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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呢？”是舒苏。
奇怪，她上我家不问我问我家老太太。“在看电视呢。”
她径直就走了进来，大方得跟自己家似的，我叫一纳闷。
“阿姨。”舒苏冲老太太甜甜喊了一声。
老太太抬头一看，脸上还带着泪痕呢，立刻乐成一朵花。“是苏苏呀。来，坐这儿。”
“阿姨，我昨天才从韩国回来，给你带了些人参。”舒苏边说边在老太太身边坐下了。
“呵呵呵，这么破费干什么，上次不是说带点小吃回来就行了吗？”
我站在一旁跟傻子没两样。“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老太太白我一眼，颇有点怨恨的味道。“平时你上班不在家，就苏苏有空过来看看我。”
拜托呀，怨恨我做什么，找老头儿去。我仰天长叹，决定置之不理回自己房去。
过了一会舒苏进来了。坐我身边看了很久，然后说：“不是玩传奇吗？怎么一直在打CS？”
我耸耸肩：“没办法。传奇里一个MM缠着我非要和我结婚，否则她自杀。我就躲这儿来了。”
她嗤一声笑。
我边换子弹边问她：“说吧，有什么企图？”
“啥？”她装无辜的样子真的装得很像。
“和我家老太太。”我善意地提醒她。
“我和老太太投缘，注定是前世的姐妹。”
“鸟。”我开始咬牙切齿了。
“真的。”她使劲点头，“前几天老太太还说要认我做干女儿，到时候我就成你姐了。”
“要我喊你姐，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我不紧不慢地泼她一头冷水，浇灭她热情的幻想的火焰。
她又吃吃笑。
“明天有空吗？”我琢磨了一下说。
“有事？”
“败家请吃饭。”
舒苏歪头想了想说：“还是不去了。你们男生说悄悄话我去做什么？”
我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哪儿有什么悄悄话？”
“那可不一定。”
她打赌的表情让我回味了很久，一直到后来我都没想通她凭什么当时那么笃定。
败家坐我对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了十五分钟，直到盘子里的菜开始凉了。他望了望我的眼睛对我说：“北北，被告和于娜分手了，这事你知道吗？”
操。他妈的好像我什么都该知道的样子。我一下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再次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睛，心里压抑已久的一股烦躁腾地窜上来。我猛地把打火机哐啷一声摔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
“快半个月了。起初我是听我妈在扯闲话，后来去证实了一下，是真的。”
我仰着头抽烟，看着烟雾在灯光中袅袅上升：“你见过被告了？”
“没有，他不见我。”他灌了一大口啤酒，“所以我才猜就是为兆海那事。”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就拨被告电话，败家见了问：“你做什么？”
“打电话叫他出来。”
他冷笑了几声，使劲摆手：“没用。我几次找上门都被他妈挡在门外了，说他不在家。”
电话通了几声，但被挂掉；我又拨，又被挂掉。操，我把手机往桌上摔，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什么大不了的事？
“北北，你也别气，说不定他们只是闹闹，过段时间又好了。”
我知道败家是在安慰我。兆海那事我有责任，要不是因为我和唐晓真的关系，于娜和孙耘玺不会闹得那么僵，弄到后来一点转圜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败家曾经对我说过，他欠于娜的，这次分手肯定不会是败家的意思。他那人最重感情。
“被告找不着，就找于娜。”我一字一句说。
败家往嘴里丢了颗花生：“方便吗？毕竟是人家感情上的事。”
“我告诉你败家，”我指着他鼻子告诉他：“这事肯定和我们有关。”
他沉思了许久，然后点点头：“行。不过于娜现在是恨不得吃我骨头，你单独去好一些。”
他妈的这小俩口会闹啊。我心里气不往一处来。靠，这不是存心让我内疚吗？他妈的我真内疚了，而且是内疚得一塌糊涂。这一个多月不知道被告和于娜是怎么闹的，弄到最后居然会是分手的结果，两人都一定特难受。他妈的全都因为我。我还逍遥着去金佛山看日出，还装没事似的每天在家玩游戏，欧阳北北呀欧阳北北，你他妈就是对不起兄弟！
吃完饭回家我特意绕道走，在被告窗下望了很久。屋里的灯一直亮着，一直到11点多才熄灭。我知道被告在家，当时有一股冲动就想上去敲门，揪着他的脖子狠狠地骂他一顿。但我知道除了他冷漠的脸和紧闭的嘴之外，我什么都得不到，顿时身体透支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回家后我想了想打电话给舒苏：“神仙姐姐，你可真神啊。”
她先笑，后来觉得不对劲就问：“怎么了？”
于是我把整件事情告诉她。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缓缓流淌。
“北北，你打算怎么做？”
“去找于娜，这事我不能不管。”我斩钉截铁地说，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需要我帮忙吗？有时候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话。”
“行啊，求之不得。”我挠挠头，“说实话，去了面对她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是。别看你平时伶牙利齿，一碰到女人就没辙。”她还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我重重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说的是我么？是碰到兄弟才没辙。女人？一边凉快去。”
挂上电话，我一头倒在床上。
靠，怎么那么多事？简直让人不消停。
第二节 不要说再见
星期天我打电话给于娜，请她出来说点事。她的声音很冷淡，说正在公司加班开会，没时间。过了一个小时我又打，于娜说这会估计一下午就开过去了，改天再约吧。
如果肯这么罢休我就不叫欧阳北北了。花了半分钟琢磨清楚后，我立马换上衣服出门，拦了辆的士就直奔于娜的公司。在车上我对着电话直嚷嚷：“舒苏，现在我正准备奔赴抗战最前线。半个小时后在‘未名幻境’见！”
靠，我就不信我逮不住你。我扯着喉咙叫司机大哥开快点，闯红灯算我的，怕的就是于娜趁机开溜，大张旗鼓地跑去却扑个空，那我多没成就感。十分钟后的士停在创业大楼下面，我甩了张面值50的就对直往里跑。物业处的保安看见我留心问了句：“找谁的？”我笑得无比灿烂：“天翔房产的于经理。”
电梯开上14楼，我环视了一下办公环境，然后冲天翔总台的小妹露齿一笑：“美女，于经理在吗？”
那黑妹红着一张脸说：“在会议室开会呢。”
OK，目标锁定。我象征性地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然后推开门，一大屋子就三人。除了于娜之外，还有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大圆桌上摆着一堆图纸。
于娜鼓着眼珠子瞪我瞪了很久，终于转头对那两人说：“好吧，今天的会暂时开到这儿，明天继续。”
等两人都出去之后，我站在那里嘿嘿地笑，对出现的这戏剧性的一幕自己都觉得搞笑。于娜不明白我在笑什么，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现在她心里肯定觉得我就是一疯子。
“找我什么事？”不愧是女强人，说话简洁明了。
“为你和被告的事。”我的来意也同样直接。
“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知道，分手了呗。”我双手撑在桌上看她，“为什么？”
“我没义务告诉你，对吗？”
我差点没乐得笑出来，这口气怎么这么像我。
“于娜，真的，我们好生说说。我知道你和被告的事跟我脱不了干系。我就只问你一件事，你对他是不是真的没感情了？”
她默不作声。我看见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红。
我暗暗叹了口气。哎，这都是些啥事？
“走吧，到外面说。我一进公司就别扭。”我拉开会议室的门，回头看着她。
于娜呆了半晌后，起身拿上手提包就跟着我走出来了。
“去过‘未名幻境’吗？”路上我问她。
“没。什么地方？”
“好地方。”我笑道。
其实就是间咖啡馆。在创业大楼附近不远。我带着于娜过了人行天桥，转了个路口就到了。“未名幻境”的门旁有盏英国中世纪的路灯，特别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