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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宣读罪状般说,「妳不肯跟我『睡觉』。」
「没个正经!」她丢给他一记卫生眼,「懒得理睬你这个醉鬼,我要去睡觉了,而你,睡沙发!」
自己当初怎么会和这种轻佻的男人相恋呢?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第一眼见到他时……他对她咧着嘴微笑,浑身都带着玩世不恭的气味,虽然他的样貌是极其吸引她的,但她的理智在她心中画上一道黄色警戒线。这个男人铁定是花心的,会招惹女人的。
她没看错他,第二天他就来槟榔摊招惹她,第三天也来,第四天又来……
她从不给他好脸色看;然而,怪事发生了,某一天他没来,她的心情怅然若失,轻快不起来。
为什么她竟企盼起他的出现呢?
她曾试图压抑这种危险的情绪,可是到头来,一个又一个的借口轻而易举地将她抵抗的心理瓦解。
她答应和他去看铁达尼,因为听说那部片好看;她答应和他去看海,因为她想吹海风……说穿了,她爱上他了,想和他在一起罢了。
从排斥他到爱上他,那真的是在一瞬间就发展、成型,就像猛然触了电一样,那一刻,她好象是掉进了一个深渊里,全盘推翻了从前的想法,一点附着力也没有,只能感受到自己不能阻止地向谷底掉落。
难怪英文说人FaIl in love,一定是「掉」进去的感觉。
「我没醉,」他的眼眸中闪耀着清澈的光芒,「朵云,我爸替我和我哥安排了联姻。」
朵云的心快速往下沉。建凯出身于豪门财阀之家,做那种家庭的第二代,联姻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那你跟你爸说了我们的事没?」
「怎么可能没说,我跟明白地告诉老头我有要好的女朋友,而且等她护专毕业后就要结婚了,可是老头坚决反对我们的婚事,非要我娶他中意的千金小姐。」
「那你会娶那个千金小姐吗?」
「朵云,妳怎么会问我这个傻问题!除了妳,我谁也不会娶……」他带气地说。
她听得心头暖暖的。其实,她知道他对她是认真的,只是,女人嘛,总是喜欢听男人制人头式的承诺。
「……我想如果妳怀了我的小孩,母以子为贵,我妈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他低哑地说道。
她母亲是绝不容许她逾越礼数的框框,而现在她已站在框边了。夏朵云两道秀眉一阵紧皱。
从小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关于父亲她一概不知,母亲绝口不提父亲的事,只灌输她「好女孩要在新婚之夜献出第一次」的思想。
一直以来,她没有违背母意,尽管她和建凯之间,关系甚是亲密,但他们什么都没做过,她还是处女。
也真难为了建凯,和她谈了两年只有说说话,牵章手,最多给他破个脸颊或嘴唇的恋爱。
「我说了这么多,妳到底是听进去了没呀?」他注意到她的表情凝滞。
「我们不可以做那件事。」
「为什么?」他的声音变得高亢,「难道妳不想嫁给我!」
「不是!我非君莫嫁。」她亳不犹豫地说。
「那妳为什么不肯给我?」他一头雾水地瞅着她。
「你明知故间,我答应过我妈,婚前绝不能有性行为。」
什么!他说了老半天,等于白说,还是没打开她的心结。
「妳妈是怕我不娶妳,可是现在是因为我要娶妳,才……还是妳不相信我……我知道我以前花名在外,妳没安全感是正常的,但是从第一眼见到妳,我就在心中告诉自己,妳是我这一生唯一想要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伯……」
「怕什么呢?」
「我怕就算我有了,你爸也不会让你娶我,到时候他只要孙子。」
「不会的,我老头虽然很顽固,但不是坏人,他会接纳妳的。」
「……」
「朵云,妳不怀孕,我们手上等于没有王牌,很有可能因而输掉我们的未来。」
她咬了咬嘴唇,「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好吗?」
「还要考虑什么呢?」他的声调里透露着失望。
接下来,两人沉默无声,她躲避他的注视,眼光落在他握着咖啡杯,纤长像钢琴家的手指上。
白色百叶帘子隔着外头的雨,窗没有关,风一起,两丝跟着飘进室内。
「你的咖啡凉了,我去换杯热的。」
她伸手去拿他手上的马克杯,却被他的手给攫住,一拉一扯之间,将地垃进他怀里头。
「朵云……」他深深看进她眼里,「我要妳……」
她再也无所遁形,那双灼热的眼眸吞噬了她所有的意志。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他落下的吻。
他开始吸吮她的唇,令她全身战栗的厉害。除了初夜的紧张外,还有对母亲的愧疚。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张网,将她全身包紧,指尖透过薄薄的睡衣游走她的腰际,「我会很温柔……」
什么时候睡衣被松开,什么时候内裤被褪下,什么时候他们祼裎相贴……
「我爱妳!」他的舌尖轻舔她的眼睫、鼻尖、唇缘、耳根、颈脉。
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男人,一直等到把她下半身抚弄得非常湿润,才轻蜜爱怜地进入她……
但是,还是好痛!她可以感觉到有个外物正在撕裂她,想把她分裂成两半。
不过,第一次能和自己深爱的男人做,再痛都是幸福的。夏朵云觉得就算要她立刻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蓝建凯的胸膛缓缓而规律地上下起伏着,像是一片古铜色的海洋。
夏朵云支起头,痴痴凝望这张熟睡的脸。如果时间能永远静止在这一刻,如果生命能只在这个空间里延伸而后结束,她一无反悔。
她起身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女性内裤,蹑手蹑脚地穿上,然后再钻同被窝里。
「嗯?」他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来看他,「不好意思,把你吵醒。」
「我没睡着,只是闭起眼睛养精蓄锐。」他的手抚掌着她光洁白皙的颈项。
「以前我从没问过你,现在问你,你喜欢我的哪一点?」
蓝建凯贼贼地忍着笑,「我喜欢妳有三点。」
她轻眨着眼睫,「哪三点?」
「嘿嘿……」他的嘴角拉起了坏坏的笑,伸手探入她饱满圆润的酥胸,以姆指和食指夹捏起她胸前最敏感的顶尖……
「噢!」朵云感到一阵晕眩。瞬间如电流般的冲击通过了全身。
老天!还有两次,而,再一次她就会死掉--
幸福得死掉!
第二章
台上的老师孜孜描述男人的性器官,全班女同学一会抬头一会低头抄着笔记。
一个睡意袭来,朵云用手遮住呵欠。天哪,眼泪都跑出来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张纸条,上面是贺小玲的字迹,「妳知道妳打了几个呵欠吗?十一个!昨晚做了什么夜工?」
贺小玲跟她一样都是金门人,在人不亲土观下,她们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而她和建凯之间小玲全知道。
「看护理学看得太晚。」写完后,她回传给贺小玲。
「少骗人了!妳没那么『用功』,下课再问妳。」
到了下课时间,共云就被贺小玲架去走廊,接受「拷问」。
贺小玲皱着眉头,在朵云脸庞上穿梭。「瞧妳熊猫眼,睡眠不是的样子,很像做过那件事,昨晚是不是被蓝建凯偷吃成功?妳给我从实招来。」
「没有。」她矢口否认。
贺小玲撇撇嘴,不怎么相信,然后她凑近朵云,掀鼻嗅闻。
「妳在闻什么?」朵云不解地问。
「妳身上有跟男人野合的气味。」
「很重吗?」朵云有些狼狈与羞窘。她是学护理的,当然知道做那件事后,男人的精液多多少少会留在女人体内几天,然后慢慢流出来。
贺小玲噗嗤地笑了出来,「哈哈哈,我骗妳的啦,不过看来被我不幸言中了。」
「死相。」
「啧啧,看妳疲惫不堪,昨晚春风几度啊?」
朵云想起昨夜的缠绵,双颊霎时嫣红一片。「一夜五次郎」果然不是「膨风」的。
「瞧妳的表情,蓝建凯昨晚大概表现不差--」贺小玲用手肘轻撞了一下,「我很好奇,到底昨晚是怎么发生的?」朵云有多坚持那最后一道防线,她不是不知道。
朵云幽幽叹了一口气,「唉,建凯他爸有门第之见,逼他娶富家小姐,他说如果我有了,情况将对我们有利,所以我们就……」
「这样啊……」贺小玲拉长尾音。
听到这样的事,她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蓝家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家,而是那种拥有地位和财势的世家,想做那种家庭的媳妇,少说也要是名门之后,而朵云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蓝家会接受吗?
唉,依她看,朵云和蓝建凯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若要在一起,不容易呀。
「平常妳不是意思见最多了,怎么不发表发表高见?」
「要是妳是不会下蛋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