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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比他粗壮的便衣警察一掌推开。优优听见,姐夫的声音胆怯地抬高:“她怎
么了?你们凭什么抓人,你们是哪里的?”但无人答理。便衣们拖着优优上了台阶。
很快,初升的太阳便刺得优优睁不开眼睛。她没想到雾会散得这样彻底,这样迅速!
她被押上了一辆白色面包,便衣们让她在两排后座的中间,蜷缩于车厢的地面。
她看不见窗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感受到车子的行进,感受到发动机的震动和路
面的坎坷。她本以为上车后警察会动手打她,为刚才在她的拳脚下吃的亏进行报复,
但意外的是他们没有。不但没有,一位年长些的便衣甚至还端详了优优一眼,惊讶
地出声问道:“你今年多大?”
优优仰头看他,没有说话。旁边的人替她回答:“也就十八九岁吧。”
“十八九岁?十八九岁跟我女儿差不多,怎么就干这事啊!”
“你女儿,你女儿有她这两下子吗,那一脚把小张蹬得现在还直不起腰呢。小
张,你回去赶快上医院检查检查,要是转成小肠气你老婆非跟你离了不可。”
那个被称作小张的便衣反唇相讥:“我怕什么,反正有你媳妇在呢。今天幸亏
踢得是我,要是轮上你,等于给你做变性手术了。”
车一开便衣们就这样互相说笑,只有车头的一个声音严肃不苟,优优看不到那
人的面孔,只能隐约看到半个笔直的背部,那人一上车就开始拨打手机,在和什么
人汇报刚才的战果。
车子把他们拉到一个院落。警察们把优优拉进一间屋子。进屋后把她铐在椅子
上便不闻不问。她看到人们进进出出,听到有人在大声喧哗,还听到门外走廊上有
人接听电话,声音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抓住啦?钱呢?也查到了,好!好!我马上报告!你们现在在哪儿……”
终于有人过问到优优了。她被带到一间正正规规的审讯室里接受审问。警察们
详细地问了昨天晚上他们一行四人去凌家别墅的全部过程,每个细节都必须谈清。
谈完之后他们还让她在厚厚的记录纸上按了手印,还让她在一个手印提取器上也留
了手印,十个指头和两个巴掌无一遗漏。取完指纹警察们正要将她带走,优优突然
开口说有事相求。
警察问:“什么事?”
优优说:“我在这里,你们要不要告诉我的姐姐?”
警察问:“你姐姐在哪儿?”
优优说:“就和我住在一个旅馆里面,她和我姐夫住在七号房间。”
警察说:“七号房是吧,我们会通知他们”
优优说:“你们能快点去吗?后天我姐要去医院复查,我这里还有二百块钱,
麻烦你们给我姐夫带去。”
优优被抓上那辆面包车时,身上所有的衣服口袋都被便衣翻过,她身上还有二
百块钱警察已然知道,既然他们没有拿去,就说明这钱的所有权还是属于她的,她
还可以自主使用,所以她才敢主动提到这钱,并且相信这钱要是托给警察,大概不
会让他们贪了。
审她的警察对视一眼,见这女孩也真是可怜。但他们没有答应优优的要求,警
察说:“钱你先留着,什么时候可以让你大姐来了,让她自己来取。”
然后他们就走了。但他们走时脸上的态度,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显然和蔼了
一些。
优优被带到了一个看守所里,关进一个单人的牢房。然后,吃了别人送进来的
午饭。
她这时才让思绪走出惊惶和僵滞,开始胡思乱想。先想大姐和姐夫,他们要是
知道她惹了这么大的祸端,该作何感想?又想自己的未来,未来的生活将会怎样?
想到头疼的时候她突然疑惑:公安局是怎么发现的他们?
优优后来知道,那天晚上最先落网的是阿菊和德子。他俩在优优跑后即与李文
海分手,在寻找旅馆的路上被巡逻民警叫住盘问。德子袖口沾有血迹,那是在摘取
死者手上的钻戒时落下的证据。再加上他们形迹可疑,稍加质问便神色紧张,于是
被巡警带回警局进行调查。警察们将两个人一分开阿菊就先慌了,很快供出了主犯
李文海。她向警察们详细描绘了李文海的衣着相貌,以及那辆红色富康。她还交待
出她自己的住址,交待完住址后在警察的穷追不舍之下,她又供出了优优。
李文海那天连夜驾车出京,在天津附近的新港被警方捕获。天津公安局根据紧
急协查令在新港一家酒店的停车场上,发现了那辆可疑的富康,查获了富康车后备
箱里的三百万现金,二十分钟后又抓住了刚刚在这里开了房间,正在洗澡的李文海,
时间是在优优被押进公安机关那间办公室并且被铐在椅子上的五分钟前。
李文海的被捕,使案情大白。
优优和阿菊于是被认定无罪,德子过去曾在优优面前夸过李文海如何仗义,这
次据说他果然挺身承当了一切,不仅开脱了优优和阿菊,也开脱了德子。他供认这
桩入室抢劫杀人案均是他一手策划,他事先并未与同行的三人泄露杀机。进入凌家
别墅后他才突然发难,拿出手枪向主人索要钱财,当凌荣志表示拒绝并想夺枪自卫
的时候,他随即开枪将其射杀。然后又不由分说走进卧室杀死其妻。李文海说他是
用杀人的方式迫使德子上了贼船,在李文海杀人后德子不得不与其共同对凌家实施
洗劫。
李文海入室抢劫,连杀两人,情节恶劣,手段残忍。后经查实,他以前在仙泉
就有犯案前科,在南方某地也涉嫌一起劫案,显然罪不容赦,因此他索性大包大揽,
充个好汉,至少把德子从生死线上,拯救出来。
事后法庭审判的结果也确如李文海所求,德子因缺乏杀人的证据,只被定为参
与抢劫的罪名,一为胁从,二为初犯,故被从轻发落,判处有期徒刑壹拾伍年。
阿菊和优优都没有被移送到检察院去。她们都被认定为遭到裹胁的不知情者,
从而先后被公安释放。阿菊比优优早放了一周,因为她在本案中几乎全无过失,相
比之下优优则有些不同。优优从那个小巷逃走之后,直到第二天清晨在旅馆被捕,
间隔整整六个小时,在这六个小时当中,她没有报警。因此有知情不举和包庇的嫌
疑。而阿菊则对警察解释她曾试图报警,但一直被德子盯死,无法脱身。所以还是
阿菊聪明,能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而且阿菊被捕时规规矩矩束手就擒,不像优优,
还给警察一拳一脚,有暴力拒捕和袭警之嫌。特别是挨了优优一脚的那位刚刚新婚
不久的年轻民警,抓完优优还真在当天就到医院检查下身去了。
所以,优优比阿菊迟了几天,才被放出。
我是优优被放出来后第一个和她见面的朋友。作为本案案发后最早进入现场的
证人之一,我那一阵经常配合警方采集证据,因而和他们都混熟了。我在和一位警
察通电话时知道了优优当天就要释放的消息,之后即赶往看守所接她,想给她一个
惊喜。不料优优走出看守所一见到我时眼圈立即发红,虽然勉强挂出一丝感谢的笑
容,但其中充满的却是无尽的倦意。
那一天我用出租车送优优先回了旅馆,在那个旅馆里我见到了她的大姐和姐夫。
我目睹了她们姐妹撕心裂肺的抱头痛哭,还与优优的姐夫做了短暂的交谈。
优优的大姐比我想象的要漂亮许多,也比我想象的苍老许多。她虽然眉目清秀,
甚至比优优还多了几分女人的温柔,可惜病容满面,让她比二十几岁的实际年龄,
大了半轮,她和优优站在一起,面色和精神,均明显不如。优优虽然这一阵饱尝牢
狱之苦,但脸上的皮肤和神情上的少女之态,却依然蓬勃如初。
优优被抓时身上那两百元钱,并没来得及转给大姐,大姐这些天看病吃药的花
费,全是姐夫出的。优优以后从大姐口中,听说姐夫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那就是
倒卖二手手机。这活儿人人可做,也能挣些小钱,只是比较辛苦。在优优坐牢期间
姐夫回了一趟仙泉,把一只用借来的二百元钱买下的二手手机,用八百元卖掉,回
来后还了借款,扣去路费,还净赚了四百多元。前后不过四天功夫,从投入产出率
来说,从与卖菜和开火锅店比较来说,这生意确实事半功倍。从资金周转天数来说,
也是最少。所以,优优姐夫那一天给我的印象,完全不像优优说的那样愁眉苦脸,
他和我闲聊的时候,似乎心情不错。
那天见过了优优的大姐和姐夫,我又陪优优去了爱博医院,去看望尚在医院治
疗的那位凌家少东。这一天距离血案发生,已有半月之久,凌信诚对父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