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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子墨柔和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后，转而看向淑贵妃，柔声道：“只是小错而已，你又何必生气。”
淑贵妃凝重的神色终于有些缓和，淡淡一笑后，略微放柔了声音，“小雯，你先退下。”
这一次，小雯没有迟疑，匆忙应道：“是，奴婢告退。”
待她退下后，淑贵妃浅笑着看向慕容子墨，揶揄道：“你这样子，不知会迷倒多少女子。”唇角笑意敛去，淑贵妃凝神问道：“皇上那里，怎么样了？”
闻言，慕容子墨神色凝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之前的阳光明媚，突然间转变为狂风骤雨。他在片刻的沉默后，冷笑道：“本来万无一失，但都是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要求，错过刺杀他的最佳时机。”
淑贵妃埋在宽大绣袍下的手暗暗握紧，唇角微微抽了抽，但还是保持平静的声音，“如此说来，他确实出现在那山谷之中。既然如此，为何没能得手？”
慕容子墨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冷声道：“暗中有人保护司寇龙泽，看她的身形，应该是女子没错。”
“女子？”淑贵妃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呢喃道：“这可不能！我之所以让你们埋伏在那山谷之中，就是料定了皇上若出现在那里，定是一个人前往。”
萧世家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眼中一抹复杂之色闪过。慕容子墨冷笑道：“呵呵，一个人？你可知道，当日司寇龙泽出现在山谷之中时，分明与一蒙面女子共驾一骑。”感觉到淑贵妃惊疑的视线，慕容子墨的声音中更添了几分嘲讽，“正是为了保护那女子先行离开，司寇龙泽才身受重伤。”
“不，不会的。”淑贵妃神情悲痛，身体向后踉跄了一步，不停摇头呢喃着，“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见她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没有焦距，就像是死鱼眼一般无神，再加上她面部肌肉抽搐的表情，慕容子墨顿觉有些异样，快步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不停摇晃着，沉声唤道：“你这是怎么了？快给我清醒过来！”
她就像是一个残破的木偶，被他用力不停摇晃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这种撕裂般疼痛的感觉让淑贵妃快要无法承受，最终抱头嘶吼出声，“放手。放开我。”
见状，慕容子墨微微皱眉，匆忙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想把侍卫引过来，恩？”
就在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间，淑贵妃茫然无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怕，挣扎着扯开他的手指，大口喘息着。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后，喃喃自语道：“原来，我一直都这么怕死，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为什么？为什么……”淑贵妃缓缓抬起头来，眼眶里全是泪珠儿，不停打转，继续哽咽呢喃，“烟雨朦胧，那一年的杏花林格外美丽，我在那里第一见到他。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太子，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他没有世家公子身上的艳俗，没有文弱书生的迂腐，而是有种宛若谪仙般的清雅气质。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过往美丽而幸福的回忆中，唇角挂着一抹暖笑，缓缓在大殿中踱步。慕容子墨显然不想听她说这些，但在看到她眼角那滴泪水的瞬间，心底柔软的部分感觉到了些许触动，是以保持沉默。
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慕容子墨。“你知道吗？他曾说过，我是他唯一深爱的女子。只不过……”顿了顿，她的脸上霎时写满了落寞，哀哀戚戚道：“为了成为太子，为了登上皇位，他不得不立那个女人为皇后，并立下毒誓，永不废后。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永远不能成为那个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但至少，他是爱我的，他的心是属于我的，就足够了。皇宫之中，我处处受皇后牵制，为了让我开心，他答应我，一有机会就带我出宫。我们每一次出巡都很开心，除了那次南巡。”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南巡二字，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她在沉默了片刻后，才继续愤愤道：“玄城，是那次我们南巡路线的终点。也就是在那里，皇上第一次遇见她。她很美，美得不似凡人；她的声音更美，所有人都陶醉在她的歌声中；所有人都被她绚丽的舞姿迷惑。这其中，也包括皇上。我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迷恋上她，甚至爱上她，将她带回皇宫，还封为懿夫人。自那之后，皇上很少踏入淑合宫，再加上，不久后她就怀了龙种……”
淑贵妃似乎说得累了，声音越发沙哑，眸光一片黯然，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后来，她诞下龙子，皇上竟然下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并将那孩子立为太子。或许直到那一刻，皇后才感觉到恐慌，所以想尽了办法对付她。若要在这皇宫中生存，最为重要的，就是得到皇上的宠爱，她自然做到了，在皇上的羽翼保护之下，没有丝毫损伤。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了好几年，我终于等到了机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是在一次夜宴上，她惹恼了皇上。皇上甚至将她禁足，就连太子也有所牵连。这件事之后，皇上终于回到我身边，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从中作梗。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竟然从民间寻来一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皇上见到那女子，自然十分欣喜，不久后就册封她为啉妃。过了很久，我才渐渐明白过来，皇后这一招，为的是对付懿夫人。啉妃入宫没有多久，就传来她毒害懿夫人的消息，皇上震怒，下旨彻查此事。无论啉妃如何狡辩，所有的证据都说明，是她下的毒。而啉妃，则是一口咬定，是皇后娘娘投毒并陷害她。”
不知不觉中，淑贵妃已经走至桌前。她端起茶杯，轻啜了口茶继续道：“懿夫人所中之毒，似乎是媚颜。媚颜无解。皇上听闻后大怒，将啉妃打入冷宫。后来，皇后因为这件事瞎了双眼，而冷宫中的兰妃不知所踪……”
听闻这么多后，慕容子墨面色沉重，唇角动了动，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又过了好一会，才哑声问道：“你断定司寇龙泽会出现在山谷之中，而且是一个人，理由是什么？”
淑贵妃似乎已从之前濒临崩溃的情绪中回神，听闻他的询问后。苦笑道：“那个山谷，是皇上曾和她一同前往过的地方。”
淑贵妃的思绪再次回到那个时候，在返回宜城的途中，司寇龙泽一直让她陪在他身边，没有片刻分开。那日队伍例行停顿休整，淑贵妃无意中发现司寇龙泽牵着她的手走进林子里。多日来积压在心底的烦闷，终于在那一刻爆发，她快步跟上他们，想要一探究竟。走了很久，没想跟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山谷，远远就能听到瀑布的声音。为了不被发现，她躲在大树背后，亲眼看着在湖水中嬉戏的两人，看着他们疯狂欢爱……
久久听不到回应，，慕容子墨再次追问道：“仅此而已？”
听到他略有些清冷的声音，淑贵妃蓦地回神，苦笑道：“我可以容忍皇上爱上其他女子，但我不能容忍他对我的欺骗。就在那山谷之中，我第一次知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登上皇位布的局，设下的棋子而已。”她匆匆抬手拭去眼角泪水，唇角露出一抹嘲讽冷笑，“皇上所爱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为了得到各大世家的支持。皇后如此，我也同样。”话音刚落，她紧紧咬着唇瓣，冷哼道：“所以，我要求你们在那山谷之中设下埋伏。以我对皇上的了解，再加上他对懿夫人的爱，若他再次去那个山谷的话，必定会只身前往。”
“原来如此。”慕容子墨暗暗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许探究。或许就连他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安排的背后存有这么多的深意。在这一刻，慕容子墨有些后悔了，后悔当时太过匆忙准备。没有尽全力。
“你也不必自责。”淑贵妃耸了耸肩，轻笑道：“即使皇上这一次有幸逃脱，也撑不过这个冬天。”
一丝欣喜之色在他眼中掠过，慕容子墨急切追问道：“此话怎讲？”
“皇上为了救治懿夫人，同样中了媚颜之毒。他在将体内余毒逼出的过程中，不慎受了内伤，这么多年来，已然成了旧疾，时有发作。”
闻言，慕容子墨心底自是十分欣喜，但还是迟疑问道：“既然如此，你何不耐心等待数日，何必多此一举？”
此次南巡，据传来的消息称，皇上新册封了一位懿夫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走上这一步。思及此，淑贵妃暗暗握紧了拳头，却没有道出心底怨愤，转移话题问道：“你之前说，皇上前往那山谷的时候，是同一个蒙面女子一起？”
回想起她之前的反常，慕容子墨�