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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感到自己已经记不清木子的模样,他痛苦地想道,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记不得她的样子,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回过头,一时不刻地看着她,生怕忘记她的模样。
木子的眼睛,却在注视着海面。
他这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木子母亲当年的情景,父亲是注定和木子母亲死在一起吗?可即使他们在死的那一刻,他们也是幸福的。此刻的李泽,真恨不得象自己的父亲那样。
坐上了车,李泽找了两个好座位,让木子累了的时候可以躺一下。
外面的景物一片凄凉,清洁工在打扫卫生,前面扫着,可后面立刻落满了黄色的叶子。
木子把头靠在李泽的身上。
车开动了,窗外的景物开始飞驰。
木子把手放在李泽的手中,李泽使劲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上有个硬邦邦的东西,俯眼一看,原来是那个以前李泽送她的戒指。
李泽把木子搂紧了。
“要高兴,以后不要再这样忧伤,好吗?”木子用凄惨的目光看着李泽。
“恩!”李泽感到自己无法再反抗什么东西了。
很久,没有木子的动静,李泽晃了晃她,说:“睡着了吗?别冻着。”
李泽用自己的衣服把木子的身体盖了起来。
“恩!”木子翻了翻身子,“快到西藏了吗?”
“还早呢!”李泽回答说。
“回去你想吃什么东西呢!我去买来给你做。”
“不用了,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
李泽的声音变的颤抖了。
静止的片刻,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风的声音。
李泽望着窗外,这时他感觉到手中木子的手无限的松弛下去,靠在他身上的头也低下了。
他吸了口冷气,用手晃了晃木子的身体,喊道:“木子……木子……”
他的喉咙间仿佛堵了什么东西,感觉再也不能呼吸了。
他的心颤抖了一下,像失去控制的飞机一样向地面扎去。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
“恩!怎么了?”木子动了动,她拉住李泽的衣服想坐起来,可她的手一点劲都没有。
他用手抚摩着木子的秀发,用尽全身的劲把她搂在怀里。她的脸都被他压扁了。
“没事,没事。”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你怎么哭了?”木子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李泽。
李泽抽出木子身下的右手,擦了擦眼睛,勉强笑了笑:“没事的,刚才有沙子从窗户外吹进眼睛里了。”
“……”木子喃喃地说,“我要你踏着我为你铺就的花瓣去建立自己的幸福,可是,现在,我却成了你的累赘。”
木子以前曾无意间说过,这铺就的花瓣就是人所谓的痴情。那时,木子虽是无意间说的,可是李泽却记得真真切切。
“我要你踏你就踏过去嘛!我不要你谢谢我。只要你能幸福,哪怕是付出再大的努力,又有什么呢!”
“那么,你怎么不踏过去呢?为什么要让我来踏呢?”
木子那时顿时陷入了遐想,慢慢地走了出去。
那时,木子过分认真的表情使李泽感到惊讶。是什么促使木子说出这样的话呢?是因为木子觉得跟自己在一起得不到幸福,还是自己忧伤的性格使木子受到压抑?
直到现在,李泽始终不明白木子为什么经常那样说。是女人那种警觉,也或者是木子那股特殊的柔情散发的情感表露。
“要我踏着你为我铺就的花瓣去建立自己的幸福,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呢?”李泽忧伤地说。他心情激动起来,嚷似的喊道:“那怎么可能呢!你说怎么可能呢!”
周围的人把目光移在李泽身上,望着那么多双诧异的眼睛,李泽竟一点感觉都没了。
四周,枯草的叶子在地里随风四处飘荡,在这凄凉的天地里,眼前的边界碑孤独地留在田野里,这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的发源地,从这儿开始,远望去,起伏的西藏高原永远也望不见尽头。
在靠近路的山上,枯萎的茶花枝子白花花的一片,象盛开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晃动。
圆木搭建的房屋上,站着一个男人,在用茅草铺盖房顶。那动作娴熟轻快,一点也不笨拙。天冷了,木建的房屋四处透风,户户都用茅草把屋子围了起来。那茅草铺在房顶还被风唆使着,男人便上去狠狠地踏两脚,便传出“咚咚”的声音。
“你也帮我家铺些茅草吧!我家男人进城打工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天可真冷了啊!”
下面站着的女人,喊着裹了裹衣服。屋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大声喊道:“你等会儿,我铺完了自家的马上就去帮你铺。”
“谢谢啦!小孩子还在家呢!我先回去了啊!”
女人说完便从屋后面的矮地拐到下面去了。
李泽感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那么亲切,自然。就象是女人在跟自家的男人说话一样。这里面透出的浓浓情谊,把李泽都感染了。
在路口的那棵老杉树,已经落的只叶不剩了。
灰暗色的山峦象要被黑暗吞噬一般。光秃秃的山顶笼罩着深秋的雾气。在山峦的尽头,那深灰的颜色无限延伸了。
李泽扶着木子在路上艰难地走着。在村口遇到一个以前经常跟木子一起跳舞的女子。那女子抱着孩子,急匆匆走过。
“木子姐,好久不见你了啊!”
“是啊!出去了一段时间,这次回来后再也不会再出去了。”
木子勉强笑了笑,眼睛却望着女子怀里的小孩。
“木子姐,等过几天不忙的时候再一起跳舞啊!没了你我们感觉真不舒服啊!你在我们中跳的是最好的,没有你领舞我们实在跳不好啊!”
“恩!”木子暧昧的答道。
“我先走了。木子姐,以后再聊吧!”
“哦!”
“孩子感冒了,我正准备抱他去医院呢!”
“那快去吧!小孩子的事情可马虎不得啊!”
站在木子身边的李泽一句话都不言语。
眼前的这个女子,李泽竟错以为是木子的母亲抱着学馨。他感觉好象是当年的父亲遇到了木子的母亲在这样近距离地谈话。
他觉得自己对木子的歉意在增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木子现在或许也象眼前的女子一样,有了自己的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吧!可自己什么也没有带给木子。想到这些,他便感到无比忧伤。
“回去换上藏服穿,有好久没有穿藏服了。可是所有的藏服全穿过了,换来换去总是那几件。这个季节的好象只剩一件了。柜子里全是西装或汉服了。”木子一本正经地说。
“你穿藏服的样子漂亮极了。我见你穿藏服好象只有刚来西藏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真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啊!绚丽的我都不敢正眼看你。”
“瞧你说的,我哪能同说相比啊!”她羞愧地低下了头,连耳根也涨红了。“那我问你,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第一次见面就随随便便夸赞女人漂亮,那显得多么失礼,多么轻浮啊!”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有什么话都不肯说,只肯一个人默默承受。”
“毕竟是自己的事情嘛!所以才……况且别人也没法子分担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一直把我当外人吗?”木子蓦地铁青了脸,责问道。
“没,哪有啊!”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同你一起分担呢!”
“我担心你嘛!我不想任何事情影响你纯净的心,丝毫也不。快乐的事可以一同分享,可痛苦的事,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在刚开始的时候,一想到你以前的生活,我总感觉自己太傻,对于你的过去我一点都不了解,而我却空白的象一张白纸,让人一眼就看透了。别人都以为我是委身于你。我对别人说不是那样的,可是每次说完之后我都会感觉无比悲伤……”
“是我让你感觉到悲伤的,木子。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悲伤……悲伤,其实悲伤也没什么的。”
“你也偶尔会想这样的事情吗?”对于木子的这番话,李泽感到很吃惊。
“是啊!只要在没有事可干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慢慢想你,想这些事。可是凭我个人的思想,无论如何也想不透这些事情的。”
“……”
“李泽。”
“恩?”李泽应了声,“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不过想叫你的名字。”木子暧昧的说。
“恩!”
“李泽……”
“恩?又怎么了?”
“还能在西藏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
“……”
“还能够看清楚你的样子。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我真的感觉好高兴。”
“再次走在这条路上,感觉好象还是在六年前,这条路几乎没有多少变化,可人却……莫非人的感情会随时间产生如此大的变化。”李泽望着这条长长的,通往木子村子的道路说。
“路上显着悲凉的色彩嘛!”
正如木子说的那样,路两旁凄清一片,土地白凄凄的,宛如下过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