到孩子在这屋里的哭声笑声,他的双目也和孩子
的母亲一样,泪如泉涌。但他很快擦掉脸上的眼泪,很快推开怀中的女人。他让她
别哭,他让她坐下,然后,他也坐下。他没再谈论孩子的事情。
他说:“你最近还好吗,还在你舅舅那里帮忙?”
仇慧敏也止了眼泪,但鼻子还有些哝哝,她说:“我舅舅的厂子倒了,想帮也
无忙可帮。”
凌信诚说:“我欠你的三百万元,已经付了,能管点用吗?”
仇慧敏从皮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正是那三百万元现金。她把那张现金支票放在
凌信诚面前,然后轻轻长叹一声,声音黯然失神:“幸亏这钱你给得晚了,不然当
初投了进去,也是杯水车薪,·白白扔了。现在他那公司既然已经没救,我也用不
着这笔钱了。本来还想能不能找你换回孩子,可现在你就是同意也已经晚了。”
凌信诚沉默半晌,看着茶几上那张薄薄的支票,那支票就像是儿子的身契。他
的鼻子不由有些发酸,视线不由有些朦胧。他把支票推了回去,他说:“这钱你把
它收好,咱们也算好过一段,不管怎么说,咱们曾经有过一个共同的小孩。所以,
你有困难我也应该帮你,更何况这笔钱咱们早有协定。而且我还得向你道歉,我没
把咱们的儿子……没把他养好……”
凌信诚放慢声音,用以遮掩胸中的呜咽。但他的话却把仇慧敏的泪水,再次决
放出来。她扑在凌信诚的膝下,抱住他的双腿。她说信诚,你别这么说了,你这么
说我心里受不了的。我是心疼孩子,可我也心疼你啊。你父母已经不在了,你没有
一个亲人了,以后谁来关心你照顾你啊?
仇慧敏说这话时,眼泪已经止住,她的声音因而变得客观冷静。但凌信诚却悲
从中来,双目湿润。他说:“我,我这辈子这辈子该怎么过下去呢,他也说不清楚。
仇慧敏说:“信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一直真心爱你,
和姜帆那是以前的事了。如果你还能原谅我一次,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一定
会再有一个儿子!现在我来照顾你,以后让儿子照顾你,你一定会得到最幸福的生
活,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重新开始!”
凌信诚的眼泪终于没有流下,他摇头说:“小敏,我谢谢你。你说的对,我真
的想再有一个孩子的,无论他是男是女。我真的想有人能爱我,陪我,因为我……
我太孤单了。可我已经爱上一个人了。如果法律最后能够证明她无辜,证明她没做
对不起孩子的事,那我还是要和她一起生活下去的,这是我已经发过的誓。我发过
誓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凌信诚的话让仇慧敏咬牙切齿:“小诚,你到底是爱咱们的儿子,还是爱那个
女人?那个女人杀了你的儿子,你还要原谅她吗?你连我的那一点陈年旧帐都不肯
原谅,却能原谅一个杀人的凶手,难道你真的中了魔吗?”
凌信诚也咬牙切齿:“她是不是凶手,要由法律来定。我相信法律,我相信证
据!”
凌信诚把证据二字,抬高了声音。仇慧敏也随之对抗地抬高了声音。她几乎是
在嘶声怒喊:“如果一时找不到证据,难道就让孩子这样白死?难道你就能和杀你
儿子的凶手一起寻欢作乐!难道你就听不见咱们的儿子,在地底下哭吗!你看不见
他在满身流血地哭吗!你听不到他在叫你爸爸,让你为他报仇吗!”
仇慧敏说到一半凌信诚就站了起来,就离开沙发不知想要躲往哪里。当仇慧敏
声嘶力竭的话音刚落,他也突然哭喊着爆发出来:“我是要为他报仇的!你别再提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在我的心里,我不会让他哭的,我不会让他流血的!我爱我的
儿子!”
仇慧敏从地上浑身发抖地站起,她从沙发上拣起她的皮包,离开了凌家的客厅。
也许是凌信诚惨白的面庞,嘶声的喊叫,预示着他的心脏已到了危险的临界,她不
敢再与他争吵。但她在离开凌家时流着泪说:“信诚,我知道你爱儿子。我也爱。
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仅仅把儿子放在心里,我还要让他指挥我,出去为他报仇!
我绝对要让害死他的凶手,到地狱去为他偿命!”
仇慧敏没等信诚回答什么,就转身出了屋门。她把她的毒誓留在了这间空旷的
客厅,留在了这幢寂静的公寓。一同留下来的,还有茶几上那张三百万元的现金支
票。
幸亏仇慧敏走了,凌信诚的心率确实发生了危险动荡,吃了药也压不住整个晚
上心痛心慌。他捱到第二天早上叫保姆和司机扶他去了医院,并且在医院里住了整
整一周。
这一周不知是让他享受了清静之福,还是煎熬了孤单之苦。他让自己的私人秘
书将支票送还到仇慧敏处,他想把他和仇慧敏的关系,就这样一笔了清。往事不堪
回首,前途迷茫无定。他的生活兴趣,和对未来的信心,似乎都在一个纠缠不清的
关节,被郁闷的心情锁住。他的胸口,不知是心脏本体原有的毛病,还是被这心情
压抑了功能,总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着,透不出半口长足的气息。
这一周对优优的生死存亡,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时期。在这一周结束之后,法
院发出公告,通知再次开庭。我和梅肖英及时通了电话,探问她对这次开庭的前景
展望。根据梅肖英的分析,或者公诉方拿出新的证据被法庭确认,或者没有新的证
据法庭宣告丁优无罪,总之这可能是丁优案一审的最后一次开庭。梅肖英大概从周
月那边打听到一些消息,说公安局三天前拘留了优优的姐夫,但在拘留的当天又将
他释放出去,具体详情周月也不太清楚,也许他完全清楚但碍于纪律不肯透露。梅
肖英说,法庭这么快就重新开庭,肯定是公诉方拿到了新的证据,不然何不再拖些
时光,犯不上这样匆匆忙忙。
我从梅肖英的话中隐隐猜到,这个新的证据,八成与优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