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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处的童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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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是男的嘛还是女的?”一个帮忙的女孩小心地问着另一个女孩。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那女孩轻声地回答说。
“是个不能进经堂的。”奶奶叹息着。
“这倒好,少了一件事,可以不用为她准备修房子的石料了,也不用考虑娶媳妇的事了。” 
不管能不能进经堂,我听到了经堂里阵阵皮鼓的敲击声,闻到了整个寨房中缭绕的藏香味,就像你常到寺庙里去闻到的那种香味。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准备石料修房子,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一个雪飘满天,充满洁祥之气的早晨,我在一遍遍喇嘛的祈祷声中、在经房里传来阵阵铜锣敲打声中、在一阵阵揪心的狼嗥声中来到了这座由片片石头垒成的寨房里。
我被奶奶抱着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家。
这是我们藏寨中一座普通的有三层楼的寨房,底层是养牲畜的,中间那层是人住的,除了寝室外,还有厨房、饭堂和客厅,这就是锅庄,这里是全家人的活动中心。
屋子里很黑,我很想看看第三层是什么样子,然而看不见,看不见那个充满阳光、充满神秘、充满诱惑力的地方,我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我们这个普通的寨房与过去大土司住的寨房可不一样,大土司住的寨房不但楼层高,地盘大,而且也极讲究风水。这一切都与佛法的讲究有着极深的渊远关系呢。
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我们嘉绒藏族的藏房结构与藏传佛教的传说是不谋而合的,天上住着众神,地上住着芸芸众生,地下住的是妖魔鬼怪,万物都有轮回再生之说,如果前世作了孽,上天一定惩罚它的今生变牛变马,变成住底层的畜牲。
我又被抱回到阿妈的房间里,我睡在阿妈的身边,本能地开始在阿妈的怀里乱拱着,阿妈怀里的乳香味引诱着我,我觉得我好饿好饿,仿佛上辈子就是饿死后才来投的胎。
“嘿嘿,小东西要吃哩。”奶奶似睁非睁的双眼像豌豆角一样笑吟吟的。
阿妈为我敞开了她美丽饱涨的乳房,我的小嘴一下就找到了那喷涌着不尽甘甜乳汁的乳头,我就像含着一棵甘甜的葡萄,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吸着阿妈的乳汁,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吃饱了,满意了,笑了,小手开始不自觉地在阿妈的乳房上乱舞,阿妈的乳房像绸缎一样的细腻柔滑,又像装满了水的汽球,仿佛一戳就会破,阿妈的乳房是那样的温暖,让我变得懒懒的想要睡,但好奇心让我还是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
火盆里的木炭火“吱吱”地吐着蓝色的火苗,我喜欢这种颜色,这与我的家族喜欢白色并没有半点冲突,那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舞蹈着,它忽闪忽闪地照跃在奶奶满是绉纹、黑红黑红的脸上,她的双眼半闭着,她那两片被风沙吹裂得像干茄子一样的嘴唇,在不知疲倦地念叨着一种我也不懂的经文,她那干木柴枝一样的手,在不停地摇着那个不停转动的经轮。
据说,经轮每转一圈,就表示念完一遍经了,也表示她为我们全家祈过一遍福了。奶奶总是经轮不离手,总是带着满足的笑容。
在后来不停的吃与睡中,我常在雪地中看到我自己。我看到那个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哇”地一声来到这个世上的我,有两个大大的眼睛,眼里闪烁着执着的目光,好象还略带着一些企盼和淡淡的忧伤,那是双怎样的大眼睛啊,让人觉得有些读不懂,又让人的鼻子有点酸酸的,在这巍巍的大山深处,在这茫茫的雪域高原,她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第一章 童年 (2)差点成了狼孩(一)
    一只盘羊在森林中小心冀冀地左顾右盼,不时用鼻子在雪地里嗅嗅,不时又在树林中站着一动不动。那双机警的眼睛四处张望,仿佛要看出禁林里隐藏的天敌和陷阱。它的眼里除了机警,剩下的就是慈爱,它一定是只母盘羊。在这大雪纷飞的严冬,它是来给孩子找吃的吗?
突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蹦跳到一棵松树下。还没有等它猎取到它想要的东西,就听到“啪”地一声巨响。盘羊本能地想转身逃走,可是已经晚了。一根冰冷的铁夹子死死地将它夹住了,铁夹子同一根很长的铁链连在一起,铁链拴在另一棵粗壮的松树上。
铁夹深深地陷进了盘羊的脚杆,鲜血流到已被刮掉皮肉的白骨上。被刮掉的皮肉血淋淋地拖在地上,可怜的盘羊在雪地上颤抖着。它不停地来回走动、跳跃、挣扎,可是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它越挣扎,脚下的伤口撕扯得越厉害,鲜血已将地上的白雪染红。最后,盘羊无望地放弃了,可惜它不知道悲惨的命运就在于它放弃与不放弃的一刹那之间。它可怜地哀号着,眼里流出了悲凉的泪水。
此时,幺爸正和大妈在背粪。他们将粪均匀地撒在地里。大妈撒完一背屎后,坐在旁边的一块朽木上休息。
幺爸不愧是一个出色的猎手,他有猎人敏感的嗅觉和听觉,甚至还有超乎常人的第三感觉。此时,他就以超乎常人的第三感觉感觉到已经有猎物上勾了。他仿佛感觉到了远处树林里的情况,仿佛听到了激动猎人心魄的铁夹声,他兴奋得丢掉手中的活,直奔树林而去。
“喂,严木初,上哪里去?”
“去看看我的套,有猎物上套了。”
大妈笑着擦了擦汗,又背着背兜向山下走去。
幺爸来到他安铁夹的地方,放慢脚步,慢慢靠近猎物。他看见了那只被夹住的盘羊,他又端起猎枪描准盘羊。“呯!”地一声巨响,可怜的盘羊一枪毙命。
奶奶在三楼上翻晒牛毛,风吹着她银白的头发,她颤抖着用手遮挡着耀眼的阳光,若有所思地遥望着远方的雪山,默默地思念着她远方未归的儿子。
因为我是难产,所以才请来了喇嘛为我念经祈祷。
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念经祈祷的喇嘛们都已散去。可是那个领头的大喇嘛走在最后,他把爷爷叫了出去,神秘地对爷爷说:
“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你们家会有不断的灾祸啊!”
爷爷的眼睛睁得很大,大嘴唇艰难地启动着,有话要说,却又张不开嘴。
“她会给你们家带来血光之灾。……” 
大喇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爷爷的脸色很难看。后来,他不断地窥视我,但阿妈在我身边,我感到很安全。
爷爷坐在火塘边,心事重重、坐立不安地吸着烟,吸了几口,甚觉无味,扔掉烟蒂,走到北墙的神龛下,往香炉里加了炷香,这香炉小巧玲珑、端庄神圣、洁白无暇,是他曾经从一个印度传教士那里买来的。他跪在蒲团上,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不知在向神灵祈祷着什么。
爷爷来到光线暗淡的楼梯角落里,猫着身子在各处看了看,确定屋里没有其他人,重又悄悄回到楼梯角落,一声不响地蹲在那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阿妈出去了,爷爷跟着进来了。他苍老而混浊的脸上没有一点光泽,双眼露出冰冷的光。
“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你出去!”
“阿妈!阿妈!我要阿妈!我要阿妈!”
“不要闹!不要哭!我这就送你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不要!不要!你不要来抱我!”
我尽力哭喊着,竭力躲避着。可是我还是没有逃脱那双苍老的手。他把我抱起来了,又在我的身上裹上了一件阿妈的藏袍,抱着我出了家门,在飞雪中一路狂奔。
爷爷抱着我穿过树木葱笼的原始森林,森林里云雾缭绕,桦木、冷杉、红杉和落叶松的树技上挂满了飘逸的山挂面,树下的草丛中还留有洼洼殘雪。
爷爷抱着我在茫茫的草地上奔跑。风“呼呼”地吹着,他心慌意乱,高一脚浅一脚,差点摔倒。
他终于累了,在一块岩石上坐下休息,大气喘定后,抱着我又继续走。
这里叫狼峡谷,四面环山,山脊陡峭,风声鹤唳,罕有人迹。爷爷把我放在地上,对着苍天磕了几个头。
“苍天别怪我,达布(孩子)你也别怪我,不是我无情,你来到了一个你不该来的地方,你来到了一个你不该来的时候,为我们全家,我不得不这样做。让狼收养你吧,狼的命硬,什么灾难也不怕。”
他又朝山谷深处磕了一个长头,用阿妈的长袍把我重又包了一下,慢慢地退回原路,走了几步,转过头看看,仿佛想把我抱回去,最后还是下决心丢下我走了。
冰冻的河流,陡峭的山峰,被风吹得乱舞的树叶,疯狂地向我靠拢,仿佛要将我掩埋。天上的月亮看见了我,对我轻轻地说:
“这孩子双眼黑溜溜的多逗人喜爱呀!”
我“呀呀”地说着“是呀!是呀!”。
被风吹落的树叶从我的脸上飘过,有点痒痒的,我禁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天黑了,我饿了,又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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