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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是跟着指示牌走的呀,为什么会找不到超音波检查室呢?
穿着桃红色清装的小女孩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将那个指示牌又转了个方向,“嘿嘿,开始怀疑自己是路痴了吧?我小天整了你二十六年了,功力炉火纯青,今天心情还不错,就不让你像昨天那样丢脸了。”
只要把她累得半死就好,嘻嘻。
她轻盈的身体坐在指示牌上,摇晃着她的小脚,笑嘻嘻的居高临下看着朱惜虹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耶?那不是王子吗?”小天奇怪的说着,飘到了庄智维身边,绕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因为朱惜虹有写日记的习惯,而小天有参阅的习惯,所以知道她把这个帅哥当作自己的白马王子。
庄智维坐在医院附属的药局前面,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简便的服装躲在报纸后面,假装在看报纸。
小天注意到报纸在他眼睛的高度有个小洞,她凑过去看,发现这里真是个好位置,就在电梯和大门的中央,任何人经过这里都一定会被他看见。
“她到底在找什么?”
当他第八次看见朱惜虹推着一个满脸痛苦,且不断呻吟的病人经过他前面时,他实在很难不发出这样的疑问。
看她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似的,未免也找太久了吧?
他摇摇头,故意抖了抖报纸,他在这里坐一段时间了,如果他一直没翻看别页的话,人家难免会觉得奇怪的。
“八点了。”他瞄了一眼手表,那个神秘人物还没有出现,看样子他被耍了。
庄智维非常不高兴,应该有个助手来跟他接头的,他不喜欢白等,也不喜欢在这么敏感的地方跟探员碰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丁探员在电话里这样跟他说,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所以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他电影看多了。”
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庄智维还是来了,认为以他的身分出现在医院其实也还说得过去。
毕竟他要收购这家医院嘛,除了台面上的动作之外,谁规定他不能私下考察,在没有敏大医院人员的陪同之下观察医院?
“真不敢相信,第九次了。”
庄智维真的很想扔开报纸,冲过去问她到底在找些什么,他不是不喜欢看到她,事实上她每经过一次,他就会发现一些之前没注意到的。
譬如说,她小腿的曲线均匀、线条优美。
还有呀,纤细的腰以他目测应该是二十二寸左右,上围虽然不是很丰满,不过也是小而美型的。
如果她把那头乱发梳整齐,换上隐形眼镜,应该会挺不赖的。
她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变,看得出来她是焦急又羞愧的,看着她每个表情、动作,都像在看一出精彩的戏,非常的有趣。
而正当他忙着观察朱惜虹时,小天也忙着观察他。
“说实话,你是那个笨蛋看上的男人唯一一个比较像样的。”
虽然说她是个古代鬼,而且还是个小鬼,但是也在电视的薰陶之下吸收了不少现代的审美观。
小天摊摊手,“你不知道她眼光多差劲,我都不敢相信那个笨女人是我娘。”
她说了一大串,可是庄智维恍若未闻,这使得小天有点泄气。
“唉,难得我想找人聊个天咧。”她嘟起小嘴,干脆就飘到他的报纸上方,盘腿坐在空中,“可是都没人听得见我说话,真讨厌,当鬼就是这一点不方便。”
“再说,我会变成鬼都是那个笨女人害的!”
她叽哩咕噜的说着,突然注意到在庄智维腰间的一个东西。
因为她的位置高,所以当她往下看时,自然就注意到他的薄外套里面似乎有个东西,还黑呼呼的呢。
小天好奇的飘下来,呼的吹了一口气,让他的外套往两边开了一下,“什么东西呀?”在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之后,她飘退了老远,小嘴张得圆圆的,“是枪耶,哇!”
娘亲说他是什么总裁大人物的,怎么会带枪呀?是玩具枪?空气枪?
还是……正当小天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怒气冲冲的护士带着晚娘面孔从她面前疾走过去。
“朱惜虹,你在打混摸鱼呀!超音波室打了三次电话来催,人家等得不耐烦了,你还在这边看风景!”
“高学姊,对不起,我找不到路。”她歉咎万分的说,虽然这个救星凶得像个恶婆娘,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看到她。
“医院付你薪水不是叫你来打混的!你都来几天了,还会找不到路,不要替自己的懒散找借口!啊——”
高学姊才说完这句话:叫了一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疑惑的回头张望,“奇怪?”
她觉得好像被巴了一掌,可是后面明明没人呀!怪事。
而小天则是得意扬扬的擦着腰,“有没有搞错,欺负朱惜虹是我的特权,你敢跟我抢玩她?”
真是找死,再不放聪明一点的话,她就晚上特地去压她,压得她哀哀叫,天天作恶梦。
“对不起喔,学姊,我会努力熟悉环境的。”
“你最好在被开除之前把每个检查室的位置弄清楚。”她哼了一声,“不用麻烦你了,我带病人去就好。”
“喔。”朱惜虹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喔,李先生,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护士小姐,拜托你赶快带我去厕所!”他都快哭出来,腿断了已经够惨了,他不想膀胱再破掉。
高学姊换了另一副温柔的脸安抚病人,在面对她时又凶巴巴的,“病历呢?你放到哪里去了?我不想到了检查室才找不到病历。”
“啊!”她把手伸到嘴边,“我好像放在护理站,我马上回去拿!”
“还不去拿?限你三分钟之内拿来,成医生已经等得快要发火了我不想因为你而挨骂!”
她一转身,匆忙的往电梯跑去。
高学姊看着她的背影,给了一个评语,“真是个白痴。”
倒是病人宽宏大量的说:“我看她只是迷糊了点,唉厕所快快快!”
“不行耶。”高学姊温柔的说,“你得先憋着,做完超音波再上,嗯?”
“啊!”一声惨叫发自他的喉咙深处。
非常值得令人同情。
庄智维将一切看在眼里,也非常同情那个病人的处境,“迷糊的朱惜虹呀。”
这时候一个白袍医生走到他身边,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腰上,全身的细胞都警戒了起来。
“庄总裁,我很荣幸带你参观我的实验室。”
说话的是个戴着金边眼镜,白净斯文的年轻男子,他身上挂着的识别证清楚标明着他叫丁济洲,隶属于妇产科。
庄智维顿觉恍然大悟,难怪他要约在医院,原来他的掩饰身分是敏大医院的医生。
因此他们见面是很自然的事。
“你不大有时间观念。”他低声的指责他。
“我很早就来了,只是要确定你是不是他而已。”丁济洲一向很小心的。
小心谨慎是卧底探员最重要的守则。
“这一台维修中,这一台保养中……故障?”
有没有搞错呀,在她十万火急的时候偏偏三部电梯都出状况?!
“哪有这样的呀!”
她对着挂在一旁的牌子急跳脚,没多考虑的就转身往安全门冲。
她得冲到十三楼的护理站再冲回来,而且得在三分钟之内!
如果她没死的话,一定要记得去拜神谢恩了。
正当她卯足全劲冲上楼梯时,小天则是轻松的吹着口哨,将那几面牌子扛回工具间去放好。
“多爬楼梯有益健康,你才会长命百岁呀!”
她飘在朱惜虹前面,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气喘吁吁,一副快要暴毙的惨样。
她的眼镜因为鼻子呼出的热气而起了一层薄雾,可是她没有空去管,她得要在三分钟之内将病历拿下去!
“七楼了,快了,再加把劲,呼呼……”
如果鬼发誓算数的话,那小天真要发个毒誓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一块香蕉皮不是她放的,千真万确不是她干的!
总之,起雾的镜片、着急的心情,还有没公德心的王八蛋,都是造成这起意外的原因。
朱惜虹在七楼的最后一格阶梯踩中了香蕉皮。
她的世界一下子完全颠倒过来,她一古脑的滚下楼梯,像颗球似的。
“啊!喔,痛……妈的……喔喔喔……”
她的一生快速的从她脑中闪过,她还没谈恋爱、还没嫁人、还没生小孩,她不要那么早死!
咚咚咚咚咚声不断,她一路往下滚,没把脖子跌断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她只觉得满天都是星星,耳中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好像有人影在她面前晃动,可是她没有办法集中视焦。
“天哪!她跌得真惨,快看看她!”
有人在她面前晃动手,她听见一个声音,喊着她的名字,“朱惜虹!朱惜虹!你听见了吗?你不要紧吧?”
她脑中乱成一团,虚弱的吐出了两个字,“香蕉……”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香蕉皮别乱丢,可是她的脑袋没有清醒到这种地步。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